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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全汴京在等我的外卖》 30-40(第10/15页)
浑浊不堪、带着碎肉残渣和异味的污水,哗啦一声倾泻而下。按照以往,它们会顺着原有的沟渠,主要流向芙蓉盏门前。
但今天,因那几块砖煤的阻挡,水流猛地撞上障碍,顿时改了道,如同决堤的洪水,猛地向地势更低的东南方涌去,流向云锦记绸缎庄和墨香斋书画铺擦得光可鉴人的门前台阶。
污水肆意横流,瞬间浸染了云锦记门口那块昂贵的提花地毯,脏污的痕迹迅速蔓延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。
墨香斋门前精心摆放的几盆兰草也被溅得泥点斑斑,污浊的泥水甚至漫过了门槛,流进了店内。
“哎呀!天杀的!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干的!”云锦记的秦掌柜最先发现,尖叫着冲出来,看到心爱的地毯被毁,气得几乎晕厥。
墨香斋的老先生也闻声出来,一见门前狼藉和店内水迹,顿时捶胸顿足:“岂有此理!岂有此理!”
赵氏在门口也愣了一下,没料到水会往那边流,但随即叉起腰,不仅毫无愧意,反而扬声笑道:“哎哟,对不住了啊二位!这地太滑,没留神!这水又没长眼,劳烦您二位自己收拾收拾吧!”
她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。
平时雪腴轩和芙蓉盏多有龃龉,旁边的店铺都带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,毕竟都知道赵氏难缠,谁敢惹她?
今日可不行,这脏水都泼到他们店里来了!
沈芙蕖看准时机,从店内款步走出。她先是看了一眼自家门前,自然也溅到了一些,但远比那两家要轻。
她走到气得脸色发白的秦掌柜身边,面露无奈与同情,轻声道:“秦掌柜莫要动气,伤了身子不值当。我们这也是……日日如此,苦不堪言。”
她叹了口气,目光瞥向雪腴轩的方向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周围越聚越多的街坊和另外几位受害的店主听清:“劝了多次了,说这水又没往我们店里泼,他们爱往哪倒往哪倒。我们地势低,怎么说都没用。今日这雨后的积水,更是……唉。”
“还日日如此?”秦掌柜吹胡子瞪眼道:“这还了得!我这可是上好的苏锦缎子!沾了这腥臭还能卖吗?赔我钱!”
赵氏这下坐不住了,梗着脖子道:“不就是一张破地毯,我赔你就是!”
墨香斋的老先生气得要用拐杖打赵氏,怒声呵道:“我这兰草花怎么说?一盆就要五贯钱,我就等着今年开花!”
赵氏便不乐意了:“你那盆兰草,后山上长满了,也好意思要五贯钱?你讹我呢?”
茶肆掌柜的探出头来,他早就看不惯赵氏的所作所为:“我说你给自己积点德吧,天天往地上倒脏水……早知道遇到你这种邻居,我就不租这里了……什么人啊这是……”
赵氏冷笑一声:“你不租就不租,谁求你了?就你那破茶馆,三天进不来一个客人,你有这与我争论的功夫,还不如站在这多多揽客呢。”
茶肆掌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,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话,最后憋了一句“好男不跟女斗!”
沈芙蕖见状,温声道:“诸位掌柜息怒。我等在此经商,求的是个和气生财,门前洁净便是脸面。如今这般景象,吓走了客人,坏了所有人生意。单凭一家去说,只怕人微言轻,难见成效。”
她略作停顿,目光扫过众人,提出了致命一击的建议:“雪腴轩此举,已是妨害街衢、污秽道路。不若我们几家联名写个状子,将这几日情形、损失一一列明,一同去寻厢官老爷做主如何?总不能由着一家胡来,坏了整条街的营生。”
这话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。谁家愿意天天门口流着脏水?尤其是今日切身利益受损的几家,更是义愤填膺。
秦掌柜一把夺过张澈递上的纸笔:“我来写!这状子我亲自去递!简直无法无天!”
赵氏插腰叫嚣道:“沈芙蕖,你上次不也去告老娘了嘛!告赢了嘛?老娘就不信了,在自家店门口倒点水,还能被抓进去?”
阿虞跳起来指着她骂:“你这个贱女人要不要脸啊!你倒的是水吗?!!你自己闻闻那水的味道有多腥多臭,不知道的以为从你肚子里流出来的坏水呢!要不我舀两瓢给你尝尝!”
赵氏也一蹦三尺高,众人说一句,她回三句,一句比一句脏,骂到最后都词穷了。
原本没有被殃及到的铺子都忍不住加入进来,纷纷指责赵氏无理取闹。
“好哇!沈芙蕖,你厉害!联合这么多人一起欺负我一个妇人!大家都来看啊,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……”赵氏见讨伐她的人越来越多,索性往地上一躺,撒泼打滚起来。
“告!我们一起告!我活了大半辈子,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。”
“带我一个,这人脑子不好吧,留这种毒妇在这里开店,整条街都会被她祸害了。”
“滚出草市坊!”
“对!滚出草市坊!”
一场针对赵氏的联合讨伐,就这样在沈芙蕖看似无奈、实则精准的引导下,迅速形成。
第二天,以云锦记秦掌柜为首,墨香斋、清韵坊茶肆等五六家店铺联名状告雪腴轩“屡次泼洒污物,妨害街衢卫生,有损市容,惊扰顾客,致各家蒙受损失”的状纸,便被递到了管理本片区的厢官案头。
第38章
人证物证俱在,众口一词,且涉及多家商户。厢官极为重视,立刻派衙役查证。
事实清楚,证据确凿,雪腴轩门口污渍斑斑,沟渠恶臭难闻,与其他店铺整洁的门面形成鲜明对比。
官府很快下了判罚:严厉训诫雪腴轩赵氏,罚银二十贯,并勒令其立即整改,若再犯,则封店拘人。
衙役上门执行判罚的那天,整条街的掌柜伙计几乎都出来看热闹。
赵氏唯唯诺诺接过罚单,在众人讥诮的目光中,几乎抬不起头。
然而罚款交了,赵氏对沈芙蕖的怨念更深了。
她坐在空荡荡的堂内,胸口剧烈起伏,羞愤和怨恨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。
她不敢再明着泼污水、骂街,但那口恶气却憋得她几乎发疯。
“沈芙蕖……好你个沈芙蕖!竟敢联合外人来作践我!让我丢这么大脸!”她咬牙切齿。
硬碰硬是不行了,那贱蹄子如今得了势,还会耍阴招。但赵氏绝不甘心就这么算了,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静柔。
赵氏与沈玉裁的独女沈静柔,今年才九岁,被娇惯得性子骄纵,但没什么心眼,最是听赵氏的话。
年纪小,做些事比大人更方便,也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。
赵氏一把拉过女儿,脸上挤出一种混杂着委屈和愤怒的神情:“静柔,我的儿,你瞧瞧,你娘都快被你小姑欺负死了!她害咱家赔了那么多银子,还让整条街的人都看咱们笑话!这口气,娘实在咽不下!”
沈静柔平时没少被母亲挑拨,见母亲落泪,自己也跟着气愤起来:“娘,小姑太可恶了!我们该怎么办?”
赵氏低声说:“明的不行,咱们就来暗的。她沈芙蕖不就依仗着一个芙蓉盏吗?咱们就从这上头给她添点堵!我要让她身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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