蚁鸣: 65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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瘙痒,都释放了出去。

    这才一齐瘫在枕上,紧紧搂着平复呼吸。

    李肆舒服了一轮,终于没那么心急火燎了,把脸埋在啸哥肩头,徐徐撒娇。

    他听见啸哥湿漉漉在他耳边问:“小愣鬼,你接下来是咋打算的?”

    李肆被湿得打了个哆嗦,更紧地缩进啸哥怀里,将自己回京后的经历,都说给他听。

    张叁听说小弟竟如此胆大包天,也惊了一惊:“他竟敢做这等事?他要如何脱身?到时候京师岂不是乱作一团?枭军难道不会趁乱打进来?”

    李肆与他的担忧一样,但是道:“小弟说他自有安排。”

    张叁想了一会儿,感慨道:“我当时看到地道顶上那个洞,便知这小子是个有主意的!”

    他叹出一声,低头吻了吻李肆的发顶。

    “且信他罢,我便陪你在这里等着。”

    李肆点点头,被那声“陪”字欢喜得止不住笑,情不自禁地将脸埋进厚实柔软中,手指也跟着往下……

    他脸埋在热气腾腾的温软中,瓮瓮地感慨:“你,你好氵显。”

    “还不都是你先前弄的……别掏了,快些进来……”

    第68章 第六十四章 正道之光

    虽然荒唐了半夜,但李肆第二日天没亮便早早地起了,在小院中生火煮粥,为长辈们准备早食。

    他在家孝敬亲人的时间实在太少,万分珍惜每一日每一刻。

    张叁也不敢在他家赖床,执意要跟他一起,此时困得眼皮都撩不开,半梦半醒地点着脑袋,在案台上切芥菜。

    干娘也起得早,因为家中有客、不好怠慢,将自己穿戴得整整齐齐才出来,慌忙对二人道:“张郎君,怎能让你辛苦,快快歇着罢!儿哇,你也去歇着罢。你们都再回去睡会子,我做好了再叫你们。”

    俩人都连连拒绝,反而将干娘哄走歇息——

    一家人吃过早食,天也亮了。张叁便让李肆去集市上买女子梳妆用的脂粉,打算厚厚一层糊住自己脸上、手上的刺字。只要不沾水,几乎看不出痕迹。

    他自己暂且留在小院内,搭了只木梯修补破墙,老老实实地弥补自己昨夜闯下的祸事。

    ——像他这等尽会糟蹋东西、管杀不管埋的虎玩意儿,平日里拆几堵墙、扯断几根牢栏、砍坏几把刀,哪里会回头善后?着实是破了天荒!

    干娘心细,见他穿着李肆的衣衫,胸襟合不拢又包不上,知道尺寸不太合,便请他站在院中量了量尺寸,找了几件二叔留下的旧衣,往胸口和肩背处多缝了几块布,想为他多准备几件换洗。

    李家不出闲人。干娘在屋内忙活针线,婆婆也出来四处找事做,摸摸索索地将小院杂物规整了一番,又去打水洗衣。

    干娘探头道:“大妈妈!您放着罢!一会子我来洗!”

    骑在墙上的张叁也赶紧道:“我来!我来!我这边已经补好咧!”

    他从墙上蹦下来,差点一脚将木梯给踩断,狼狈不堪地将嘎吱作响的木梯扶了回去,赶忙去抢过婆婆手中的水盆。

    “您歇着!我来!”

    老婆子也不与他争抢,坐在一旁的小凳上,守着张叁洗衣。

    把张大团练紧张得头也不敢抬,埋着脑袋一阵狠搓,将每件衣服的袖角都搓得轻薄欲裂。

    更让他紧张万分的是,老婆婆在他身旁坐了一会,听了一阵搓洗声,突然开口问道:“小郎君,我老婆子眼神不好,看也看不清,敢问你今年多大年纪?生辰八字如何?”

    张:“生……”生辰八字???

    张叁自己都记不全自己的生辰八字!支支吾吾地说了自己二十有三。

    婆婆又问:“听我乖孙说,你是县里的团练,听来是个大官,敢问每月俸禄如何?”

    张:“俸……”俸禄???

    张叁自己都不知道团练使俸禄如何!章知府给他许了个官职、分文没有地就给他扔去蚁县了,连军资都是他从县令那里搜刮来的!

    他又支支吾吾,想来自己现今是个部将,便按旭哥平日的军俸报了个数。

    婆婆道:“虽然与我乖孙在皇城司做副指挥使也差不离,不过想来,河东的待遇是比不上京师的……”

    张叁脑子灵光,越听越觉着不对劲。肆肆常与他念叨婆婆,老人家可不是这般计较功名利禄的心性。他偷偷抬起眼,悄悄去瞟婆婆的神态,心生不妙……

    果然,婆婆的下一句又问:“你大我乖孙好几岁,会疼人么?昨天夜里你欺负了他?”

    张叁手一抖,差点没忍住蹦起来夺路而逃。

    激荡的水声入了婆婆的耳,她出手扣住了张叁的胳膊——明明看不着,却扣得无比精准。

    “小郎君莫躲。老婆子眼神不好,耳朵却好得很。你俩昨夜那动静,瞒得了我乖妮,可瞒不了老婆子。你且说清楚,是你欺负他么?”

    张叁结巴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是,是他欺负我……不过这,这种事,也谈,谈不上谁,谁欺负谁……”

    婆婆叹了一声,终于放开了他发颤的胳膊。

    “我这乖孙,从小也不爱说话,也不与人争抢,我与他二叔时常担心他受人欺凌。他这两次从魁原回来,不知怎的开了灵窍,有说有笑,总算是长大了,想来是因为你。你只要会疼人、不欺负他,甭管你是男子还是女子,我老婆子也不计较了……”——

    李肆兜着一肚子脂粉从集市上回来,见啸哥与婆婆一起在院中晾衣。啸哥拧干水分,将衣衫仔细展开,再递给婆婆,婆婆接过来摸摸索索地挂在绳上。

    俩人相识不到一日,却仿佛亲婆孙一般熟稔,配合得无比默契。啸哥耷拉着脑袋,抿着嘴唇,将虎牙包得严严实实,一脸老实乖巧,大气都不敢出。

    李肆:咦?——

    李肆给张叁涂了脂粉,又换上干娘缝补好的旧衣,梳好发髻,这便大着胆子带他出了门。

    虽然张叁双手有茧,身形仪态一瞧便是军士。可他跟随在李肆身边,哪怕遇到巡逻检查,李肆只需出示皇城司牌牌,说他是自己亲随下属,十分好糊弄。

    他便就此恢复了自由身,大摇大摆地与李肆一齐走在京师城的地界上——

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里,京师城中风云诡谲。

    先是官家的亲弟弟康王奉旨离京,前往黄河北面找枭二太子乞和。他离城之日,城中百姓拥堵相追,希望王爷能留下守城,并劝官家复用黎纲与左老相公。

    康王不理不睬,执意离城而去。不仅如此,这位与他父亲、兄长一脉同宗的胆小王爷,生怕自己被枭二太子扣下作了人质,也不知是故意避开还是真走错了路,竟与枭军擦肩而过,走到在宗铎总管庇护下的磁州城去了。随即他便龟缩在磁州再不冒头,只字不提寻枭谈和之事,此为后话。

    在康王离京后的第二日,他老爹太上官家也收拾起行囊,带上妃嫔,第二次弃京南逃。

    官家气愤不已,原本要阻止老爹这番荒唐之举——最早这祸事原本就是你惹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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