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现在阅读的是
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娇逃》 1、岭生(第2/2页)
还敢乱说话。”
一番撸起袖子要打人,这学子马上被她吓跑,还一路喊着“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”,引得集市上的人开怀大笑。
姜清漪拍着衣上灰尘,嘀咕“什么难不难养的车轱辘话”,就回到摊位上。
这也是为何她自小不让岭生跟出来集市的原因,就怕不识趣的家伙说些不中听的被他听到。
姜清漪重新挂好字画,抚平折皱,却见身后的老者正微眯着眼睛看画,抚着须白的胡子,幽幽笑着,“不错不错,真是妙手丹青,不过看这字张扬肆意,诡谲阴鸷,就怕这人不好惹啊!”
姜清漪听得稀里糊涂,脑海浮现岭生的模样,怎么算也应该是风度翩翩,温润如玉的少年郎?
不等细想,老者要了这幅画。
姜清漪琢磨着老者那番话,往后几个时辰,摊位无人问津,她只好收摊来到清风药铺,坐上了高脚椅,就见约莫四十的妇女正在药柜前忙活。
秦娘子是这药铺的掌柜,丈夫早亡,带着女儿经营药铺来维持生计,当年姜娘子死后,小小年纪的姜清漪差点被饿死,还是秦娘子给她口吃的才活了下来。
按着她要的寻常补药来抓,秦娘子见她发愣,敲了下她脑门,“你这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?”
姜清漪揉着额角,怔忡道:“我在想,如果......如果有一天,他恢复记忆了,会不会要走?”
秦娘子无奈,语重心长道:“姜丫头,你说说,当年我就不答应你把那小子留下,早就应该送进官府完事,现在养了人家那么多年,就不怕养出个白眼狼拍拍屁股走人。”
“他才不是这样的人。”姜清漪当即反应,低头攥着块碎银子,咕哝补了一句,“他挺好的。”
秦娘子麻利地将药材包好,长舒口气,“老实说,秦姨不是对那小子有意见,只是看的人多了,总感觉他心思太重,你又少一根筋,容易被骗,你看,这么多年还给他买这么贵的补药,自己手都成这样了也不保养一下?”
颇像操心的老妈子,秦娘子将她的手摊开,皆是些细碎伤口,老茧横生。
姜清漪接过药包,吐了下舌头,“他落下病根,身体不好,我这些都是小事。”
说罢,她把碎银子放到药柜上。
忽地,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,伴随着马蹄飞溅,房屋微震,落下灰尘,街边两道的平民纷纷避开,为这凶神恶煞的官兵让道,从中保护着金鼎乌木马车,看似是什么大人物。
秦娘子拂开空中的尘土,颇为嫌弃,唾骂道:“最近这段时间真是见鬼了,那么多上头的人到这来,搞得都不得安宁。”
“上头的人?”
秦娘子熟络地指了下北边的方向,小声道:“听闻这天子前些时间夜不能寐,都是因为故人的亡魂恶灵侵扰,所以要在咱们西坪山上做什么祭祀斗法,消除鬼魅,这不管民生只管着自己睡觉的皇帝真是头次见,这段时间还是尽量不要外出的好,怕冲撞那些贵人可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。”
越说越邪乎,声情并茂,姜清漪讷讷地点着头。
人群散去,姜清漪从药铺出去,不慎撞上人,疼得她直抽气,她定晴一看。
“俞郎君,你怎么在这?”
俞方停是这镇上酒商的独子,品貌端正,为人憨厚老实,时常挂着笑来帮扶街坊邻居,姜清漪做的杨花酿也通过他卖到镇上酒楼。
一见姜清漪,俞方停眸中微亮,挠着后脑勺,耳垂突红,从锦绣衣襟里取出小樟木盒,笑道:“这个,是镇上姑娘们,沐发时喜......喜欢用的桂花油,有人我们酒楼很多,所以我就随手......随手拿了一盒给姜姑娘试试。”
许是一紧张就会口吃,姜清漪也耐心等他说完,看了眼樟木盒,悯笑道:“可这东西看上去挺金贵的,我用不合适。”
俞方停有些急了,刚想反驳,姜清漪又说道:“更何况无功不受禄,俞郎君能用我家的酒已经感激不尽......”
正所谓说话慢敌不过说话快的,俞方停原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很快忘得一干二净,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姜清漪与他道别,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。
俞方停顿时泄了气,看着这樟木盒发呆,耷拉着脑袋。
秦娘子一出来就见到他,惊喜道:“哟!这不是方停嘛?这桂花油最近很多姑娘都喜欢抢着要的,不是都没得卖了,快告诉秦姨在哪里有......”
俞方停面上犯难,浸着苦笑,“不用,秦姨,我是买来孝敬您的。”
*
姜清漪穿过牌坊,走上山路。
沿路有许多去寺庙祈福回来的女子,有说有笑地,经过她们时常会闻到青丝散发出来淡淡的桂花味,摄人心魂,于这冬日多了一缕春日的气息。
她回头看向这些女子,抚着枯燥泛黄的发尾,眸光逐渐暗淡,若有所思。
半个时辰后,姜清漪气喘吁吁地从密林蹿出,摘了些桑葚和野果子,抬头望着天边绚烂的云霞,本想欣赏一番,可寒风一过,她冷得直哆嗦,裹紧仅剩的棉衣,朝山上的小土房跑去。
一打开栅栏,她朗声道:“我回来啦!”
院内静谧安宁,鸡鸭都在吃着玉米粒,唯有熟悉的房中已燃起一盏油灯,忽灭忽闪地掩映着一缕熟悉的身影。
“岭生?”姜清漪轻敲着门,门边蚂蚁到处乱窜。
伴随着女子清脆的问候,她却不知,岭生正盘坐在床上,用狗尾巴草逗着满身是血的蜘蛛,冷眼看向床下的刘狗三。
下.身早被啃食殆尽,残破不堪锦绣花坠着血滴子,他目眦欲裂地瞪着岭生,喉咙渗出喑哑,血滴几乎泛着油花自缝隙流出,蜘蛛顺着狗尾巴草慢慢爬上满是横肉的脸。
他瞪大眼珠子想要挣扎,让姜清漪听到里面的声音。
倏地,蜘蛛触肢扎进太阳穴,血花飞溅。
随着一声闷哼,刘狗三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看着蜘蛛正肆无忌惮地吮吸脑髓,岭生似乎很满意,柔声道:
“宝贝,好吃吗?”
【旧钢笔文学】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
旧钢笔文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