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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许我春朝》 24-30(第10/16页)
回答我的问题,我就让开。”
孟令仪额角出了细细的汗,为了追上他,可真是好些年没有跑过这么远了。她眼里燃烧着委屈的怒火,为什么总是这样?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,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,明明她一直在对他好,可他的心就像是捉摸不透的天象,上一秒还艳阳高照,下一秒又电闪雷鸣。
赵堂浔死死看着她,又道:
“让开。”
“听不懂吗?”孟令仪声音也大了:“我说了,你回答我,我就让开。”
他眯了眯眼,似乎是没有料到,她会这样凶巴巴的说话,一时之间,不知所措。
孟令仪伸手用劲地一拳垂在他胸口上,赵堂浔毫无防备,她的拳头虽然不大,可她下了狠手,又恰好在伤口上,疼的他眼前一黑,差点站不稳。
“疼吗?疼就清醒点!我问你,你哥打你了吗?啊?好端端的,你在他面前像一条狗一样听话,处处小心翼翼讨他欢心,你这么小心,他有什么理由打你?是因为他知道你腿好了才打你吗?”
赵堂浔眼里压抑着怒火,她她竟然打他?
他皱眉,半晌,压住心里的火,咬牙切齿:
“不关你的事。”
孟令仪冷笑:“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,你的腿是我治好的,我对你这么好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凭什么不关我的事?我好好养好的身体,被你这么糟蹋,我不该生气吗?”
他眉目冷峻,觉得她胡搅蛮缠,他现下只想远离她,又开口:“孟小姐”
孟令仪却气呼呼地打断:
“孟小姐?我怎么又成孟小姐了?你真是是非不分,黑白不辨!对你好的人,你不好好珍惜,整日里说这些伤人的话,你觉得你很厉害吗?你要是真的厉害,他打你,你为什么不反抗?你不是坐着都能一打五吗?你不是很威风吗?你对我说话不是可高傲了吗?”
“你”他牙关都在打颤,她的话劈头盖脸砸下来,东边一句,西边一句,他刚为上一句冷笑完,又为下一句愤怒,半天一句话憋不出来,只知道自己怒火中烧,在这愤怒中,又夹杂着一股屈辱。
“我?我怎么了?你没话说了吗?你除了逃避,你还会干嘛?被我说中了是吗?我就知道!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,你为什么就是不行呢?啊?你但凡动脑子想一想,你哥要是真的爱你,真的对你好,知道你腿好了,他高兴还来不及,为什么要打你呢?为什么!?”
孟令仪的话噼里啪啦砸下来,赵堂浔眉头拧的越来越紧,心里的弦被拉紧,正要爆发,她接连不停地语出惊人:
“不,你知道!你怎么会不知道!就是因为你知道你哥根本对你不好,但你不敢承认,所以你才不敢告诉他,不仅不敢告诉他,宁愿自己快死了,也要背着他干这干那,还要串通我一起替你遮掩!明明人家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,而你呢,你还这么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地讨好人家!你,真可笑!”
她说完,心里淤积的气猛地一下散了,她说他,又何尝不是说自己,人家天天对自己冷脸,自己却不争口气,这样可笑地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,不过说出来,忽然也没那么难受了。
她抬头看着她,气喘吁吁,紧绷的脖颈缓缓松弛下来,她以为他会因为被她戳中死穴,恼羞成怒,和她大吵一架,那她也并不怕,她可以一遍一遍说服他,也好过看他受这样的窝囊气。
可他方才因恼怒而颤抖的眼睫却平静下去,看着她的时候只剩下淡漠,甚至嘴角还挂上了几分自嘲的笑意:
“是,你说的对。”
他低下头,声音沙哑:“我就是如此可笑可悲,所以,可以让开了吗?”
他没忍住,咳嗽了几声,又克制地闷在胸腔里,垂着头,漠然地看着她,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。
孟令仪心里忽然一阵酸楚,她又想劝他几句:“你倒也不必如此想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说,有没有可能,其实你误解你和你哥哥”
“孟小姐,”他打断她,声音轻微:“我很累,让我回去,行吗?”
孟令仪的话梗在喉中,嘴唇张了张,鼻头有些酸:“你还好吗?”
“无碍。”
她眨了眨眼,眼里有隐约雾气,低下头:“可是昨晚我们”
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她哑然抬头,喃喃:“可是昨晚不还好好的吗?我以为我以为我们已经”
她以为,他昨晚是特意来陪她的,她以为,他们之间已经更进一步了。
“我先回去了,夜寒风高,孟小姐也早点回去吧。”
他礼貌又疏离地笑了笑,绕过她往回走。
这次,她没有拦着他,他也走的很慢。
孟令仪后知后觉,她是不是说的太重了?
她跟在他后面,踩着他的影子,半晌,又是闷闷地问了一句:
“为什么忽然这么冷漠?”
她低着头,等了半天,没有听到他的回复。
他走在她前面,她的脚步声很轻,几乎听不见,但他能看到,她的影子和他的重叠在一起,穿插勾连,缠绵不休。在黑夜里,他也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和另一人如此相近,此进彼出,宛若一体,也只有这样的方式,他那些不该有的妄念得到了片刻的欢愉,一丝畅快和眷恋在幽微之处潜滋蔓长,等他慌忙察觉,却已经沉溺其中。
为什么呢?
他捏紧手心,眼眸微闪,悄悄上前半步,让他的的影子和她的错开。
他真是疯了,才会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伤口袒露在她面前,才会任由她一次又一次破开他的防线。
她说的没错,她真的看透他了,至少看透了其中一点。
他真可笑。
他真可悲。
她就这样跟着他,跟了一路。
等他到了冷竹苑门口,她还想跟进去,门口的侍卫却一把拦住了她。
孟令仪看着他快要消失,抓紧时机,说了最后一句话:
“其实我今晚来,是来和你告别的。”
他身形顿住,依旧背对着她,但她知道,他在听。
“我哥哥”
她的声音哽咽,她顿了顿,努力压抑住哭腔,眼里的身影却只剩下一个个光点:
“我哥哥说我必须回去,三日后便会来接我,我我要回扬州了。”
扬州扬州离这里并不远,赵堂浔心想。
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,他想走,却提不起劲,听着她的声音,空茫一片,眼前却浮现出她红红的眼,红红的鼻子,红红的眉毛,红红的下巴。
爱哭鬼。
“可是,这次回去,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”
她一边哭,一边絮絮叨叨:
“我哥哥很生气,一直骂我,我爹娘肯定也要骂我一段日子的”
“骂我就骂我吧,我也习惯了,可是你说,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?”
她抹了一把眼泪,被人死死堵在门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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