匣中宴: 75-8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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停顿地讲了下去。

    这要从先皇的上一代皇帝——昭明帝说起。

    昭明帝共有四子,先皇为长,楚宣平的祖父翊王爷排行第二,阳国公的父亲老阳国公排行第三,而行四的幼子,名叫楚容渊。

    楚容渊虽长皇上一辈,年岁却与皇上相差无几。

    昭明帝对这个幼子最为宠爱,打一出生便将他封为“钰王”。但那时楚容渊年幼,昭明帝担忧幼子即位恐致社稷不稳,便传位于长子,也就是先皇。

    只是,他又留下一道遗诏,立钰王为储君,命先皇百年后,再传位于钰王。

    先皇性情仁厚,对这位同母幼弟也极为怜惜,自登基以来,始终遵照昭明帝遗旨,将楚容渊视为储君,悉心栽培,不曾有分毫怠慢。

    只听到这里,林安心中便已惊疑不定。

    若说昭明帝偏爱幼子,一心想让幼子即位,倒勉强可以理解。可他毕竟是一代帝王,又怎会天真地相信,自己百年之后,继位的长子还会听从他的遗诏,而不是阳奉阴违,将幼弟除之而后快?

    而先皇,居然也甘愿将皇位传给弟弟而非儿子,就更是令人难以置信了。

    楚盈秋叹了口气,继续道:“舅舅是先皇膝下独子,照理说,本应是皇位继承人,可偏偏,又有昭明帝那道遗旨,钰王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。

    舅舅虽地位尴尬,却无血脉相残之心。只是,他有一批极尽忠心的部下,为了拥立心中的明主,私下谋划了一件大事。

    那一年,先皇病危,朝中动荡,他们趁舅舅出城拜谒皇陵之机,设下重重埋伏,将钰王围杀于王府。后来大错铸成,朝局失控,舅舅终于黄袍加身,登基为帝。”

    七公主似乎讲完了,但林安知道,那样翻天覆地的大事,哪是这三言两语便能说清。

    更何况,这其中疑点实在太多,那些部下当真只是私自行动?皇上被迫黄袍加身,当真便清清白白?

    楚盈秋顿了顿,认真道:“不是我偏帮皇帝舅舅,若论起来,钰王也是我的叔祖父,我小时候,他也抱过我的。只是,那时我虽年幼,却也知道,钰王虽本性不坏,也极有威势和手腕,可性子太急太烈,容不得一丝忤逆。

    其实这也难怪,他自小便被众星捧月,自然自视甚高,眼高于顶。那时,甚至有言官担忧,他是否会成为暴君。

    你或许不知,先皇在位时,楚朝曾一度战事连绵,几番大捷之后,朝中分为主战与主和两派。以钰王为首的主战派,一力坚持主动开战攻伐,扫平周边各国,甚至包括一向交好的夜国。

    而当时占了上风的主和派则认为,楚朝既然已经震慑各国,好不容易得来万国来朝的太平之世,便不该再发动不义之战,劳民伤财,激起多国公愤。”

    林安曾听陌以新讲过当年楚朝与南北各国的战事,如今听七公主所言,心中不由感慨,若是真由钰王主政,怕是到如今,楚朝仍未能休兵。

    沉默片刻,楚盈秋唏嘘道:“总之,那场政变,钰王府上下百余口人,一夜之间尽数除名。皇帝舅舅事先不知这雷霆计划,可那一场血雨腥风,终归是为他而起。

    舅舅十分愧疚,又恼怒自己的部下瞒天过海,后来甚至将那些‘功臣’一一问罪,重者斩首,轻者革职放逐……”

    林安却暗暗想道,皇上清算旧部,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愧疚与震怒?或许,也是为了声名,为了抹去继位路上的污点呢?

    向来直爽的七公主,却仿佛看出了林安的心思,正色道:“我知道世人都会如何怀疑,但我相信舅舅的心意。

    舅舅即位后,对于那场政变自始至终都未曾粉饰。他给钰王追封,厚葬入皇陵,排位与先帝并列。甚至还下了罪己诏,昭告天下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林安,一字一句道:“所以,这也是我能如此毫不避讳,将此事讲给你听的原因啊。”

    林安眉心微动,心中也有了一丝动摇。对于这种不光彩的登基过往,帝王通常都会讳莫如深,没想到这位皇上竟如此例外。

    “还有丞相大人。”楚盈秋忽又提起,“丞相是钰王一派,对钰王忠心耿耿。当年那些人之所以能够成事,也是因为,当时还身为大将军的丞相正在外领兵,无暇顾及景都。待他听闻事变即刻返回,已经无力回天。

    那之后,丞相愤而请辞,皇帝舅舅却一力挽留,不但未曾忌惮于他,还请他入中枢,甚至任为丞相。”

    林安心中更惊,原来萧丞相当年辞去兵权的背后,竟有着这样的故事。

    皇上始终如此倚重丞相,除去他的赫赫功勋与经纬之才,莫非也是将自己对楚容渊的亏欠,弥补在丞相身上……

    这个七年前的故事,看似只是一段略显波折的朝堂旧事,可其中暗藏的疑点,又何止一二?

    昭明帝的偏心,先皇的顺从,皇上的黄袍加身和罪己诏,还有那位主张攻伐的钰王,和忠心追随钰王的丞相。

    一桩桩一件件,仿佛每个人都那么不合常理,处处都藏着说不清的矛盾。

    林安一时也参悟不透,只觉疑云重重,越想越深。

    她沉默良久,看向七公主,缓声道:“十日后的祭天大典,若是可以,公主便称病别去了吧。”

    楚盈秋眉头一跳,惊道:“这是怎么了,方才濯云来时,也叮嘱我,十日后称病留在宫里。”

    果然……林安暗叹一声,摇了摇头:“这件事我也尚不清楚,只是,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事,避开总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窗外,夜色已然降临,那场早已若隐若现浮于她眼前的大幕,也许……就快要缓缓拉开了——

    第77章

    十日后, 傍晚。

    林安和楚盈秋并肩坐于院中,相对无言。

    不久前,楚盈秋特意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刚刚来过, 细细禀报了一番。

    直至此刻, 两人仍未从震惊中回神。

    景熙城东有座开阳山, 上筑圆坛九重台,是楚朝皇帝历来祭天之所,此次亦不例外。

    今晨,所有祭天的随行人员在皇城东门集合,浩浩荡荡一路向东出城,前往开阳山。

    出城后的必经之路上,有一个山谷,地势狭窄,容易埋伏。因而早在三日前, 便已布下守卫, 层层设岗, 以保万无一失。

    然而,就在车队将要入谷之时,山谷内忽然传来剧烈炸响。

    地动山摇,震耳欲聋, 众人顿时大惊失色, 紧急戒备。后来才知,是有反贼在谷中设下炸药,意图谋刺。

    而炸药之所以会在谷中无人时提前炸响, 是因为萧濯云手持相令,带了一队人马赶来,在山谷两侧高地向谷中投下巨石, 赶在车队进入前引爆了炸药。

    原来,萧丞相今日本是称病在府休养,未随行祭天,却偶然听到府中下人议论一件怪事:给府上送菜的菜农说,自家菜地自前几日便频现蚯蚓爬虫,附近几户亦是如此。往常只有连日阴雨才会出现这等情况,颇为蹊跷。

    丞相便问菜农家住何处,下人说是城东郊外。丞相一听,正是在祭天队伍所经途中附近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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