我见月光: 8、第 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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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。

    “这位是?”钟杨注意到程榆礼身侧的人,眼神里写着意想不到。

    他摘下墨镜,躬下身子,很不客气的眼神凝神去看她的脸,不可思议道:“秦见月?真是你啊。”

    而后轻哂道:“女大十八变,美得我都认不出了。”

    秦见月微微笑说:“钟杨,生日快乐。”

    钟杨没有变。还是那个玩世不恭、用脸杀人的大少爷。

    有人说他很渣。但他对秦见月一直都不错,因为给他抄作业,她每周的值日都被他包揽。有一回大雪天,自行车在路上断了链条,也是钟杨帮她把车扛到三公里外的修车行。凭良心说,她觉得钟杨挺好的。

    无非也是因为没跟他牵扯上情情爱爱,没有渣到她的头上。所以他是个好人。

    人都这样。

    钟杨看向程榆礼:“你带过来的?”

    程榆礼道:“不然?”

    他戏谑笑了下,说:“挺能啊你,这我老同学,有点交情。”

    程榆礼点了点头: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秦见月愣了下,怎么就知道了?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随口应付,她用这样简单的判断中断了胡思乱想。

    钟杨用手指夹着一只烟盒,磕了磕他的肩头,小声揶揄:“铁树开花。”

    程榆礼轻轻笑了笑,说:“管好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钟杨女朋友是个法国人,叫isabel,是他审美里的明艳长相,身材也很诱人。不过女孩子看起来年纪很小,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。她叫他杨。

    他们用英语交流。

    秦见月听不明白,她和程榆礼走在前面,隐隐捕捉到身后的谈论里什么pekingopera的字眼。而后isabel惊喜地“wow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程榆礼偏头问她一句:“你喝酒吗?”

    秦见月摇头。

    他“嗯”了一声,想了想,说道:“走,打牌。”

    穿过油绿的宅院,抵达一道古旧的扉门,上面一行复杂小篆写着“上山若水”,再往上是石阶,曲径通幽。走着走着身后二人已没再跟随,宁静小坡上,她跟程榆礼并行。

    “牌九会玩儿么?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秦见月嘀咕一句,“听都没听过。”

    “没听说过?”程榆礼淡淡笑着,轻道,“教你,很简单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快要到目的地,热闹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头顶叶片上的雨露陡然滴落在见月的锁骨,她不禁瑟缩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止步于一间露天的茶室门口。

    “程公子来了。”迎过来的是女人的声音。

    秦见月脚步不由慢下,遁在他的身后。

    程榆礼平平地应了一声,后面的问候便没再搭腔。

    有人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秦见月身上。什么都没说,却也什么都说了。

    茶室被林间禅意笼着。

    他们在长几前坐下,程榆礼给秦见月介绍一行的几位牌友。她友好点头打招呼。

    在他的身侧,她拘谨地坐着。面前摆放着一盏玄色宫灯,灯芯旧黄,灯面绘以山水。旁边案机上的青铜卣里嵌着一株细长的竹叶,露珠淋漓。

    程榆礼给她推来一片小方碟,里面是青白色的宫廷糕点。

    秦见月尝了一口,甜得倒牙。

    看她愁眉苦脸,他倒是幸灾乐祸的神色:“不好吃?”

    “齁甜。”

    秦见月手足无措地举着被咬了一口的糕点,吃进嘴巴嫌腻,放回去也不是。

    纠结之极,下一秒,指尖空了。

    程榆礼夺走她手里的糕点,咬下一口,低低评价道,“还成。”看她说,小声说:“是你口味太淡了。”

    没等接话,他把剩余的几口吃净。轻轻搓了搓指腹上那点碎屑。

    没有注意到在一方暗影里羞赧的秦见月,程榆礼伸手去接牌。

    推牌九,看起来像是简易版麻将。秦见月抱着学习的姿态,一边看他出牌,一边又心猿意马享受着坐在他身侧的虚荣。

    她能隐隐察觉到有人往他们这边看过来。

    不出意外,她已经成为他们私下里揣测的对象。

    就像走在学校里走在风云人物身边的女生,免不了被议论。秦见月很清楚这种感觉。

    只不过很可惜,她和程榆礼的关系,似乎也没有让她陷入舆论中心的地步。

    如果说程榆礼是圆心,她有幸存在于他划分的特定范畴里,但也仅是游离于边缘线左右的程度。时而近、时而远。

    是失重的,不受控的。

    兴许下一秒就会脱落出去。

    这都不是她说了算,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。

    没有找到让她的自尊心被支撑起来的安全感,秦见月敛眸看着桌面上的牌。一点点欢喜,一点点黯然。

    眼见一张骨牌被碰倒,她下意识去扶。

    同时,他的手也探了过去。两指交汇,触到她泛凉的指端。

    秦见月立刻缩回去。

    程榆礼扶好了牌,两三秒,看她一眼:“冷?”

    “还好。”

    他的眼顺势落在她单薄的裙面。

    换季温差大,他竟粗心没留意。程榆礼旋即脱下身上的夹克,盖在见月的身上。

    其实也没有那么冷。秦见月推脱了一下,想要掀开这件外套,摇头说:“会被人误会。”

    程榆礼牵着衣服领子,不让她脱,重新盖住她圆润纤白的肩头,凑近了些说:“不希望被误会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宣示主权知道什么意思?”他微微欠身贴近她,看着见月赤红的耳垂,似笑非笑的,“就当帮我挡挡桃花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她轻轻地应。

    衣服罩在身上,没一会儿,又诡异地觉得有些热了。

    但秦见月没再脱去。

    对面的哥们给他递烟,程榆礼摇了下头示意拒绝。也并非有意拂人面子,是腾不出手去接。

    右手握着牌,左手在桌子底下与她十指紧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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