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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匣中宴》 170-180(第14/22页)
的月光交织成一片朦胧光色。
院中汇聚着各路人马——除了本就住在西一院的陌以新一行与遏云岛众人, 太岳宗与巨阙山庄一众也尽数到齐。
庭院中只有一方石桌, 无法容所有人落座, 便只有廖乘空、何夫人、万籁这三大帮派首领围桌而坐。
烛光摇映间,恍如三座巍然山影,气势逼人。
一旁,巨阙山庄那个佝偻蹒跚的哑老头,正提着茶壶,为三个大人物恭恭敬敬添茶倒水,近乎卑微。
段鸿深的视线扫过人群,落在荀谦若身侧那名略显局促的青年身上,眉头微沉:“这位兄弟, 似乎有些面生。”
谢阳心头一紧。他自知理当拜见庄主, 却怕被人知晓自己是混进来的, 被当众赶走,不禁有些紧张,只拱了拱手,没能说出话来。
荀谦若温和一笑, 替他答道:“这位谢阳兄弟, 是御水天居的帮主,与荀某有些交情,也是为比武大会慕名而来。这几日人多事杂, 大概还未与段少庄主打过照面。”
段鸿深蹙了蹙眉,转头问道:“子川,庄内可有这位客人?”
宁子川略作回忆, 正要答话,却见那哑老头正巧倒完了茶,提着茶壶退回段鸿深这边,又拿出一只茶杯,颤颤巍巍地倒上茶水,递到了谢阳手中。
谢阳莫名接过茶杯,僵硬地捧在掌心,一脸茫然。
段鸿深随即爽朗一笑,道:“既然谢兄也是一帮之主,便与三位前辈一同入座吧。”
“啊?”谢阳不知所措,险些没反应过来。
宁子川眨眨眼,伸手做了个“请”的姿势,友善一笑:“谢帮主,这边请坐。”
谢阳挠了挠头,几乎不敢置信——对方竟是要请他与归去堂、太岳宗、遏云岛的首领同桌而坐?
虽说他的确也是一个帮主吧,可与那三位相比,无论是江湖资历,还是武学修为,还是帮派地位……怎么比也是不够看的。
要知道,在这院中,连赵无绵和沈玉天这种顶尖高手都在站着,他怎么坐得安生……
谢阳讷讷地发着呆,已被宁子川带到了桌旁,犹豫间一时没能坐下,却见众人都已各自就位,陆续向他这边看来。
一个良好的情报工作者,不能拖延正事,更不能让自己成为被人关注的焦点。谢阳一咬牙,索性将茶杯放在桌上,对三位前辈揖了一礼,端正坐了下来。
三人自然都没有理他,谢阳反而松了口气,默默抿一口茶,缓了缓如坐针毡的拘谨。
所有人清点妥当,段鸿深便开口道:“陌兄要找的人都已在此,只是不知连夜召集众人,有何要事?”
陌以新负手道:“廖堂主曾担保,由我调查何少侠遇害一事,既已有了结果,自然要给诸位一个交代。”
“有了结果?你查出凶手了?”段鸿深一惊,心思立即开始转动。
既然说要“给个交代”,凶手恐怕便在场中。而这些人里,除去陌以新一行,巨阙山庄是东道主,理应主事,太岳宗是当事者,也当在场,唯独遏云岛……
难不成,竟是遏云岛所为?这样想着,段鸿深的视线便不自觉对遏云岛几人多了几分审视。
陌以新微微一笑,道:“之所以请遏云岛诸位前来,不过是想将封少侠遇袭之事,也一并讲明。”
“什么?”钟离磬音惊叫一声,“你找到了害一枕哥哥的人?是谁!”
段鸿深也是一怔,沉吟道:“莫非……两件事真是同一人所为?”
“是。”陌以新道,“却也不是。”
他顿了顿,环视众人:“何昭阳被害,封一枕遇袭,再加上三个月前段老庄主身死——本应有三个案子。”
段鸿深脸色陡变,几乎失态地上前一步:“你是说,杀害我父亲的也是同一个人?究竟是谁!”
陌以新淡淡看他一眼,道:“看来,贵庄追查凶手一事,似乎仍未有进展。”
段鸿深一怔,这才反应过来,对方竟是在有意试探于他。而他这样的反应,无疑已被探出底细,不禁有些懊恼。
陌以新心中有了数,却未再深究,只转过身道:“言归正传,我们先从何少侠遇害说起。”
林安看向太岳宗一众。陈如霜双目泛红,难掩悲色,步千里、江月与洛峡飞神情皆是一动,何夫人倒是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,一如既往的漠然。
陌以新接着道:“那一日,恰逢段老庄主百日祭典,依照太岳宗的说法,他们本已说好在西二院门口集合,一同出发前往落日楼。可就在这之前,何少侠却独自前往千枭林,继而遇害。”
太岳宗擎松院掌院步千里道:“正是如此,我们的确不知,何师弟为何会去千枭林。”
“不只是去千枭林。更为巧合的是,何少侠遇害之处,他在那日午后便曾去过一次,与他同去的还有两人。”陌以新向步千里身旁扫了一眼,“洛少侠,陈姑娘,可有此事?”
陈如霜双唇紧抿,一言不发。
洛峡飞却是轻轻一笑,神色温和从容,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风度。
他看了林安一眼,慢条斯理道:“这位姑娘早已提过,曾见我那天下午往林中而去。我也解释过,陈姑娘与在下早有婚约,我们在林中互诉情意,虽稍有逾礼,却也不算什么大事。”
“真人面前不说假话。这本是你们的私事,不足为外人道。可如今事关命案,我也不得不说。”陌以新摇了摇头,声音清冷,直落人心底——
“与陈姑娘在林中互诉情意之人,并非洛少侠,而是——何昭阳。”
空气骤然凝住。
陈如霜身形一晃,向后跌了半步,不可置信地看着陌以新。
落梅院掌院江月伸手将她扶住,怒声道:“阁下何故胡言乱语,辱我师妹清誉!师父去年便已做主,为陈师妹与洛师弟定下亲事,太岳宗人尽皆知。
我师妹冰清玉洁,何师弟又是师父的儿子,怎会做出如此有辱师门之事!”
陌以新并不理会江月的怒斥,淡淡道:“那天下午,洛峡飞带陈姑娘前往千枭林,因记恨何昭阳与陈姑娘过从甚密,一时气恼,意图对陈姑娘不轨,却被一路跟去的何昭阳出声喝止。
双方发生龃龉,之后洛峡飞拂袖先走,留下一对痴男怨女互诉情愁。”
洛峡飞面色陡然阴沉,几乎要滴出水来。
陌以新描述得如此详实,竟如同亲眼目睹一般,莫非他当时真的藏在暗处?
自己的未婚妻与别的男人纠缠,于洛峡飞而言,显然是莫大的耻辱,饶是他始终沉稳轻松,此时也再难笑得出来。
步千里一脸愕然,江月则更加怒不可遏,一手指向陌以新,气道:“你、你……”
始终沉默的陈如霜忽地上前两步,蓦然跪倒在地,腰身却挺得笔直,决然道:“我心悦之人确是昭阳,他一死,我也了无生趣,更无法再嫁给洛师兄。
我对不起师父,对不起洛师兄,也对不起为我说话的江师姐。要罚要杀,全凭师父师娘处置,只求将我与昭阳葬在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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