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现在阅读的是
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秀才娶了兵》 190-193(第6/7页)
船代为招募。只要手艺好,携家带口到济州,一人做工,全家不愁。”
宁七笑道,“江大哥倒像是说书的。既然摊子是现成的,我们正好借来一用。”
江原一愣,还没说什么,只见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从人群里挤了进来,手持一杆花枪。
那姑娘将枪身斜斜一送,脚步随枪走。旁人还没看清,枪尖已抖出三五个碗大的虚花,枪尖上的红缨如灵蛇吐信,忽高忽低,灵动至极。末了,她忽地收势,枪尖轻点地面,人已亭亭站定。
四下里静了一瞬,才爆出满堂彩来。
那姑娘团团作揖,“各位父老乡亲,在下是济安武馆宁八娘。有道是文安邦,武定国,咱们武馆开门授艺,今儿个又来招生了。凡八岁以上、十八以下,筋骨健壮、心性正直者,皆可一试!”
陈秉文笑着拍掌:“武馆不仅教拳脚棍棒,还教读书识字,兵书阵法……我就是武馆的大师兄,如今在军中任职,多亏了在武馆学的真本事。”
宁八娘笑道:“可以先试着学一个月,包教包会,学不会免费再学,只要交伙食钱,一天二十文。有鱼有肉,有米有面!”
人群中嗡地一声议论开了。
“船厂招工,男人进厂,孩子就能进武馆习武,这买卖划算。”
“那一家子都能隔三差五见见荤腥了。”
这话像块石头投进池塘,人群涌动起来。宁八娘脸上堆起爽利的笑,嗓门清亮:“一个一个来,慢慢问!”
她眼角余光向外一瞥,那儿站着个农妇,蓝布衫洗得发白,手里紧紧拉着个小姑娘。两人挨着墙根,脚尖局促地磨着地皮。
那小姑娘约莫十岁,头发枯黄,身子瘦得像根秋后的芦苇,唯有一双眼睛黑亮亮的。她的手指紧紧揪着母亲的衣角。
宁八娘心里蓦地一软,像是看见了几年前的自己。
“这三天报名的,送练功服一套!”她朝人群喊了一声,随即径直走向那对母女。
“想让孩子习武?”宁八娘弯下腰,视线与小姑娘齐平。
农妇把女儿往身后藏了藏:“不、不是,我们娘儿俩从严州逃难来的。听说船厂不收女工。你们武馆需要人做饭吗?我补衣裳也利索——”
林凤君的目光扫过那小姑娘的脸,骤然定住。那瘦削的脸庞,微翘的鼻尖,黑亮亮的眼睛。
电光石火间,记忆破土而出。
陈秉正的步子却比她更快。他在小姑娘面前弯下腰,“你是不是姓常?”
小姑娘点了点头,怯生生却清晰地说:“我叫常宁。”
林凤君也走上前来,“还记得这名字是谁取的吗?”
“记得。”常宁仰起脸,“是个识字的瘫子伯伯。”
夫妇俩相视一笑。
农妇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,“是你们!当年……”
“是我们。”林凤君的笑容温和,她拉起常宁的手,“你娘将你养得很好,一定吃了不少苦。”
农妇的眼泪“唰”地流了下来:“世道太难了。”
“会好的。”陈秉正从怀中掏出一块黄鸭子帕子,随即快速收回,换了一条递过去。
林凤君直起身,“常宁身体柔弱,学武很难。我带你们去个地方——那里应该合适。”
林凤君和陈秉正一左一右护着那对母女,穿过长街,走向码头另一侧。
军医教习所在郊外,离武馆只有一步之遥。屋子原是间废弃的武库,陈秉玉特批给了李生白和芷兰夫妇俩。
木门上还混着新刷桐油的气息,李生白先侧身进去,左手稳稳托着药箱底,右手还虚虚护在芷兰身后。黄昏的光斜斜切进门内,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。
两人花半个月清扫整理,此刻四壁刚用石灰刷过,白得有些晃眼。靠墙立着三排榆木药柜,抽屉半开着通风,隐约可见里头分格的红纸签子。
长短粗细各异的针在棉垫上排成扇形,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穴位挂画。芷兰笑道,“这儿得再加盏油灯。”
李生白抬头道:“已经备好了,灯油在里间。”
芷兰将那卷挂画递上去,李生白挥动锤子,将画钉在墙上。“有点斜。”
两人同时伸手去扶。指尖相触,李生白的拇指在妻子手背上轻轻一抚,芷兰便脸红了。
数百个装齐草药的抽屉沉默地立在墙角,每一个都贴着夫妇俩共同写下的药名。他的字刚劲,她的字清秀,并排落在红纸签上。
“李大夫、范先生,”林凤君走进屋子,将身后母女轻轻往前带,“给你们送徒弟和帮手来了。”
芷兰从袖中取出一株晒干的草药,“认得这个吗?”
常宁凑近些看。那草药茎叶细碎,已晒得蜷曲,但她嗅了嗅,眼睛忽然亮了:“是薄荷!夏天贴在额头上凉凉的。”
“鼻子灵。”李生白声音不高,“手伸出来看看。”
小姑娘迟疑地伸出手。那是一双与年龄不相称的手,指节处有冻疮愈合后的淡红色,手指细长,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。
“怕血吗?”
“不怕。我帮娘杀过鸡。”
“好。做我徒弟要勤快。”李生白点点头,将一个捣药杵递给她,“明日早些来。明天开始,每天认三种药材。认全一百种,教你做金疮药。”
“至于您——”芷兰转向农妇,语气温和,“打扫房子、药材晾晒、被褥浆洗都缺人手。您若愿意,就在这里做工,管吃住。”
薄荷味、甘草味弥漫开来,混着新刷桐油的味道,这些气息交织在一起,成了常宁记忆中最深刻的味道。许多年后她成为名震江南的女医时,仍会时时想起这个充满希望的开始。
夕阳下,陈秉正与林凤君并肩走着,两人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,融成一团,不分彼此。街道的喧嚣已渐渐散去,只余下街角面摊传来的零星锅铲声,和谁家妇人唤孩子归家的悠长尾音。
林凤君忽然侧过头,“你可知道,母亲新近收了娇鸾做弟子?”
“难怪,她最近脸色好了很多。”
“可不是么。有她在后面指点,娇鸾这个济州商会会长越发得意了。”林凤君脸颊上泛起兴奋的红,“常宁拜进了李大夫门下,爹新招了一批徒弟。我成了上百人的大师姐。”
“我这些日子倒一直在想一件事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压低了些,像在分享一个秘密,嘴角却已先一步扬了起来。
“嗯?”
“你说咱们大侄子再长大些,开蒙是该先学琴棋书画,像我一样温文尔雅呢?还是该像他爹一样早早摸上刀枪剑戟,练一身硬骨头?”
林凤君闻言失笑,“就不能让他都学?文能提笔安天下,武能上马定乾坤,那才叫出息。”
“娘子高见。”陈秉正从善如流地点头,眼底的笑意更深了,“那医术要不要学?悬壶济世可是大功德。阴阳五行、八卦命理似乎也该涉猎些,世事洞明皆学问嘛。”他扳着手指,一本正经地数着,“艺多不压身,多学些总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【旧钢笔文学】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
旧钢笔文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