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做上神很久了: 20、赴苍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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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下,我以后会找她讨回来。”

    怀生在朱丛肩旁缓缓蹲下,垂目看他:“放心,你爹在桃木林救过我和我爹,今日这笔帐就此了结。我不杀你,也不会向律令堂举报你。但周家那头我不会替你隐瞒,那灰衣管事与你无冤无仇,你既杀了他,自然要承担后果。”

    “不举报我?呵,你难不成还指望我对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感恩戴德?”朱丛冷笑,“我的命,有本事你便拿。”

    “杀父仇人?”怀生实在不解,“你为何认定了是我爹杀了你爹?我爹若真要杀萧真人与你爹,又岂会用人人都识得的天星剑诀?”

    “为何认定?” 朱丛低吼,脖颈青筋迸发,“因为我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,便是——‘杀人者,南新酒’!”

    “眼见不一定为实,更何况是耳听?”怀生平静道,“这世间诡术多如牛毛,给你传句假话,又有何难?”

    朱丛嘲弄道:“我爹的遗言不可信,难不成你的话便可信?”

    “信不信随你。你家小姐应当快到西洲了吧,替我向你家小姐传句话。”

    怀生将沉焰刀支在地上,看着朱丛认真道:“我是这世间唯一见过那两名斗篷修士的人,他们杀了萧真人和你爹,也伤了我爹,害得我一家被驱逐出木河南家,我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。她若愿意,可与我联手。若是不愿也无妨,只要她不再污蔑我爹的清名,也不再寻我麻烦。至于她利用我做筏子离开涯剑山这事,我不会与她计较。”

    朱丛眼皮一跳,神色登时警惕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在胡说什么?!”他色厉内荏道,“分明是涯剑山偏袒于你,才会逼得我家小姐不得不离开!”

    怀生瞥着他,不禁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家小姐根本就不准备拜入涯剑山。在独鹿堂弄那么一出,一来是为了旧事重提,借当年之事指责涯剑山,好光明正大地拜入元剑宗。二来么,因为我导致涯剑山失去她这么个天骄,我即便能在涯剑山留下,日子也不大好过。她没把你带走,便是为了盯着我。你们一直在追查我爹的下落,是也不是?”

    朱丛面色霎时一白,想起了小姐昨日离开涯剑山时说的话。

    南怀生,竟猜了个八.九不离十。

    怀生端详朱丛的神色,心知自己是说对了。

    丹谷虽避世,但消息灵通得很。应姗作为族长,那些潜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涌,又岂会不知?

    这些年萧家与元剑宗走得那样近,明眼人都看得出端倪。

    云山萧家地处中土与西洲的交界,作为如今最强的世家,想要脱离日薄西山的涯剑山,与如今的第一宗门结盟,自然需要师出有名。

    萧池南的死,便是那个“名”。

    她笑看朱丛:“这么紧张作甚?我又不会阻挠你家小姐拜入元剑宗,你只管把我的话传给她便是。至于你嘛,你爹的恩情我权当还了,但下回你若再偷袭我——”

    怀生脸上的笑慢慢散去,五指握住刀柄用力往下一掼,充满杀意的刀气飞快扫过朱丛脖颈,“那我便只能杀了你了!”

    明日还要挑战断剑崖,算好该算的账,说完该说的话,她撤回阵剑,起身离去。

    朱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神色阴晴不定,思忖片刻后,终是拿出了一枚传音符-

    西洲,若愚楼。

    萧若水摩挲着手里的传音符,垂眸不语。

    她身后的张雨冷冷一笑:“和小姐你合作?凭她一个双窍不开的修士?哪来的自信!”

    萧若水没应声,放下传音符,行至窗边,朝一个精致的约有双掌大的瓷碗浇灵液。

    那瓷碗刻着繁复的聚灵阵,碗中铺满灵气馥郁的灵土,土壤中央种着一根只有半指长一指宽的木头。

    这木头拥有极浓郁的墨绿色泽,打眼望去,竟有种似玉非玉、似木非木的质感,瞧着很是不凡。

    萧若水认真照料着灵木,半晌,方淡声问道:“确定云杪真君就在西洲?”

    张雨颔首:“是,这是元剑宗查到的消息。”

    萧若水想了想,将吸饱灵液的灵木连碗一并收入芥子手镯,道:“先去元剑宗,待得择剑礼结束,再去追查云杪真君。”-

    怀生寻朱丛打架的那会儿功夫,辞婴已经来到独鹿堂,把涯木册归还陆平庸。

    “这三十七道剑意为何没有标明具体的剑法?”

    陆平庸指尖点着涯木册上的最后一栏,那里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数字。别的名字旁边,不仅有数字,还会列明涯剑山七套剑法下具体的剑意数。

    通常剑意数最多的那套剑法,便是那名弟子最适宜修炼的剑诀。

    当然,这并非绝对。在择剑礼上,除了消失了一万多年的无双剑,所有适宜该弟子的剑都会出列。出列的剑峰主剑只要超过一柄,该弟子便可选择自己最向往的剑峰。

    辞婴朝涯木册上看了一眼,懒声开口:“这破书没记录上,怪谁呢?只能怪它年纪太大,老眼昏花了。”

    涯木册:“……”

    陆平庸没再纠缠怀生的具体剑意数,阖起涯木册,一板一眼道:“这一期弟子的择剑礼就在三日后,你作为万仞剑的主人,又已进阶丹境,可择选弟子入万仞峰。”

    辞婴淡淡“嗯”一声: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陆平庸看他反应平平,想了想,又道:“你有伤在身,若不想选弟子,也无妨。云杪师姐说了,你在涯剑山的地位等同剑主,万事都不可勉强,一切以你的心意为重。”

    要不怎么说辞婴的地位在涯剑山特殊?

    云杪真君虽不在涯剑山,但对这位硕果仅存的亲传,可谓是又纵容又溺爱。

    辞婴半搭下眼帘,“我什么时候能见师尊?她这些年行踪不定,究竟在忙什么?”

    陆平庸道:“云杪师姐的事我们都不得过问,你若是有事要寻她,让掌门师兄替你传话便可。涯剑山里唯一能联系上云杪师姐的,只有掌门师兄。你问我,我也答不出来。”

    何不归比眼前的陆平庸难套话多了,辞婴见问不出什么,干脆起身告辞。

    出独鹿堂时,怀生已经离开了剑壁,与初宿、松沐一同前往修竹林的弟子舍。

    辞婴始终分了一缕灵识在那,见她神色轻松,身上亦无伤,便收回那一缕灵识,回了万仞峰。

    星诃从他灵台出来,绕着他走了两圈猫步,边走边道:“黎辞婴,我发觉你这仇报得还挺卑微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谁说我找人是为了报仇?”辞婴看着星诃,眼神带了点危险的意味,“又想被我锁回灵台了?”

    星诃在他脚边趴下,撇撇嘴道:“就算不报仇,又是扎发又是替她问你便宜师尊的事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?你还是我认识的黎辞婴吗?”

    “还用问?”辞婴道,“灵台都成碎片了,怎么可能还是你认识的那个人?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就叭叭吧。等哪日你完全恢复记忆了,指不定要猛抽自个两耳光。”星诃把尾巴扭向一侧,道,“你怎么不去找那霸王献殷勤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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