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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匣中宴》 140-145(第6/14页)
层微妙的限制。
陌以新神色不变,似未察觉这层暗涌,目光平静落在几人身上。
“上一个死者名叫秦永年,年七十。”他声音清冷,字字分明,“他是死于何日?”
几人互相对视几眼,似乎在犹豫。
最终,还是中年男子低声答道:“四日前,七月初五。”
话音落下,妇人怀中的小儿恰好翻了个身,她神色陡然恍惚,像是被触动了记忆。
“我还记得……”她喃喃开口,眼神涣散,“那日秦大爷才刚咽气,小宝便也被抓来了。他从梦里被惊醒,看见地上横躺的人,吓得哇哇直哭……”
陌以新眉心微蹙,妇人口中的“小宝”,显然便是她怀里的孩子。
他顺势问道:“这个孩子……”
妇人似乎明白陌以新要问什么,直接接口道:“这个孩子,并非我的孩子。我命苦,刚嫁人便守了寡,哪里有福气,得来这么个惹人疼的儿子……”
她絮絮说着,哽咽起来,“这孩子和我一样,也是个没福气的……落到这种鬼地方来……我原想,他还小,不懂得苦,早些饿死,也能早受些罪。可他还那么小……这些年,我多想能有这样一个儿子……”
“废话少说!”灰衣少年冷声呵斥,语气如鞭,直抽得人心头一颤。
妇人一个激灵,当即闭了嘴,紧紧抱着怀中的幼儿,默默流泪。
陌以新沉默片刻,看向灰衣少年,语气不卑不亢:“岛主,有时,即便是随口的无心之言,或许也会暗藏线索。还请岛主稍安勿躁,容他们畅所欲言。”
少年眉间掠过一抹烦躁,冷哼一声:“一堆废话,能有什么线索?”
陌以新淡淡道:“第一个死者,是七旬老人;第二个死者,是行动不便之人。看起来,凶手似乎是在挑选老弱下手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妇人怀中的婴儿,声音冷静却锋锐:“可要说孱弱,谁能比得上一岁幼儿?原先我以为,这孩子毕竟有母亲在旁,母亲总会拼命保护孩子,或许凶手也是顾忌这一点,才未对他动手,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。
那么,凶手的第二个目标,为何跳过了这个毫无自保之力的幼儿,而选择了穆文康?他虽腿脚不便,毕竟还是个成年男子。”——
第143章
灰衣少年眉头越蹙越紧, 虽未置一词,却显然默认了陌以新所言。
陌以新微一颔首,继续追问:“依你们所见, 穆文康与你们相比, 有何特殊之处?”
几人面面相觑。
终于, 年轻女子小心开口:“除了腿脚残疾,似乎并无特别之处……他是六月底才被抓来的,除小宝之外,我们中是他来得最晚。”
陌以新略一思忖,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:“说说你们几人来到这里的先后次序。”
中年男人率先开口:“我是第二个,被抓来已近两月……在我来时,这里只有他一人。”
他抬了抬下巴,指向面具少年,似乎早已习惯对方的缄默, 替他把话也一并说了。
年轻女子点点头, 将话接下:“然后是我, 第三个。再之后,第四个便是秦大爷。”
寡妇接道:“我是第五个,穆文康是第六个,小宝则是第七个……”她话锋一滞, 眼神惶惶, “可惜,如今只剩五个了……”
囚室里一片沉闷,只余铁链轻微的碰撞声。
陌以新自然知晓, 还有第八个——叶饮辰。
岛主抓人,正与他招工一样,挑中的都是不会武功的平民, 甚至还更偏向老幼妇孺这类最难反抗之人。唯独叶饮辰一人例外,于是他便先寻机重创对方,削去还手之力,才带回孤岛。
陌以新收回思绪,接着问道:“你们再仔细想想,穆文康死前,可有任何异常之处?即便是极小的异样,也莫要漏过。”
“我记得一件事。”年轻女子忽然开口,却又有些迟疑,“不过……不是在穆大叔死前,而是在秦大爷死前……”
“何事?”陌以新语声平静。
“秦大爷是在上午去世的。我记得那日清晨,我醒得早,见穆大叔似乎在找东西……”
“找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年轻女子微微蹙眉,似是陷入了回忆,“我看见他左顾右盼,口中低声念叨——‘怪了,好像少一个……’所以我才觉得,他在找东西,但……这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。”
寡妇猛地倒吸一口凉气,失声道:“少一个?难道他……那时候就知道要死人了?我早就觉得,他好像总是心事重重……”
“穆大叔是个好人。”年轻女子垂下眼帘,轻声道,“虽说他来得最晚,却比我们都要镇定,还一直劝我们不要放弃希望。他说,只要撑住,齐心合力,总能等到得救的机会……结果,他自己却……”
她眼眶泛红,泪光微微闪烁。
陌以新想起穆文康衣袖中那个纸团,他咬破自己的手指,写下“救”的血字,莫非……他当真找到了求救之法?所以才被杀了?
寡妇怔怔地想了片刻,眼睛也有些泛红:“说起来,秦大爷也是一样。我刚被抓来时,担惊受怕,觉得迟早死路一条,不如先绝食饿死算了……是秦大爷开解我,他那一把年纪,都还要想方设法活下去,我更不该轻言放弃。”
陌以新微微蹙眉。秦永年与穆文康,竟又多出这样一个并不鲜明的共通之处——他们都是心怀希望,仍在设法求生之人。
或许凶手杀人,挑的并不是“最弱”,而是“最不安分”的。
难道,这才是真正的杀人逻辑?
——只要有人生出求救之心,便要被抹杀?
可若真如此,又引出一个更大的疑问:他们咬破手指,写下求救的血字,究竟是要传给谁?
这座孤岛上根本没有外人,即便贱奴真是他们暗中联合的“内应”,他也只负责在岛上看守,从未见过他离岛。他又能如何传信?
“哇——”一声尖锐的哭啼,骤然划破了死寂,在囚室中回荡不休。
“闭嘴!”灰衣少年眉头一拧,愈发暴躁不耐。
然而幼儿又哪能理会这个,只一味大哭不止,嚎得越来越响。
寡妇慌乱地哄着孩子,怀抱微微颤抖,眼角小心觑着岛主的神色,声音低微:“小宝饿了……”
一旁那中年男人见状,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,递到寡妇手边:“我昨日留下的,给小宝吃吧。”
寡妇连忙感激地接过,小心翼翼展开布包,里面是半个已经发干的白馒头。她用手一点点撕碎,喂到孩子口中。
男孩含着食物,哭声渐渐止住,终于安静下来。
中年男人收回手,轻轻呼出一口气,眼底露出几分欣慰。
“许大叔,你的手……”年轻女子迟疑开口,语气中带着担忧。
陌以新也注意到——这男人给寡妇递布包时,手指明显颤抖。
中年男人面色一黯,长叹口气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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