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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铜雀春深锁二曹》 8、第 8 章(第1/3页)
公孙照前脚才刚在尚功局那边的屋舍里安置好,后脚就接到通知——得挪地方了。
左邻右舍倒是都很羡慕她。
那可是含章殿啊!
天子身边的位置,是按寸来计算的。
离得越近,就越是尊贵值钱!
公孙照免不得又重新将东西收拾起来,预备着挪窝。
新的住处倒是不算小,进门一间小厅,旁边摆一张圆木桌,另有配套的座椅书架。
再往后,两间卧房隔开,遮蔽视线。
原先这里只住着从七品书令使明月,知道公孙照要搬进来,还专程去帮她搬东西。
公孙照打眼瞧见她,眼睛不由得微微一亮。
她身量其实已经算得上是高挑了,但跟明月比起来,却还是逊色了一筹。
明月约莫二十三、四岁的模样,着青色圆领袍,腰束革带,眉宇英秀,利落得像是一颗松树。
居室里又有人来,她还挺高兴:“我一个人在这儿孤孤单单的,你来了,可算是有人做伴儿了!”
公孙照进门去瞧了一眼,见明月的东西布置得很规整。
且先前这间屋子虽只住了她一个人,另一间空屋却没有放置过东西的痕迹,就知道她为人是很妥帖谨慎的。
免不得要说一句:“叨扰。”
明月说她客气,又热心肠地跟她说这边儿的规矩。
公孙照初来乍到,有个人能跟她交待几句,真是再感激不过了。
明月把该说的大概上讲了一遍,还问她呢:“你知道除了你之外,明天还有人要来吗?”
公孙照还真是不知道!
她赶忙行个礼,客气道:“愿闻其详?”
明月微微一笑,就此又一次打开了话匣子。
与公孙照同期进入含章殿的,还有三个人。
只是不同于她的正六品官衔,她们担任的都是从八品的文书。
然而宰相门前七品官,天子门前的文书,当然也不同于别处的文书。
这是打破头才能抢到的肥缺。
待到任职期满,无论是继续留在含章殿,还是转向前朝,亦或者外放出京,这都是异常光辉的一笔履历。
现下与公孙照同住一处的明月,就是以从八品文书的身份入仕,而后一路升到从七品的。
在宫里边待得久了,耳目自然也灵通。
这会儿她就告诉公孙照:“新来的这三个都是新人。”
新人是指,含章殿文书是她们入仕的第一站。
公孙照听到此处,便知道这三位绝无泛泛之辈。
再听明月一一道来,她心说:果不其然!
“排在第一位的名叫莫如,二十一岁,进士及第。”
“她的父亲是从三品的上州刺史,户部的何尚书,是她的姑父。”
“排在第二位的,名叫羊孝升,二十七岁,进士及第,她在中都,也是颇有盛名的才女。”
“原本只有不超过二十五岁的新科进士才有资格到含章殿来做文书的,但是天子偶尔听过她的诗,有些喜欢她,便破格准许她进含章殿了。”
“最后一个,名叫花岩,新科进士,她的家世最弱,母亲只是一个县城书院的院长,但是她的年纪最小,与你同龄,只有十七岁。”
十七岁的新科进士。
短短的八个字,为她兑换了一张通往含章殿的门票。
公孙照依次听完,不由得道:“天都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啊。”
明月在天都待得久了,便觉得平平:“过一个月再看,还不知道她们能不能留下来呢。”
她倒是对公孙照很感兴趣。
一席话说完,又聚精会神地端详着她:“有没有人对你说过,你生得很美?”
公孙照听得微微一怔。
那边儿明月却已经笑吟吟地将她往座椅上一按,叫她好生歇着。
只是在临走之前,替她将门关上的时候,回头去说了一句:“以后咱们就得互相关照了啊,公孙女史。”
公孙照回过神来,对她报以一笑:“这是自然。”
……
第二日,公孙照更换上六品内廷女官服制,自己对着镜子端详几眼,不觉微笑起来。
明月几乎跟她同时起身,收拾妥当,过来叫上她,一起去用早饭。
末了,又与她一道往含章殿去上值。
公孙照因是初来乍到,依照规矩,便先去拜见殿内四位学士。
含章殿学士是正四品的官职,只是因临近天子,参赞军机要事,又有内相之称。
实际上到了外朝,她们与政事堂宰相们受到的礼遇是可以比肩的。
含章殿学士共有四位,居于首位的是窦学士,其次是卫学士,再之后是张学士。
最后那个是个男的,钱学士。
几位学士待她倒还客气。
这时候时辰还早,天子还在里头用早膳,听见动静,就问了句:“是阿照来了?”
四下里很短暂地寂静了一个瞬间。
很快有人给天子回话:“是,公孙女史这会儿就在外边儿。”
天子就抬高声音,叫了句:“过来,让我看看。”
公孙照毕恭毕敬地应了声,再同外间的几位学士行个礼,快步往内间去了。
窦学士神色如初,卫学士倒是挑了挑眉。
张学士报以一笑:“陛下真是很看重公孙女史呢。”
窦学士云淡风轻地应了句:“是啊。”
公孙照却不知道身后的这几句评议。
她进了内殿,垂手而立。
天子叫她:“抬起头来。”
再上下打量一遍,不由笑道:“穿上官袍,是显得精神了。”
吩咐她:“少说话,多听,多看,多学。”
公孙照听天子这话大有教诲之意,当下赶忙行礼,郑重应下。
天子就没再说别的了。
这也是往后七日之内,公孙照同天子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作为侍从女官,她要做的事情倒也不算繁琐。
无非就是在含章殿的外间听从学士们吩咐,周转三省移送来的各类文书,做一做笔杆子工作。
闲暇时候,便做一个默不作声的泥塑木偶,看含章殿里人来人往。
皇亲们来给天子请安,朝臣们来回禀朝中大事,地方上官员上请安奏疏,不一而足。
公孙照泯然于含章殿众人之中,似乎也成了其中面目模糊的一个。
“不应该呀,”明月还替她觉得奇怪,私底下问她:“莫非是陛下存心要历练你?”
公孙照笑着摇头:“圣心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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