匣中宴: 200-2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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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的进展比她预想的晚了片刻,大约数了几十下心跳,她才终于感到,身侧抵着的洞口处,伸过来一只手。

    这只手在她腰间推了推,察觉她的身体一动不动,似乎有些迟疑。

    林安已有所悟,心中更是焦急,想咳嗽几声来表明身份,喉中却仍旧发不出声音。

    片刻后,这只手终于再次伸了过来。对方似乎终于反应过来,她是被人制住,无法自行挪动,所以这一次,这只手上传来了更大的力道,推着她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半倚上车壁,林安第一时间垂下目光——轿底破开的洞口下方,正对着地面上一个同样的大洞。

    而在黑黢黢的地洞之内,一个人正隐在阴影中冲她眨了眨眼。

    狡黠,轻狂,还有得手前的得意。

    林安心口一热,险些喜极而泣。

    ——还有什么,比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走一个大活人,更适合盗神花世的呢?

    城门边,前去查看的亲信终于回报——雅舍空无一人,包括菡萏公主在内的所有人,皆不知去向。

    厉南风面色一沉,终于觉察不妙,当即决定先回府禀报国公。

    幸而,不论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,只要林安还在他们手中,对方便永远只能受他们挟制。

    他大步走向马车,一跃而上,接着一甩缰绳,掉转车头重回来路。方行出几步,便听身后的守卫们七嘴八舌地喊叫起来:“大人,大人……”

    厉南风心中另有牵扯,本不欲理会,却听到喊声中夹杂着几句“不好了”,这才又勒起缰绳停下马车,回头道:“何事?”

    “大人……”守卫头领面色发白,小心翼翼道,“方才马车停着的地方,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大洞……”

    厉南风瞳孔骤缩,阴郁的双眸中似要冒出火来。

    他猛然转身,扬手掀起身后的车帘。马车内空空如也,哪里还有半个人影。只剩下车底一个并不规则的洞口,好似一张张狂的大口,正放肆嘲笑着对面之人。

    洞口旁边,轻飘飘躺着一张纸条。

    纸上没有一个字,只画着一朵火红艳丽的花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林安紧跟着花世,在狭窄的地道中一路奔行。待从另一端爬出地面时,已是气喘吁吁,她却无暇歇一口气,随即四下打量起来。

    此处仿佛是某处民居的后院,丝毫不起眼,唯独院中停着一辆马车令人瞩目。

    林安正要问花世,便见车帘一掀,马车里探出一个人来——竟是风青。

    “小青!”再次见到熟人,林安热情招呼。

    “先上车。”花世在身后道。

    刚一上车,林安便连珠炮似地问道:“以新为何会去国公府?你又怎会跑到地底下?还有方才的拦路……今天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花世整个人往后一靠,像是瞬间瘫成了一摊泥,长长吐出一口气:“这趟可累死我了!”

    毕竟刚从地底出来,一向爱干净的花世,衣袍上已尽是灰土,白如冠玉的脸上也沾了微尘。

    “只有昨晚那一夜时间。”花世沧桑地叹了口气,“而且不只是北城门,还有东、西、南三面,都同样挖了地道……虽然漱月国在北边,陌以新却不放心,说不管阳国公安排你走哪边城门,都要有人接应。

    这一夜下来,能信得过的人全拉来做了苦力,再加上临时借用民居撒下的重金……

    啧啧啧,本大爷盗行天下这么多年,还从未如此大费周章地行窃,而且偷的还是一个大活人。”

    花世摇了摇头,眉梢挑起一丝无奈又得意的笑。

    林安心中动容,对所有人的辛苦自是十分感激,此时却无暇多言,只抓住那个最令她不安的问题,再次问道:“以新究竟为何会去国公府?”

    花世想要解释,才发现此事环环相扣,说来话长,默默梳理一番,才道:“这就要从那位漱月公主说起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尽可能化繁为简,将离间阳国公与菡萏公主的布局,从头到尾讲了一遍。

    末了道:“陌以新说,即便偷来卷轴,或是哪怕杀了漱月公主,也不过是暂时拖延,却不能真正断绝阳国公与敌国的合作。

    要想彻底破灭他的阴谋,只能釜底抽薪,让他们之间失去信任,再也无法联合。”

    林安听得连连惊诧。原来漱月国竟派来菡萏公主与阳国公接洽,原来自己今日本是要与菡萏公主同行,踏上赶赴漱月之途。

    而她也终于明白了今日这场看似无用的拦路——如果仅仅只是在途中拖延半个时辰,的确不能改变什么。

    可在昨夜那一出离间计的铺垫之后,菡萏公主已经认定阳国公欺骗了她,在这个节骨眼上,他们又未如约抵达,便成了压垮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    骗菡萏公主,和营救她,其实是同一个计划中,环环相扣的两条线——

    当他们在半个时辰后姗姗来迟时,躲在暗处求证的菡萏公主,自然早已确定了她的答案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    而马车与菡萏公主失之交臂,就必然会在城门前停下等待,趁这段时间,花世便正好能从地道将她偷走。

    林安恍然大悟,心中悬着的那根弦却仍未放下:“你还是没说,以新一个人去找阳国公,是做什么?”

    花世苦笑一声:“陌以新说,以阳国公的个性,一定会亲自押你出城。而以他的城府与手腕,只要他在,谁都别想在半途拖住他片刻。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,要将阳国公牵制在府中,只有他自己去……”林安喃喃道,手指紧紧绞在一起。

    她原以为,陌以新独自去找阳国公,是另有计划。此时才知,他是将自己也当成了计划的一环……

    最关键,却最危险的一环。

    林安按捺心中强烈的不安,忙又问道:“那他……他又将如何脱身?”

    “他没说。”花世也少有地正色,低头自袖中取出一件东西,“他只留下这一个锦囊。他说,倘若他始终没有消息,我们担心他生死未卜,再打开看。”

    林安劈手夺过锦囊,当即便要拆开。

    花世愕然:“现在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林安果断继续。

    花世没有拦阻,也将目光锁定在锦囊之上,只见林安自里面倒出一张纸笺,上面只写着两个字——

    “进宫”。

    “进宫?”林安喃喃念出声来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花世比林安还要疑惑,“就在去国公府之前,陌以新今早才刚进了趟宫。”

    “他进宫了?”林安抬起头来。

    她依稀明白了什么,当即掀起车帘,对在外驾车的风青道:“小青,我们去皇宫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咳……”陌以新倒在地上,胸腔宛如被凿开。随着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咳,鲜血自他口中迸溅,在地面绽开猩红的花。

    “这第三拳,可还受用?”阳国公唇角轻勾,慢条斯理地将手背的血迹在衣袍上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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