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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全汴京在等我的外卖》 70-80(第2/15页)
道上辘辘而行,车厢随着不平的路面轻轻摇晃,一如她此刻飘摇无定的心神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靠着车壁,目光投向窗外。
张澈一边驾马一边宽慰道:“掌柜的,你也别太灰心,还有几家柜坊没去呢。”
沈芙蕖轻轻摇头,说道:“不必了,跑再多家也无用,都是一样的……”
“如今汴京商贸繁盛,各大柜坊坐拥金山银海,自然安于现状,所以也不谈创新,看不懂网络联结百业的商机。”张澈又道。
看不懂也很正常,沈芙蕖也没指望他们一下就能接受,只是没想到,每家都拒绝得这么干脆。
“张澈,是我们谈生意的方式不妥吗?因为我是女子,我不能出面?还是我们应该找一个中间人,为我们引荐一番?”
“掌柜的别心急,平日没和他们打过交道,我再打听打听他们的经营之道。”
“唉,”沈芙蕖垂下头来嘀咕道:“没有女人,他们这些人怎么来的……”
“掌柜的,那些难听的话你别放心上,在海上跑生意的,忌讳女人上船,是怕海神怪罪引起风暴,这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。”
沈芙蕖胸中一股郁气直冲上来,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忍住,怒道:“这都什么……混账道理!我倒是听说,闽广之地,渔民皆奉一位神女为海上守护神,神女还护佑他们呢,他们倒好……”
张澈叹气,不再说话。
“先回去吧,回去再从长计议……”沈芙蕖说道。
她原本以为,凭借超越时代的理念,便能在汴京城里闯出一片天。
可当金钱、规矩和偏见筑成的高墙矗立眼前时,她才知道,一千多贯的家底,在真正的巨贾面前,犹如溪流之于江海,根本不值一提。
她一直试图用能力和智慧去超越性别的壁垒,可在那句冲撞财气的嫌恶面前,所有的努力仿佛都被打回了原形。
她能跟这些人据理力争么?没用的,最难改变的就是这些根深蒂固的想法。
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在全身蔓延。
这条她以为能通往未来的路,难道从一开始,就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胡同吗?
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,将她从浑噩的思绪中惊醒。
她抬眼望去,窗外已是华灯初上,芙蓉盏温暖的灯光在不远处亮着,像风浪中唯一可靠的港湾。
可她知道,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止于满足这个港湾——
作者有话说:卡卡,瑞zz,你们还在嘛[爱心眼][爱心眼][爱心眼]
第72章
距离芙蓉盏开业的热闹已过去月余,汴京的日常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。
大理寺正堂仍然气氛肃杀,每逢周一的案卷复核,总让堂下众人如履薄冰。
陆却端坐案后,指尖划过一叠卷宗,面无表情思索了许久,大家凝神屏气,生怕哪里做的不对,又惹了陆却不痛快。
尽管人人都清楚陆寺卿明察秋毫,奈何他言辞如刀,从不留半分情面,这才让这例行公事,生生多了几分上坟般的沉重。
“诸位心中所想,我清楚。”他终于开口,“山林失火一案,并非故意纵火,更未伤及人命,赔偿也已到位。罚款十贯,看似合情合理,是不是?”
堂下静默片刻,终于有个胆大的主簿躬身回应:“回大人,依《刑统》律条,此等处置……确有依据,大理寺复核循的是王法。”
主簿心里暗自嘀咕,不过是个樵夫在山腰砍柴,午间歇脚时支锅蒸了张饼,不慎留了火星。凑巧那山头松林遭了虫害,枯木连片,这才酿成山火。
要他说啊,这樵夫也挺倒霉的,烧了两座荒山,未伤一人性命,十贯钱的罚赔还不够么?
莫非还要砍头抵罪不成?
正想着,又听陆却发问。
“这段时日刮的是什么风?”
“东南风。”
“村庄在哪里?”
主簿不说话了,若火势未及时控制,顺着东南风蔓延,山下村落必成焦土。
“守林人当时何在?为何火起之初未能扑救?为何不罚?”
“这……他从山脚赶至山腰,总需时间……”
“你方才不是说,樵夫就在山脚砍柴么?”
“这……”
“你看了卷宗么?”
“看……了。”
“山上还烧了什么?”
“下官……不知,没、没写,说是枯山。”
“你去现场看了么,山上有三村十七处棺椁。你告诉本官,十贯钱,够买谁家父母入土为安?”
周寺正肃立一旁,飞快记录,堂下诸人屏息凝神,无人敢怠慢分毫。
陆却之能,在于纷繁线索中一眼刺中要害,行事之迅疾,常让懈怠者无所遁形。
“你们……再想想罢。今日放衙前,重新商议一个处置意见。”
正当此时,两位大理寺少卿孙铭与李元,并肩踏入堂内。
此二人行事颇为微妙,回想陆却初掌大理寺时,每逢周间案卷复核,陆却端坐正堂主位,他二人分坐左右两侧。
期间陆却时而征询他们见解,或问是否有异议,二人往往缄默不语。
一来他们确实提不出更有见的的主张,二来两人顾左右而言他,重点往往不放在案子本身上,总是针对陆却一言一行。
日子久了,他们即便缺席,这例会也照常进行下去,从未耽搁,两人对陆却意见便更大,干脆不参加了。
今日倒是稀奇,两人一同来了。
孙铭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:“陆大人真是勤勉,寺内大小事务,皆由您一人决断,我等怕是连插句话的余地都没了。”
李元随即接口:“陆大人独断专行,听不进半分异议,长此以往,只怕这大理寺要改成陆家寺了。”
这般公开挑衅,在以往绝无可能。
陆却笔尖未停,直到批完最后一行,才缓缓抬眼,唇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:“二位少卿若有异议,不妨直说。”
“好,下官便直言了。”孙铭上前一步,“失火之地远离皇陵官道,又是无主荒山,更未伤及人命。陆大人所忧的万一之事并未发生,岂能因未成真的假设重罚百姓?”
李元随即接口,语带讥讽:“那樵夫一年所得不过数贯,十贯罚银怕是要逼得他家破人亡。陆大人素以体恤民情自居,此举与要人性命何异?”
陆却道:“二位来得不巧,未闻全貌。以刑止刑,以儆效尤。律法之重,重在禁恶于未萌。今日樵夫失火,若因未伤人而轻纵,明日千百樵夫皆敢在山林举炊。”
“另外,本官要追究守林人渎职之过,并未说要催交更多罚款,相反,准其以劳役相抵,修补被焚山道,清理火场残木,皆是赎罪之法。”
孙铭与李元面色由青转白,嘴唇微张却吐不出半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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