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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小潭山没有天文台》 9、009(第1/2页)
第10章 牧羊犬
谭又明挂了电话,抬头见是她,把烟捻灭,笑道:“怎么叫敷衍,”指了指她手上那杯勒桦,“不是你的口味?”
康雅彤直直看着他,谭又明亦淡淡微笑着,坦然直面她的凝视。
对方确实帮了他不小的忙,但平海也许了他们家不少好处,谭又明不认为自己欠她的。
利益的事,有来有往,至于别的什么,就更不能掺进公事里面说,一码归一码。
康雅彤父亲今年高升,她自己也即将上任家族企业的CFO,风头正劲,多得是青年才俊捧着,不吃他这一套,放下那红酒:“每个人都有的答谢礼也好意思说。”
“姑奶奶诶,”谭又明对老同学脾气很不错,假装讨饶,“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啊。”
康雅彤看着他那双眼,真像桃花瓣似的,暗香浮动,她食指敲敲高脚杯:“上次华康开业典礼,注资方里可就平海没到场。”
“哎——”谭又明举起手投降,片叶不沾身,“我们平海可是送了整整一个广场的花篮。”
康雅彤也不是吃素的,打小在谈判桌上长大的巾帼:“那人人都知道你是没来才送的。”
谭又明没了脾气:“怎么这样冤枉人,那你说怎么办吧,我将功补过也没个门路,康总你给个明示。”
“怎么办,平海欠的你这个总裁还呗,择日不如撞日。”
谭又明好说话也不好说话:“今晚不行啊,沈宗年加班都快结束了。”
康雅彤在心里飞白眼,不是今晚不行,是哪一晚都不行。
多少年了,连借口都不换个新的,读书的时候说的是要和沈宗年去打球,等沈宗年吃饭,和沈宗年去温书。
谭又明怎会温书??笑话。
她不是没有傲气,挑了挑眉,故作发难:“那怎么办啊,你上回就没来,别人岂不是都看我笑话?”
谭又明低头笑了笑,说:“谁敢看你笑话啊,我第一个教训他。这样,下旬的发布会你派个总监来,连副总都不用,狗仔就知道是你不愿搭理我了。”
康雅彤静看他片刻,笑了,看看,这就是谭又明,可以给你送礼物,但也只是大家都有的礼物,帮你想退路、保声名,不过再多的就没有了。
一个男人,要么绅士,要么混蛋,谭又明这样的,外人都道风流体贴,却不知他最泾渭分明,拒绝人也叫你恨不起来,倒还要叫你心心念念念着他的好,可不可恶。
“嘁,我才没那么无聊。”他们这样的人,讲话都惯点到即止,含蓄再含蓄,迂回再迂回,即便表达,也要三分玩笑七分体面的。
康雅彤大胆也潇洒,跟他碰了个杯:“还想给我递帖子,你排队吧,我要走了。”
谭又明做护花使者陪她回主厅,说:“我叫人送你?”
“不用,我司机就在下边。”
“行,”谭又明送她到门口,“注意安全。”
黎百豪找了半天才瞧见他从旋梯上来,瞥了眼门桥离去的车尾,小声道:“我康姐还不死心?”从读书到现在,也好多年了。
谭又明皱眉淡道:“别胡说,谈发布会的事。”
又点道:“等换了届,华康就是最大的发行商,康雅彤CFO的任命书也下来了。”
黎百豪果然不敢嚼舌根了,陪着谭又明会到主厅:“你这跑开大半天去送人,他们绝对要罚你。”
谭又明不当回事,他酒量好,放得开,来者不拒,中场休息,拿出手机看。
“啧,又查你岗?”众人对沈宗年的专制独裁不满已久,真要算起来他们这群人是穿开裆裤就跟谭又明认识了,那姓沈的顶破天了也是十二岁才到的谭家。
“嗤,”谭又明笑着给了那人一拳:“谁敢查我的岗。”
对方有些不忿,还要再说什么,被身边的人拉了把袖子。
以前有个朋友自以为同谭又明交情过硬,在他面前说了好些挑拨离间的风凉话,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有在谭又明身边见过那个朋友。
谭大少做兄弟没得说,但你别想不开去碰他唯一的逆鳞。
宾利停在保罗大道时正好是会所的黄金高峰,泊车位车满为患,沈宗年怕谭又明找不到索性下了车。
等了半个钟才遥遥望见谭又明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出来,他反手将外套虚虚搭在肩上,嘴角噙着点笑意。
陪着下来几人也看到了隔着一道马路的沈宗年,他们便停在这边不再送,这是十几年来一直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他们不会过去,沈宗年也不会过来。
谭又明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一把勾住沈宗年的肩膀:“等久了吧,我的,今晚——”
一张扑克牌突然从他的衣服内襟飘然而下,沈宗年垂眼瞥到张红桃K。
他们玩牌了。
赌场女郎常用的骑士牌,得了谁的牌就可以向谁提请求,每一寸香气都充满性暗示。
谭又明从十几岁就出入会所,风月场上的玩法炉火纯青,要不是关可芝勒令沈宗年看着,很难说今天会变成什么样子。
谭又明的狐朋狗友背后戏称沈宗年“牧羊犬”也并非完全无中生有。
他冷漠推开谭又明,凝着他衣领上的口红和酒渍不耐烦道:“下次你自己打给司机,不要打给我。”
谭又明看着他的背影讷讷:“我靠,吃炸弹了。”
他头重脚轻,弯腰把那张因为不想给出去而出千藏在身上的红桃k捡起来,扔进垃圾桶里。
摇晃进了副驾,拿起沈宗年的外套往身上盖,对方的领带被他绕在手腕上玩。
谭又明闭眼按着眉心,自己喝得云里雾里还要审别人:“你晚上干什么去了,怎么没发定位?”
沈宗年没搭腔,他刚从剧院的茶馆过来。
吴慈生的局,达官显贵,敏感时期,不好喝酒,找了个雅致地方喝喝茶,听两出粤剧,唱的帝女花和紫钗记。
吴慈生是平海三朝元老,谭重山的好兄弟,也是他给沈宗年谭又明找的师父。
第一次出入证券大楼,第一次做的跨国大案,谈判斡旋,坐庄抄底,好的坏的正的邪的,什么都教。
两人当发小,当兄弟,还要当同门,都叫吴慈生一声老师。
金骏眉过三杯,几人闲谈朝中事,海市是座明珠港,也是片凶险滩,遍地黄金,也汹涌诡谲,沈宗年说得少听得多,心中暗自计算。
结束了当学生的善后,两个年纪比吴慈生还大的老头等车,以为人走光,随口闲聊。
“谭家人要退,老吴竟然带个姓沈的出来走动。”
“哎,这时候带谭家那小子才是不方便,姓沈的拿来障眼正好,他哪次不是给人做嫁衣,就是条当靶子的命。”
“谭重山个老滑头,真给他宝贝儿子养了条好狗看家护院。”
“还是条凶残的恶犬,张家被咬了一口扒层皮,多少年了还没缓过劲儿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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