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女宦: 10、第 1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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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皇帝风风火火带着人赶到精膳司的值房,此事牵涉女儿家的闺誉,皇帝不敢声张,吩咐侍卫将其他人拦在穿堂外,只带着杭贵妃并三位皇子跨入院门。

    堪堪一眼扫过去,礼部当值的几位吏员战战兢兢跪在廊下磕头,东侧院子里,立着一着绯袍的四品官员,他肩上如同覆了一层薄薄的清霜,眉目清寂,身姿笔直,正是谢堰。

    皇帝愣了一下,目若千钧,“谢堰,你怎么在这?”

    他话未说完,又见一名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,哆哆嗦嗦藏在谢堰身后,羞于见人,瞅着皇帝眯着眼老往她打量,她干脆一股脑跪了下来,将脸埋在地上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廊阶下还跪着一双人。

    其中一人身着湛蓝宦官圆袍,头戴乌帽,面容俊俏冷隽,不是容语又是谁?

    而另一人....皇帝视线落在她身上时,倒吸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那女子头戴华冠,穿着一条熟悉的马面裙,瑟缩地抱着容语的胳膊,一副小女儿娇羞之态。

    朱承安望见这一幕,心凉了半截。

    周贵妃已是宫里罕见愿意支持他的娘娘,倘若今日坏了隆安的名声,他也就彻底得罪了周贵妃。

    他深深望着容语,咬着唇,半晌未语。

    五皇子朱佑安瞧见谢堰,一时千头万绪,却也顾不上多想,装作惊诧,指着容语喝道,

    “你好大的胆子,敢侮辱当朝公主,来人,将他拖下去,就地正法。”

    朱承安闻言恼怒地扫过一个眼风,“五弟,父皇在此,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!”

    朱佑安唇角一扯,“哟,四哥,你身边的人犯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,你还敢替他说话?莫非,他是受你指使?”

    朱承安正待反驳,却见他父皇抬手一巴掌朝他劈来。

    突如而来的剧痛,伴随着血沫子撞入他的眼,他一下子被掀翻在地,顾不上痛,犹然神色不变,艰难地爬起来,静静擦去唇角的血渍,默不吭声跪在皇帝跟前。

    外头的臣子跪了一地。

    容语瞧见这一幕,指甲狠狠掐入掌心。

    皇帝见朱承安默默承受,一时望着火辣辣的手掌,愣住了。

    杭贵妃抓住这个空档,扬声吩咐,

    “来人,将这个侮辱隆安公主的混账押下去!”

    “等等!”

    谢堰身后跪着的那名“宫女”缓缓起身,她眨着笑眼,面容冷峭走过来,朝皇帝福了福身,“父皇,贵妃娘娘与五殿下四处嚷嚷有人侮辱儿臣,是真的在帮儿臣呢,还是故意毁我名声?”

    杭贵妃盯着隆安公主的穿着,脸色一变,失声道,“隆安,你怎么穿成这样?”

    隆安公主俏皮地哼了一声,没理会她,只上前抱住皇帝的胳膊卖乖。

    皇帝回过神来,狠狠瞪了她一眼,目光落在谢堰身上,“谢堰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谢堰轻吁着气,抬步上前,拜道,“陛下,臣出来透气,无意中走到此处,撞见容语公公醉酒迷路至此,正打算领他离开,偏巧遇见了公主殿下。”

    后面的话,由隆安公主接了过来,她笑嘻嘻道,“父皇,女儿无聊嘛,想来看看新科进士长什么样,便从后门混了进来,为了掩人耳目,便与宫女换了衣服,父皇,女儿是不是很聪明?”

    她俏眼翻飞,得意洋洋地与皇帝撒娇。

    皇帝气得胸口疼,望着俏皮的小女儿,一时没舍得骂她。

    “你呀,就是胡闹,堂堂公主,半夜跑来前庭,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?”皇帝话落,皱着眉指着容语与那宫女道,“他们这又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朱佑安冷声道,“还能怎么?定是私下苟且!”

    既是牵扯不到隆安公主身上,那就必须咬死容语。

    隆安公主抢先一步道,“父皇,不是这样的,我这宫女深受容语公公之恩,恰才见他醉得走不稳路,便掺了一把,结果五哥的人给闯了进来,非说他冒犯我,嚷的满殿大臣都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隆安公主越说越气,不快道,“父皇,女儿好端端的名声被五哥给毁了,求父皇给女儿做主。”

    朱佑安气不打一处来,“五妹你......”

    “好了,别吵了!”

    皇帝沉着脸盯着容语二人,“即便如此,也不成体统......”

    隆安公主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,拼命朝他摇头。

    这时,那小宫女急忙挪跪向前,拼命磕头道,“陛下,是奴婢的错,奴婢死罪,不久前小王爷的雪猫在宫中乱窜,朝奴婢面门扑来,是容公公救了奴婢,奴婢心中感激他,刚刚瞧他脸色不好,便来搀他....结果被五殿下的人误以为......”小宫女难以启齿,额头也渗出几分血色,恳求道,“陛下要罚就罚奴婢,一切与容公公无关。”

    容语听到这里,脸色绷紧,低声道,“福儿....”

    福儿满脸泪水,扭头对她深深一望,满目痴迷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容语对上她含情的眼神,一下子怔在那里。

    隆安公主岂能坐视心腹宫女被治罪,满脸央求道,“父皇,不过一桩小事,父皇不要动怒了,要怪就怪那些大惊小怪的人,坏了女儿的名声不说,还连累父皇担忧。”

    她瞥一眼杭贵妃,暗示那个大惊小怪的人就是杭贵妃。

    杭贵妃并不把她这些雕虫小技放在眼里,只慢声提醒皇帝,

    “陛下,说来近些日子的宫禁是否过于宽松了?堂堂公主何以从大内跑至前庭来,这里可是百官衙门,稍不留神便会出事....”

    杭贵妃弦外之音,皇帝听得明白,他脸色一青,朝隆安公主低喝了一句,“你是怎么出宫来的?”

    隆安公主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。

    她总不能告诉皇帝,有人告诉她谢堰在礼部赴宴,她两年不曾见到他,便从宫中溜了出来,怎知这一路十分顺利,眼下瞧着,怕是入了旁人的圈套。

    朱佑安料定隆安公主不敢说出真相,倒是气定神闲。

    谢堰却在此时,心绪微沉。

    原来,这才是杭贵妃与五皇子的第三层目的。

    打击四皇子不成,弄死容语不成,便从宫防做文章。

    皇帝见女儿三缄其口,也不逼她,眸色深深扫了四周一眼,叹了一句,“确实是疏于防范。”

    前不久发生宫女刺杀大臣一事,今日隆安公主又能轻而易举逃出皇宫。

    这样的羽林卫都指挥使还要了作甚?

    杭贵妃侍奉皇帝多年,清楚点到为止便可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片刻,皇帝闭了闭眼,扭头朝众臣吩咐,“革除荣安羽林卫都指挥使的职务,令他回府自省,由副指挥使丁毅暂领此职。”

    杭贵妃满意地勾了勾唇,搀着皇帝,柔声道:“陛下,夜深了,臣妾给您熬得安神汤想必好了,臣妾扶您回宫。”

    .........

    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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