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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青山掩苗寨》 2、002(第1/2页)
第2章 天边
奚临被人推到房里去的时候,人还是有些找不着北。
手机没有信号——这地方居然连信号都没有,也没法联系他爸。说到他爸,人到底在哪?
门被谁推开了,奚临回头一看,进来的是兰朝生。
奚临把手机揣进了兜里。到目前为止,他在头回见面时对兰朝生的好感已经消失的烟消云散,这会再看他一张好看的脸和异于常人的眼睛,只能瞧出来“给脸不要”和“莫名其妙”几个字。再加上这诡异的地方一连串诡异的行为,这会心下有点烦,说话就不怎么动听,“你到底谁?”
兰朝生面色漠然,闻言眼皮都没掀一下,兀自合紧了房门,摘下了脖子上的银项圈。
叫他这个动作提醒了奚临才想起来,自己脖子上还挂着这么个东西,用料真是实打实的,坠得他颈椎都要断了。他连忙扯下来,没敢扔,怕坏了这么漂亮的一件首饰,好好放到旁边椅子上,又要问,头刚转过去,嘴就叫人堵住了。
兰朝生人很高,比他还要再高半个头出来,宽肩压着他,体温很热,薄唇贴着他,象征意义上地摩挲了两下。
屋外又有声高喊,趴在窗户上偷看的人窃笑着离开了。这是他们当地的习俗,新人入了洞房要有人去趴墙头,亲眼瞧了两个人行合卺礼再向山高呼一声,代表敬告南乌阿妈,两个人就此正式结为夫妻了。
不过这些奚临当然不知道,他连今天是自己的大喜之日都不知道。唇叫人堵住的那一瞬间,奚临脑子里“砰砰砰”炸起了火花,不是心动的那一种,是活要将他劈得外焦里嫩的那种。紧接着他从小到大学到的课本上的文字一刹那全涌了出来,之乎者也三角函数abandon,冒着烟从他脑子里溜出去,再冒着烟尖叫着跑回来,小学时候暗恋的小姑娘冲他笑,高中时初恋女友羞涩地拉住了他的手,早就过世的太奶笑呵呵地朝他招招手……
“我操!”奚临魂魄归位,猛地推开他,惊悚地蹦出了三米开外,窜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地扒住了窗檐,“我操。”
兰朝生平静地瞥了他一眼,什么事没有似的,接着拆身上的银饰。
奚临瞪着他,双唇抖得根筛子似的。他刚刚被人亲了,男人!奚临跟看鬼似的看着男人解了银饰,拆了腰带,脑子里一下涌出了什么大山拐卖骗婚,这地方的民风真有这么彪悍吗?
奚临紧抓着窗檐,心惊胆战地问他:“兄弟你刚刚是什么意思?你是gay?”
兰朝生理都没理他。
“我不是歧视你的意思,但我是直的,兄弟。”奚临一连串地说,“不是,你干什么要亲我?我和你有关系吗?这又是你们这的什么怪礼,你到底谁?”
兰朝生这回理他了,他重重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,侧过头瞧向了他。
琥珀色的眼睛里冷意真是要溢出来了,奚临简直要崩溃了,“你说话啊。”
兰朝生看了他一会,说:“奚光辉没告诉你。”
奚光辉,他爹的大名。奚临空白了下,“告诉我什么?”
兰朝生的眼睛不咸不淡地看着他,这会才确定了这人真是什么都不知道,说:“你刚和我成亲了。”
奚临:“……”
兰朝生淡淡道:“今天开始,你要留在这里。”
奚临:“…………”
太奶,太奶又来了。
这说得好像就不是人话,反正奚临是半个字都没听懂。他站在那,把兰朝生话里的几个字拎出来挨个捋了遍,还是跟外星文似的,面面相觑,谁也不认识谁。兰朝生看他好半天没反应,也不再理他了。他好像是天生不怎么爱说废话,对找不着北的奚临提不起半点包容的心。奚临在那接受信息量对脸的连环轰炸,片刻后,一片废墟的脑细胞里颤颤巍巍有了第一个念头:成亲?
第二个念头是:两个男人怎么成亲?
第三个念头是:杀千刀的奚光辉我要宰了你!
兰朝生朝他走过来,奚临一看他浑身寒毛就狂炸,“做什么!”
“你姓奚。”兰朝生居高临下看他,“奚,是我的家族赐给你们的姓。你们家祖是我家祖的奚奴,签了对天地神明的祖契,每百年有一位女子嫁来这里,要承担对圣山供灯的重任。”
我操,疯子。
先是惨变“奴仆”再变“女子”的奚临目瞪口呆,“你刚说的是苗语还是汉话,我怎么半个字都听不明白?”
兰朝生没有搭理他这句,他说的当然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,知道奚临听得明白,接着不咸不淡地说:“这一代奚家人只剩了你一个,你我已行过成婚礼,你就是我的‘妻’,要留在这,给圣山供灯。”
奚临:“……”
奚家三代单传,奚临的亲妈去世后奚光辉更是立地封心锁爱,这么多年了别说后妈了小情都没找过一个,整天就知道围着他的工作团团转,也就只剩了奚临这一个独苗。
家族还有这一段光辉历史呢?怎么他半个字都没听说过?
奚临茫然问:“这是你们这儿的……信仰?”
兰朝生面色没变。
“我是男的。”奚临说,“先不扯别的,男的和男的结什么婚?”
兰朝生平静道:“我只要奚家人以妻名供灯就行,是谁,是什么,都不重要。圣祖阿妈也不会挑剔你的性别。”
言外之意,供灯的对象都不在乎,你在那挑什么刺!
奚临都气笑了,简直都都不知道该抓着哪个点吐槽好。他根本就半个字都不信,只觉得这地方没一个正常人,他爹是不是合伙跟这帮人玩他呢,一时糟心,摸了裤兜掏出来根烟。兰朝生瞧见了,眉尾轻微一动,皱着眉用苗语低喃了一句:“不学好。”
奚临根本没听懂,也压根没管他说了什么。他默默把那根烟抽完,过了会儿,站起来,说:“我要打个电话。”
兰朝生看着他。
“你们这地方,有没有个能稍微接收点信号的地方?”奚临说,“我打个电话。”
这地方真是与世隔绝,别说被开发了,恐怕半点趋近于现代的物件也没有。兰朝生带着他走到了一处山头,手机信号格终于跳出来几格,时有时无,抖得跟癫痫似的。奚临给奚光辉打去个电话,那边接了,叫他:“儿子。”
“你先别叫我儿子。”奚临说,“我听着就胆颤。”
奚光辉的声音顿了下,明白过来了,“你见着兰族长了?”
“兰族长”指得应该就是兰朝生了。
“见着?”奚临笑了两声,“何止见了啊,我还跟人喝了酒,拜了堂,圆了房。嫁儿子这么大的喜事您怎么没出现呢?嫁儿子这样大的喜事,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也不知道呢?”
奚光辉干咳了两声,“你见着兰族长了就行,他会跟你说的。”
这话说出来,基本就是在告诉他,兰朝生先前说的话都是真的了。
奚临心里重重“我操”了一声。
“说个屁。”奚临颤抖地把烟放到嘴里,“有你这么逃避责任的?啥也不跟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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