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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青山掩苗寨》 20-30(第5/14页)
,流程和上回来时大差不差,他基本已经烂熟于心。回山路上他问兰朝生:“我们班上有个姑娘叫云朵,你知不知道?”
云朵和那群在开智边缘徘徊的猴子不同,她是个十三四岁的大姑娘,长相清丽,学习刻苦,汉语说得也不错,是个哪哪都很让人省心的三好学生。
兰朝生:“知道,怎么?”
“这孩子有点不大对劲啊。”奚临其实观察她很久了,“这么冷的天,她穿得还是很单薄,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小姑娘爱美呢,后来发现她冻得都拿我发下去的书包挡寒了。”
兰朝生:“云朵没有阿妈,阿爸是个酒鬼,对她不怎么上心。”
奚临其实猜到了,“……哦。”
他没忍住,追问兰朝生:“这种情况您不管吗,大族长?”
兰朝生说:“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,但他人家里事,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。”
奚临心想也是,要真这样管十个兰朝生也转不过来,也不能直接拿钱给他,出钱养懒汉只能让懒汉更懒。再者南乌寨人口上千户 ,总不能家家都这么给,多少黄金也不够这么挥霍,恐怕早晚要出大乱子,人心里的贪婪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。
奚临:“不能买点衣服给她吗?”
“买过。”兰朝生说,“他阿爸会拿了去换酒。”
奚临:“……”
牛逼。
次日再上课时奚临难免就多看了云朵两眼,又怕人家觉得自己多看是在可怜她,几次后又欲盖弥彰地收回来。他这头正琢磨着怎么给这小姑娘弄套厚点的衣裳,只是还没等他琢磨明白,云朵就出事了。
三天后的清晨,奚临进了教室发现云朵不在就叫阿布去找,前脚阿布刚走没多久,后脚就听教室外头阵阵嘈杂,像是谁的哭声混着另一个人的斥骂,慢慢越离越近。
教室里的小孩都伸长了脖子往窗户外望,奚临叫他们坐好了,自己假装巡查挪到了窗户边,课本挡着脸往外一瞧,看见云朵哭着正往这头跑,身后跟着个醉醺醺的男人,手里还挥着个酒罐子。
奚临那会都没多想,书一扔就跑出去了,大喊道:“干什么呢!
打瞌睡的旭英阿爷精神一震,瞧见了这两个人,拐杖高举着左摇右晃,用苗语冲他们大喊大叫着。
教室里头的小孩“呼啦”全跑出来了,云朵往这个方向跑应该就是来找他求救的,哭着直奔奚临。奚临忙把她拉到身后头,对那男人说:“你想干嘛?”
云朵阿爸应该是还没醉得太糊涂,能认出他是新来的族长夫人,没敢直接动手,只是大呼小叫地叫云朵出来。
旭英阿爷气得胡子乱颤,拐杖敲着地板骂他。奚临听不懂,问云朵:“他说什么?”
云朵哭得厉害,也没办法立刻答他。这时候,身后小弟一号抢先翻出教室窗户,热心充当翻译,朝奚临大喊:“老师!他说‘老子教训闺女,关你个外人什么事’!”
奚临:“死无赖,这是我学生,你打她一个试试?”
小弟一号叽里呱啦翻译给男人听了,那男人双目圆瞪,冲他吼了句脏话。
小弟一号刚要翻译,奚临制止道:“这句不用,我听懂了。”
来者不善,且还是个十分不要脸的无赖。奚临当机立断,指使小弟一号:“撒开腿跑快点,去把兰朝生叫过来。”
小弟一号领命,顿时跑得比兔子还快,眨眼不见了影。那男人还在指着他说,奚临冲身后人道:“请尚方宝剑……不是,把藤鞭拿过来!”
兰朝生上回给的藤鞭就挂在奚临的黑板后边,看得出来这东西在南乌寨群众心底是天谴一样的存在,因为每回有人捣蛋奚临只要把手往那上面一放就没人敢再出声了。小弟二号领命,屁颠屁颠拿来,虔诚地双手供到了奚临手中。
那男人一见这鞭子,醉得猩红的眼睛立刻清醒几分。奚临当然没有直接上手抽,他也不会用。
奚临攥着这鞭子,转头说:“旭英阿爷。”
五星上将发挥了他毕生所学,双目炯炯上前,一个白鹤亮翅,拐杖翻得比金箍棒还快,往前一扑——结结实实摔在了那男人面前。
奚临上道非常,立刻大喊:“打人了!打人了!好不要脸啊殴打老人了啊!”
一群小弟在身后跟着大呼:“打人啦!打人啦!”
旭英阿爷抱着自己的胳膊大呼小叫,满地乱滚,当然是装的。那男人显然是被震住了,往后退了半步,奚临一把抓住他:“跑什么?你打了人就想跑啊,有没有一点担当?”
那头得讯的兰朝生快步赶来,奚临远远瞧见他的身影,悬着的心立刻放了回去。其实当着这么多小孩的面,还得护着个小姑娘,真和这身形魁梧的苗人拉扯起来他多少有点没底。这会兰朝生来了他就放心了,奚临侧头冲那男人森森笑出一口白牙,幸灾乐祸道:“你完了。”
兰朝生过来了,他来得匆忙,神色相当不好看,沉声问:“怎么了。”
云朵的阿爸一听他的声音,顿时酒醒大半,慌慌张张转头看他,神情有些心虚。
奚临把云朵护在身后,跟兰朝生告状:“这人闹事,他还打了旭英阿爷,大家都看着了啊。”
身后一群小孩立刻点头,就连刚跑回来不明状况的小弟一号也跟着点头。奚临这话说得很有“族长替我做主”的意思,兰朝生刚转过头,就看奚临把那藤鞭往他手里一塞,弯腰朝那男人一摆手,示意请抽。
请抽,请敞开了抽,请把他抽成一只停不下来的陀螺。
兰朝生当然不会真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施罚,他将藤鞭拿在手中,对云朵说:“云朵,你说。”
云朵勉勉止住了哭声,说:“阿爸,阿爸说不许我再来学堂,他说我是贪玩才往这跑,说我不顾他也不管他,让我回去给他做饭。”
兰朝生冷冷责道:“德龙,你就不觉得羞愧。”
德龙在兰朝生面前气焰稍息,低着脑袋,只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,小声反驳:“一个女子,不在家里老实呆着成天往外跑,这不是丢我的人吗?”
兰朝生冷厉的眼一抬,重声斥他:“胡说八道。”
德龙肩膀一缩,埋头不说话了。后头那些小孩还在眼巴巴看着,实在也不便在这多说。兰朝生对云朵说:“先回去上课。”
他又转身面向了男人,这回的语气严厉许多,“你,和我到祠堂去。”
奚临很有眼力见,知道兰朝生这是个赶人的意思,适时挥手叫这群小孩先离开。旭英阿爷拿拐杖敲着泥土,愤愤道:“德龙,你真是太丧良心!”
德龙酒已彻底醒了,不敢当着兰朝生的面反驳,背过了身。兰朝生对奚临说:“回去上课。”
“他呢。”奚临仗着德龙听不懂汉语胡作非为,“你抽不抽?不抽拿来给我抽,好久没见过这么纯种的王八蛋了。”
兰朝生:“抽。”
奚临满意点头,觉得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安抚住小姑娘,狠狠瞪了德龙两眼,带着云朵先回教室。下午放学,奚临回吊脚楼见了兰朝生,第一句话就是:“那无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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