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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》 120-130(第16/17页)
道你在家!你再不开门我就在这嚎到你邻居报警!”
拍门声一直不肯停,岑几渊缓慢地起身,打开了门。
伏一凌拎着一大袋零食和啤酒手里拖着个行李箱挤了进来,嘴里嚷嚷着“平城这鬼天气真的热死了”,却在看到岑几渊苍白的脸色和空洞的眼神的瞬间,话都卡在喉咙里。
张了张嘴,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说:“我……我这几天在这里住着,没意见吧?”
第二天,伏一凌猛地推开卧室的门,把岑几渊几乎是半扛半拽的拎到餐厅。
桌上是热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皮蛋瘦肉粥。
“吃点东西,求你了。”他把勺子塞进岑几渊手里。
后者低着头,很久,才慢慢舀起一勺粥,送进嘴里,咀嚼,吞咽。
尝不出味道。
一周后,简子羽和符车也来了,两人都没多问什么,只是安静地陪在他身边,女生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,时不时敲打几下,目光忧虑地看着窗边那个身影。
他坐在那里,好久了,就这么望着窗外,却又好像什么也没看进眼里。
男孩时不时拿着根棒棒糖塞进他手里,目光短暂地看着他塞得鼓鼓囊囊的口袋,便低下头捏着自己的手指离开了。
阳光从窗口一侧移动到另一侧,时间,也过得飞快。
某个深夜,岑几渊又一次从梦魇中惊醒,汗湿的睡衣黏在身上,窒息感扑面而来,他下意识去摸身边,却摸了个空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主卧的门被猛地拉开,伏一凌连鞋都没穿好就冲了进来。
黑暗中他看不清岑几渊的表情,只能听到清晰又破碎的喘息声。
他什么也没问,快步走过去,紧紧地抱住了那个蜷缩在床角发抖的身影。
“没事了……没事了……”他反复说着。
“我在呢……我一直都在……”
掌心一下一下拍着岑几渊的脊背,却被那日渐削瘦的身子硌得心口酸胀,声音哽咽。
几个月后的一个午后,阳光难得的好。
伏一凌盘腿坐在沙发上,搜肠刮肚地讲着笑话和最近的趣事,试图逗逗那个人的开心。
岑几渊安静地坐着,目光无意间扫过墙角的那个落了层薄灰的天文望远镜,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。
“帮我……”他开口,声音低得几乎是气音。
“什么?”伏一凌立刻禁了声,生怕惊散了这难得的主动。
岑几渊的目光没有离开那个角落,又沉默了几秒,再次开口。
“报名……天文学……硕士考试。”
伏一凌彻底愣住了。
岑几渊自从离开那个世界……再也没敢抬头看过星星,这么久以来,他第一次主动说自己想做什么。
巨大的狂喜瞬间涌上心头,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。
“好!好!天文学!我马上查!哪所学校?报名材料我帮你准备!”
他语无伦次地说着,目光落在那张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的侧脸上,被阳光照得几乎透明。
猛地转过身,说是去拿电脑,却难以控制的落了泪,飞快地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伏一凌忙前忙后,找学校、查资料、打印申请表,很快一摞摞厚厚的文献和教材便堆满了客厅的角落。
他一边帮岑几渊整理那些密密麻麻印着公式和星图的资料,一边忍不住嘟囔。
“我说渊儿,你真是……休学这么久,一回来就要跨专业考顶尖名校的研……身体能吃得消吗。”
岑几渊的目光没有从屏幕上的移开,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书页上的星图。
那是,严熵记忆里记得最清楚的“天渊”。
其实,不是他选择去考天文学,是那个人,把钥匙,连同爱意和牵挂一起塞进了他手里。
他好像只是顺着那个人的指引往前走下去而已。
就像是,那个人透过这片星空,依然沉默着陪伴他而已。
_
五年后。
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年度学术会议,主会场的气氛肃穆、专注
岑几渊坐在靠前的嘉宾席,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和黑发衬得他肤色冷白,微微侧头听着台上另一位学者的报告,指尖无意识地轻轻点着会议手册的页角。
“谢谢,现在,我想邀请岑几渊先生展示他关于NGC5216星系潮汐碎片运动学分析的最新发现。”
会议主持人的声音传来。
岑几渊闻声点了点头。
起身,走向演讲台,调整了一下麦克风,将U盘插入接口。
背后的巨屏亮起。
“潮汐碎片流的存在是过去星系相互作用的关键指标,我们团队利用丽江观测站2.4米望远镜的深度成像和光谱数据,结合Gaia DR3的自行测量,追踪了这些微弱结构的空间分布和运动学特性……”
他的演讲条理清晰,指出前人模型中一处微小的偏差。
提问环节,一位头发花白的教授提出了一个关于数据筛选可能引入偏差的质疑。
岑几渊微微倾身,眼神看向提问者。回答地简洁,直击要害,无可指摘,
台下响起几声表示赞同的声音。
他微微颔首,拔下U盘,走下了演讲台。
一直坐在后排的伏一凌和简子羽默默对视了一眼,又不着痕迹地扭过了头。
在回答那个问题时,岑几渊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在发颤,只有他们看到了。
他们还看到,在他回到座位时,那双眼底闪过的空洞。
会议茶歇时。
有人上前与岑几渊交谈,讨论着他的研究。
后者语气平稳,应对得体,就某个细节进行简短的探讨。
随后他端起水杯,独自走向窗边。
午后的阳光,街道车水马龙。
一切和他隔着一层玻璃,凑不进去,融不进那场热闹里。
_
晚饭后,他和伏一凌简子羽告了别,两人说明天约着一起出去散散心,他也点头应下。
从三年前,他就已经不需要伏一凌一直在那个家陪着他了,但是他还是执拗地在自己家附近租了房,隔三差五就找过来。
五年了。
原来,已经过去这么久了。
岑几渊头抵着车窗,抬起眼,望着那片无人深空。
回到家,洗了澡,换了衣服,他靠坐在办公椅上,眼睛始终没离开窗外的夜空。
桌上的笔记本还翻开着,没有阖上,他不懂为什么要写,好像这样用文字写下来的话,能传达到那个世界一般,这一本又一本,已经忘了写了多少了。
最新的一页,是岑几渊前三天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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