匣中宴: 210-2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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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拒绝了摇光,此事便不了了之。摇光虽是一贯的云淡风轻,仿佛心如止水,他却为女儿心疼许久,对陌大人的欣赏也被怨气冲淡了好一阵。

    可是此时,他却生出几分庆幸。

    谁能想到,年轻有为的景都府尹陌大人,竟会是早已死去多年的钰王世子?如今身份暴露,又卷入阳国公逼宫夺位的风暴中心,还不知命途几何。

    倘若摇光当初真与陌大人走到一起,那宝贝女儿岂不是也要被牵进这场腥风血雨?

    王大人暗暗叹了口气——自己这种逃过一劫的庆幸多少有些不厚道了。不管是陌府尹,还是楚世子,都是曾因人品与才能而让他真心欣赏的年轻人啊。

    希望他能顺利度过这一关。王大人在心里默默地想。

    殿内沉默良久,终于有宗亲出声:“皇室血脉相认,乃国之大事,总不能三言两语便轻易定夺。何况此事还牵动皇位,更须慎之又慎。皇上既称世子归宗,想必已有确凿证据,足以服众。”

    昭明帝仅有四子,先帝、翊王、老阳国公、钰王的子嗣都不算繁茂,此人是宗室旁支,莫说林安不认识,便是陌以新都叫不上名字。

    他微微躬身,姿态恭谨,语气平和,提出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。

    皇上却没有答话,只是抬了抬眼皮,看向萧砚。

    “证据自然有!”萧砚当即迈步出列,稳若山岳,声音洪亮,“萧某追随钰王二十载,与钰王府上下再熟悉不过,世子大难不死后隐姓埋名,萧某都看在眼里,这些年来从未断过联系。萧某便是人证!

    至于物证,自然更是不胜枚举。”

    萧砚显然是有备而来,他以一介平民之身被召入宫中,站在群臣与宗亲之间,就是为了给楚承晏正名,为他登基铺路。

    林安自知陌以新是如假包换的钰王世子,对此并不担心,只默默看着萧砚接连举证。

    钰王生前的亲笔书信,陌以新的生辰八字,甚至他身上的胎记……桩桩件件,确凿无疑。

    “想比诸位都听过楚朝至宝丹炎戒之名。丹炎戒相传十余代,历来由太后传与皇后,或由皇后传与储君正妃,象征楚朝最尊贵的女子身份,故而又被称作昭玺。可惜,已多年下落不明。”

    萧砚继续道,“昭明帝驾崩时,钰王年仅十岁,当时的懿贤皇后便成了太后。钰王大婚时,太后娘娘将丹炎戒赐与钰王妃。

    后来,钰王妃产下小世子,不久便缠绵病榻。钰王妃对小世子万般牵挂,自知无法再亲手抚养他长大,更不能亲眼看着他娶妻生子,便将丹炎戒取下,穿上红绳系于小世子颈上,作为护身符陪伴小世子长大,直至他找到愿以丹炎戒相托的女子。

    后来丹炎戒不知所踪,只因世子离家出走,带走了母亲这件遗物。”

    在场各部主官皆在官场沉浮数十年,自然都听过丹炎戒之名,皇室宗亲更是再了解不过。

    萧砚不必再多做解释,只看向陌以新,沉声道:“在这世上,能拿出丹炎戒的人,只有钰王世子。”

    丹炎戒……钰王妃遗物……

    林安虽是第一次听闻此事,心头却陡然一跳,一个念头从脑海中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便在此时,陌以新握着她的手举了起来。他侧头看向她,缓缓道:“丹炎戒,便在此处。”

    果然……

    林安心中震动,视线移向自己指间——流光溢彩的金,托着浓烈欲滴的红宝石,如焰似血,夺目灼人,果然不负“丹炎”之名。

    那一日,陌以新在他父亲墓前,拿着这枚指环单膝跪地,与她许下婚约。那是林安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幕。

    他告诉她,这指环是他母亲的遗物,可却丝毫不曾提过,它竟还是楚朝代代相传的昭玺。

    殿中已有人认出了丹炎戒。

    萧砚为人刚正众所周知,方才他一番陈说,已令在场诸人信了七八分,如今昭玺现世,再无一人能生出质疑。

    皇上此时方才开口:“当年昭明帝留有遗旨,命先皇传位于钰王。钰王虽已薨逝,如今却终于寻回钰王世子。朕乃昭明帝子孙,自当遵从昭明帝遗旨,将皇位还于钰王一脉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目光落在陌以新身上,“世子曾任景都府尹,虽只短短一年,可朕看得清楚——世子胸怀韬略,政声卓著,才堪济世,德足服人。无论是血脉之正还是治国之能,世子都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,此乃社稷之幸。”

    听着皇上对陌以新的不吝赞赏,众多王公重臣心中都泛起了嘀咕。

    八年前的钰王府事变,虽然早已无人提起,可这些久历官场的老臣又岂会不知。

    当年事后,皇上虽给钰王厚葬、追封,还下了罪己诏,严惩叛党。可是,政变最大的得利者终究是皇上。

    所以,那一场腥风血雨,背后究竟有没有皇上的授意,朝野上下可以说是心照不宣,所有人几乎都是默认的态度。

    而如今,皇上竟要堂而皇之地将皇位“还”给钰王世子?

    那八年前的动荡与惨烈,不就成了白白一场折腾?还是说,当年之事竟然当真与皇上无关?

    难不成,一批忠心耿耿的追随者,为了拥立皇上登上至尊之位,就在皇上毫不知情的情况下,违背皇上的心意,自作主张发动了政变?

    这怎么可能……

    一番话说罢,殿中尚未从惊疑中回神,皇上已将目光移向阳国公,似笑非笑道:“国公近日所做的一切,无非都因朕身世不正,欲匡复楚朝血脉。如今钰王世子身份确凿,天命所归,国公也必定不会再有异议吧。”

    阳国公同样看着皇上。一向洞悉人心的他,此刻却第一次堪不破这位帝王的心机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,他步步为营,运筹帷幄。尽管表面与世无争,暗地里却对朝廷之事了如指掌,自有一套情报来源。

    更何况,当年作为楚承昱心腹、亲自领兵剿灭钰王府的裴肃,被他捏在手中拷打多年。

    故而,对于八年前那场政变,或许所有人都不确定,可他却心知肚明——那的确是楚承昱一手操纵的夺位之局。

    当年楚承昱身为皇子,却眼睁睁看着皇叔钰王稳坐诸君之位,心中早有不甘。他韬光养晦,笼络人心,待羽翼渐丰,瞅准时机挑动那些人发动政变,登上帝位后却又过河拆桥,将所有追随者一一清算。

    阳国公再清楚不过,后来那些所谓的厚葬、追封、罪己诏,无非都是虚伪至极的假仁假义而已。

    可是此时此刻,楚承昱为何会如此大方,将自己一心抢来的东西物归原主?

    阳国公审视着皇上,想从他眼中看到更深的情绪,却捕捉不到一丝异样。那目光沉得像深潭,毫无涟漪,让人无从揣度。

    阳国公微微皱了皱眉,只想到唯一一个解释——楚承昱认输了。

    他被身世污点所困,已无力与自己抗衡,干脆将这烂摊子推给陌以新,顺势彰显自己高风亮节,保住最后一丝尊严和体面。

    阳国公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,带着讥诮与嘲弄。

    他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:“钰王一脉乃昭明帝钦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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