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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绿野之内》 30-40(第12/15页)
,社长没有立刻回应文毓关于举行分享会的请求,而是笑着好奇问,“回息林,是个怎样的地方呢?”
话音未落,文毓脑海中便立刻浮现出无数画面:妙趣蛙被他的指尖触碰就会变色、雨中松兔倔强地为他撑起树叶挡雨、威风凛凛的雪狼轻舔他的脸、他躺下后应伞柳朝他弯腰垂下枝条、浮音坡成千上万的浮游孢子随乐声变幻、藤条缓缓靠近原来只是想与他打个招呼……
“……那是个神奇的地方,有危险,但更多时候温柔。”这无数的画面牵引着他心底奔涌的情绪,像洪流冲上喉头,最终只化作春风细雨般的数语,轻轻落地。
他记得,风吹起了他的祈愿幡,将他的愿望带往神的耳畔。
“浪漫、浩瀚无边、充满了生命力,让人心生敬畏与热爱。”
他记得,无数流萤虫在黑夜里模拟舞姿,翩翩舞动;他也记得,旭日升起时,那片无边林海墨绿如潮,心缘树的树心闪耀着血色一般的光芒。
而每个画面,都有一个人的存在。
那片名为“回息”的森林,那段未能说尽的别离,那双一直没能握紧的手,无一不鲜明地印在他心里,疯长着枝芽。
社长静静注视着文毓。文毓的神情仿佛还留在遥远的林中,眼底氤氲着光,像是回忆太过真切,情绪汹涌得几乎要决堤。甚至有片刻,他泫然欲泣。
好一会儿,文毓收拾好情绪,朝社长歉然一笑,“抱歉,刚才有些走神了,还请见谅。”
社长摇摇头,表示不介意。他坦然道,“我知道你在为竞选做准备,而我们这些新兴环保社团,是你们团队重点关注的对象。我并不排斥有野心的人,毕竟那是前进的动力。但是,”社长强调,“我想与之合作的人,不能只有野心,至少……不那么虚伪。”
社长朝文毓伸出合作之手,“我相信,你一定在回息林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,希望它能让你保持初心。我们欢迎你来做分享。”
文毓动容,回握社长的手,“谢谢你!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。”
回息林营地内。
白钧远与张乔正核对上个月的值勤记录,张乔皱着眉头,“……亦聪的守夜次数,是不是太多了点?”
白钧远看了一眼,只得说到,“由他去吧,长痛不如短痛。”
守夜任务结束,天色渐明。邵亦聪独自走在林间。
他正去往幽林地带。
他将这片静谧作为回营地前的最后一程,用来喘息,也用来沉淀自己的情绪。
踏入这片幽林,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低语般的静默。
邵亦聪走到熟悉的那棵树下,在骸骨对面坐下,语气一如往常,“前辈好。”
骸骨的头骨上,恰巧栖着一只闪蛾,翅膀微张,上面覆着细碎的银粉。
觉察人类的靠近,闪蛾飞走了,翅膀上的闪粉星星碎碎地在空中飘散。
邵亦聪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,里面整整齐齐地收着一张张画像,纸边微翘,显然被翻看过无数次。
如果自己决定要死,这些留恋又有何意义?
他取出最上面那张。
邵亦聪对着画像,指尖缓缓掐住角落,做出要撕的动作。
良久。
他认命地把画像放回原处,合上文件夹,放回包里。
邵亦聪回到营地,刚踏入组长工作帐篷,张乔便递给他一份电报,“亦聪,这是春日公园管理委员会发来的。”
春日公园,是帝都最大的自然景观公园,其前身是邵亦聪祖父名下的一处宅邸山庄。
祖父在遗嘱里交代,山庄在邵亦聪成年后无偿捐出,改为民众休憩游玩之地。
在邵亦聪成年之前,每年暑假,他都在那儿度过。山庄后方连着大片未开发的树林,是他最喜欢流连的地方。
邵亦聪接过电报,上面写着,“致鹿鸣君:春日公园公众捐赠管理办公室即将成立,诚邀您出席成立仪式。”下方标明了仪式举办时间。
近年来,受财政拨款紧缩影响,春日公园率先展开改革,试点引入公众捐赠机制维持日常运营。试水期表现良好,配套制度已逐步完善,于是决定设立专门管理部门,规范后续发展。
这是春日公园又一新起点,管理委员会希望与之深切相关的邵亦聪能出席助阵。
看罢,邵亦聪问张乔,“父亲也会出席吗?”
“那肯定的,公爵向来不会错过这样的场合。”
邵亦聪沉默。他不愿与父亲碰面,但他清楚,这件事确实意义重大。
他略作思忖,转身去找白钧远,“远哥,我想请假几天回帝都一趟。”
白钧远挑眉,“你决定出席?”
邵亦聪摇头,“有父亲撑场就可以了。但我想提前去打声招呼,感谢工作人员为公园作出的努力。”
白钧远想了想,“也好。刚巧这段时间快到述职了,我和张乔前不久才去邻市开过会,就不跑这一趟了。你回帝都时,顺便帮我们把述职文件带去农林部。”
“好。”
白钧远语气温和地提醒,“……也去见见主上吧,他一直很挂念你。”
邵亦聪轻轻颔首,“我知道。”
第39章
启程之日,邵亦聪没有搭乘营地的专用车,而是独自前往镇上,乘坐班车回帝都。
他喜欢这种藏身于人群中的感觉。
无需身份、无需注视,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,平凡、安静,毫不起眼。
车上乘客不多,气氛安静,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。
邵亦聪倚靠在座椅上,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幕幕向后掠去。
他想到:文毓坐在离开营地的车上,看见的也是这样的风景吗?
他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香袋,凑到鼻尖轻嗅,茶香清雅淡远。
车子驶入帝都范围时,已是日落后。
蓝调时分的天空,东边泛着靛蓝与苍青,边缘透出一点幽紫;西边的天幕仍残留些许暮光,浅橙与乳黄正缓缓褪去,整片天空就像一幅渐变的画卷。
帝都线条锐利、错落有致的天际线,就在这样的背景中铺展开,班车一边的一整排车窗根本装不下大都会的壮观,只能任由天际线在窗前流动,一段段后退,又一段段进入。高楼顶端的航行灯星星点点地闪烁,此起彼伏,为高楼剪影镶上碎钻的锋芒。
车子在车站停稳后,邵亦聪提着背包下车。
约定的位置上,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早已等候。
“卢律师,久等了。”邵亦聪走过去,礼貌地打招呼。
“鹿鸣君,好久不见。”卢律师微微颔首,态度谦和有礼。
这次回帝都,邵亦聪不想回家,所以请顾问律师为自己打点安排。自祖父去世后,卢律师就负责邵亦聪名下资产的管理事务,为人谦逊谨慎,办事妥帖。
而且,他是为数不多真心对待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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