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才娶了兵: 180-19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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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年轻时候应该挺好看的,配得上你。”

    母亲淡然地笑了,“他呀,论长相没你爹英俊潇洒,论品行没你爹善良端正,谁要选他。”

    “噢。”她点点头,心里有种隐秘的喜悦。

    “都说嫁个好郎君,什么家世才情,都是虚的。要紧的是,一定得去喜欢一个好人。至于能不能相守一生……”她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一种被岁月打磨过的通透,“看老天的安排。”

    “娘,我懂了。我也成亲了,他是个好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我最心爱的女儿,值得一位才德兼备、顶天立地的好女婿。若他待你不用心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不会的。”凤君急急地解释。

    母亲笑了,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林凤君伸出手想抱一抱母亲,可是手就从她的身体中穿了过去。她整个人已经变得完全透明,只是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,随后慢慢消失。

    林凤君在床上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陈秉正惊慌地准备下床,“要喝水还是起夜?”

    她眼角忽然有泪滑下来。他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她,两个人都没有出声,只是拥抱着,换一个姿势,又换一个姿势,唯恐贴的不够紧似的。

    过了许久,林凤君抬起头来。她的睫毛上湿湿的:“我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好,一定会替我高兴的。”

    他不知道说什么,只是喃喃道,“我会尽力。”

    她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,然后满足地笑了,“等我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要安心睡觉。另外……”他想了想又将话咽回去,“明天你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,外头是浓阴的天,陈秉正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青棠服侍她梳洗,“少爷去外头办公事。”

    “噢。”她点点头,捏着鼻子将药喝了,“你给我去寻一条长一点的红绸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青棠将一朵红绸编成的大花拆了,按她的指挥,用手奋力向上一抛,绕过房梁,垂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将红绸一端紧紧攥在左手里,打了一个结拽住。五指收拢的瞬间,伤口被牵扯,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眼前发黑,冷汗立刻浸湿了鬓角。

    “少奶奶,这不成……”

    林凤君喘着气,等那阵眩晕过去,再次握紧发力。慢慢地,似乎也能榨出一点微薄的力量。

    汗水淌进眼里,又涩又痛。不要紧,就当自己是个小孩子,重新学起。

    陈秉正带客人进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梁上挂着的红绸,林凤君正抓着那个结,将自己的身体往上送。

    客人率先高叫了一声,瞬间冲到林凤君面前,将红绸硬生生从她手里掰开,丢到一旁。“有什么大不了的,能治,我说能治就能治。”

    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,林凤君毫无招架之力,被推倒在床上。她惊骇地转过头去,看见一张无比熟悉的脸,因恐惧而变得苍白。

    “李生白?”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李生白的语气坚定无比,“我一定能将你治好。”

    陈秉正拍拍手,“李太医还是这样沉不住气,我娘子只是在练臂力而已。”

    李生白略显尴尬地笑了。

    林凤君定了定神,“相公,快叫我爹过来,还有……将霸天也带来,它最喜欢李大夫了。”

    第183章 教学 数日后的清晨,运河的长堤上垂柳……

    数日后的清晨, 运河的长堤上垂柳飘拂。河水是深沉的碧绿色。水上不时有货船驶过,推开层层波浪,拍打着石砌的堤岸, 发出慵懒的哗哗声。几条小船上的人家开始造饭,升起几缕炊烟。

    陈秉正和郑越缓缓走在河堤上, 遥望济州码头,官船的桅杆在雾气中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郑越微笑道, “我把母亲也接到了京城。她含辛茹苦抚养我读书成人, 是该享福的时候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我多么羡慕你。以前你的随身包袱里总有伯母做的豆渣饼,外酥里嫩。”陈秉正真心实意地说道。

    郑越凝视着远处的栈桥,眼神复杂,像是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布衣求学的自己,“仲南,想起我跟你一同搭船去府学, 在船上谈笑风生,只觉得天下万世尽在掌握。想来恍如隔世。少壮离家老大回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你飞黄腾达, 入阁拜相,说不定真要到白发苍苍的时候,方能致仕回乡。”陈秉正笑眯眯地拍他的肩膀,“苟富贵无相忘。”

    郑越看着眼前的陈秉正,他也不再是当年的华服少年,岁月像流水一样, 冲刷掉了他的张扬和傲气,可是底下那副沉默而坚硬的、属于他自己的骨架依然还在。

    一顶四人抬的软轿在离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, 丫鬟扶着冯昭华下轿。她穿一件沉香色织金缎长袄,没戴什么首饰,只有腕间一对白玉镯子温润生光, 含蓄风雅之至。

    她走到陈秉正面前行礼,“仲南,我们就此别过了。”

    他微笑回礼,“一路平安。”

    郑越待要离去,又回头道,“仲南,等朝堂上的事尘埃落定,我在京城等你。你那一书柜的书还存在我家,十分占地方。我给你十年的工夫,你若是不来,我就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怎样?”

    “都丢出去。”

    陈秉正大笑起来,“说好的敬惜字纸呢。被你岳父知道了,小心你的腿。”

    冯昭华笑道:“江南也很好,山明水秀。仲南,你再去省城履职,可以住在我家别院里,房子虽小,收拾得很干净。另外,我家还有熟识的大夫,给凤君疗养。”

    陈秉正却摇头,“我已经向江南布政使告病,只说我旧疾犯了,恳求返乡休养数月。”

    郑越夫妇都吓了一跳。冯昭华道:“仲南,你起复不过两年,这次告病,只怕影响官声。江南官场动荡,正是用人之际,说不定……再上一层也未可知。凤君多瞧几个大夫,雇些得力的下人伺候,用贵重药物慢慢调养就是。”

    郑越也跟着点头,“娘子说得有理。你这一路走来,千难万险,何其不易,男子汉大丈夫,当以前程为重。”

    陈秉正却郑重地说道:“豫让说过,彼以国士待我,我故国士报之。你们都知道我一路艰难,能有今天,都是我娘子为我劳心劳力,说出生入死毫不为过。今日她卧病在床,也正是我倾力以报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温和,态度却十分坚决。郑越见劝不动,只好笑道:“那我衷心希望尊夫人早日康复,好让你再度出山。”

    “我少年失怙,子欲养而亲不待。我岳父和娘子便是最亲近的家人,有缘相伴,定当好好珍惜。昭华,你们俩也是一样。”

    冯昭华深吸了一口气,微笑点头。

    陈秉正瞧见远处大大小小的官轿已经到了,将济州码头塞得严严实实,“赶紧去吧,迎来送往的礼节,一个也不能少。再拖下去,只怕耽误了船只进港,我罪过就大了。”

    郑越嗯了一声,想说什么,又咽下去了,只是伸手握着他的臂膀,“后会有期。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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