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逃: 7、杀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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权。

    不似岭南冬日常青,上京早就换上新雪,皇宫的檐兽耷拉着雪渍,空中飘零着丁零的雪花,落在大氅上,融化成水渍。

    文武百官列为于金明殿前,焦头烂额的走来走去,唯有丞相凌振威仍然不动如山,面容肃穆。

    正所谓无风不起浪,李珏阴被傅家恶灵侵扰不得入眠,又传闻当年未能斩草除根,傅陌桑仍有血脉留在世上,当时傅陌桑出事后,站在这的文武百官绝大多数都有参他一本,自是怕报复到自己头上。

    随着傅家马车的金玲作响,在场人悬着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。

    都云谏骑着赤驹而来,未及而已之年,已是威震四方的将军统领,身姿挺拔如松,气势刚健威严,腰佩符文长剑凛凛,隐隐散着血气。

    及至皇宫天临门,他一跃而下,示意马车停下,眉目稍扬,“傅家大少爷,已经到了,那群老家伙已经站这一上午了。”

    话落,玉指掀开幕帘,傅朝翎从马车下来,身着碧澜羽缎玄裳,腰佩鸣环,玄冠束发,阳光倾泻,落在姣好的面容,拭去几分以往的温润书卷气,眼角稍勾,凌厉涌现。

    都云谏看向腰间玉佩,有些意外,“你家令牌去哪了?”

    傅朝翎转着玉戒,淡声道:“不知丢哪去了,这不重要。”

    目光眺望,几乎将这偌大的皇城一览无余,朱墙碧瓦,尽数都顺着儿时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。

    一见这似曾相识的脸,有些官员瞬间瞪大了眼睛,抓着旁人衣袖,“真!真的是傅陌桑,他......他还魂了!”

    旁的官员拂开他的手,“傅陌桑可是咱们亲眼看着车裂的,你这老眼昏花,他只是长得有些像而已,估计就是那家伙的儿子,傅朝翎。”

    熟悉的恐惧再度蔓延,众说纷纭下,文武百官焦躁不安,可伴随着太监捏着嗓子的高喊,全体肃静,排开两列,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过

    傅朝翎走到凌振威面前,派人拿了圈椅过来,扶着他坐下,唤道:

    “舅舅,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凌振威枯槁的面容微微颤抖,明眸睁开,只是稍稍颔首,没有答话。

    傅朝翎也未在意,挥袖转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,长袖背手,“诸位,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老都尉从武官脾气急,一见他就忿忿不平,喊道:“傅朝翎,西坪镇兵变是不是你和俞图南一手策划的,你们到底把陛下弄哪里去了!”

    都云谏势要上前教训,傅朝翎抬手阻止,眉眼微挑,“这不是老都尉嘛?你居然还活着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百官纷纷颔首,老都尉气得胡子都翘上天,想上去给他一拳,不料还没抬脚,傅朝翎从衣袖中拿出把匕首,丢到百官面前,随即坐在圈椅上,阖眼。

    掌事太监按吩咐捧了尊玉蝶香炉过来,线香点燃。

    傅朝翎:“当年,傅家于朝政一手遮天,权倾朝野,文武百官但凡有阻傅家,皆死于傅陌桑的毒术,我知诸位死灰复燃,恨傅家入骨,如今就给你们一个机会,我就坐在这,任你们宰杀,一炷香的时间,各凭本事。”

    百官面面相觑,盯着傅朝翎和地上的匕首,进退两难。

    老都尉目眦欲裂,一个箭步冲上去,拿起匕首就朝他砍去,不料几乎一瞬,老都尉口吐鲜血,滚下玉阶,吓得未见过血腥的文臣瘫倒在地,没了三魂六魄。

    有些武官一咬牙,若是今天傅朝翎不死,死的也会是他们,接二连三地抢过匕首要去杀他,可连根毫毛都未动,就口吐鲜血而死。

    线香燃尽,大半气盛冲动的百官都死在玉阶下。

    傅朝翎睁眼,打了个哈欠,悠哉悠哉道:“怎么?我给你们机会都杀不了我?”

    谏议大夫看出这是他的诡计,气得直跺脚,面色突红,暴怒道:“傅朝翎,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在此戕害人命,还敢囚.禁天子!生母是再下.贱不过的戏子,当年还敢勾引陛下,真是红颜祸水,和凌振威祸乱朝政,不得好死哦咳......”

    傅朝翎玉指轻捻,银针刺向眉心,谏议大夫全身立刻化为腐尸,如一摊烂肉直直摔下,麝香浓郁。

    “这......这是傅家的麝香化腐......”

    许是曾经见过,百官吓得要逃离当场,却被身后的御林军堵住,满眼玄甲,围成铜墙铁壁。

    倏地,空中抛来一缕金色,都云谏将几张明黄龙纹布丢过来,上面尽是李珏阴的血色龙袍和龙冠,看到这里,再清楚不过他们要问的陛下怎么样。

    钟鼓声鸣,足足敲了九下,已是公告天下。

    傅朝翎背手而过,厉喝道:“恭祝圣上宾天!”

    哗啦一声,百官和御林军齐刷刷跪下,齐声高喊:“恭祝圣上宾天!”

    瞧着这一幕,凌振威眼眸阖起,无奈地摇了下头。

    “舅舅不该高兴吗?”傅朝翎缓缓走来,“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。”

    凌振威微愣,手抖着,想要抚把手起身,被傅朝翎又按了回去,他只好叹道:“只要你认为对的,就去做好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傅朝翎面容稍缓,似乎得到了长辈的认可。

    在去往后宫寻太子的路上,都云谏见他收回匕首,问道:“居然都不给我玩一下,这匕首可有什么玄机?”

    傅朝翎收好,“这剑柄上有西南密林的一种蛊虫,颗粒大小,感受到危险时,会从敌人手掌窜入心肺,咬食肺腑,吐血而亡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怎么会......”

    眸中冷箭放出,都云谏噤声,匆匆去前面开路。

    傅朝翎目光沉了下来,那恐怕得多亏傅陌桑,把他炼成蛊毒罐。

    忽地,叮铃叮铃,微弱的铃铛声作响,自廊檐回声传来,幽幽回荡在耳边。

    傅朝翎瞳孔微缩,止住了脚步。

    只见一小火者捧着梅花经过,手腕还系着红绳铃铛。

    傅朝翎额角青筋抽搐,咬牙问道:“你是岭南人?”

    一听这盛气凌人,小火者吓得跪在雪地里,颤声道:“是,奴婢的确是岭南人。”

    傅朝翎突然想起来,每年的这个时候,岭南许多村镇都有“不可杀生”的习俗,还对系着红绳铃铛,期盼来往的亡者之魂能去鬼界入轮回。

    姜清漪母亲信佛,所以每到这个时候,姜清漪都会带着岭生,在家里院子念几句佛经,还经常祈求佛祖保佑喜乐安康。

    这十年,来来去去,都是那几句。

    莫名其妙地,方才血腥场景浮现在脑海,他不禁心下烦闷。

    小火者稍稍动一下,铃铛声又起。

    傅朝翎厉喝道:“滚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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