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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格林Black》 40-50(第12/14页)
还在顾虑,少爷已经挨了过来,张手把他揽进怀里,蓦然间,他又嗅到了少爷身上的香气。
“晚安,伯德。”
他已经毫无睡意,“晚安……”
布兰温。
第49章 胸针(三)
布兰温有自己的生物钟,醒得比较早,尤其是今天,睡梦里被一只几乎如成年人大小的狗摁在地上,令他有难以喘息的错觉,不得不从梦中清醒。接着,他偏头就瞧见俯卧的伯德有半个身子正压着他,半边颊枕着他的胸口,一条腿横在他的大腿上。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昨夜伯德要离自己远一点了,估计是害怕发生这种情况。
他没有直接起身,顾着伯德昨晚情绪消耗过多,需要休息,于是保持着姿势不动,直到定时闹钟响起。
伯德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,当看见身旁的布兰温时,他弹射般跳下床,困意乍然消散,也想起了布兰温在自己宿舍的原因。
布兰温知道伯德这个反应是睡糊涂,淡定地下床穿鞋,对着镜子整理衬衫的皱褶,“中午我在校餐厅等你一起用餐,我先回去换衣服了。”
伯德穿着睡衣坐床边盯着布兰温的一举一动出神,迟钝地“嗯”了一声。直到布兰温离开宿舍,他身处教室里才忽地意识过来,少爷没有主动约过自己就餐,这次有点反常。
因为布兰温心有余悸。他留在伯德的宿舍过夜也是出于担忧,尽管伯德相比三年前变得沉稳许多,可是险些被加里韦斯特杀害的事实已成了他的顾忌,他不放心伯德在经历悲伤后独自待着,怕这个家伙连夜跑出学校,冲回家里质问他的父亲。
所以他决定之后的一日三餐都要见到伯德,确保伯德不会犯傻。
大雪频繁,温莎小镇进入深冬季节,这个学期的成果考试已经全部结束,学生又迎来了新的假期。贾尔斯提前在学校内的停车空位等待,接少爷和伯德回家。
布兰温没有需要收拾的衣物,伯德则要装些书籍,放假也不能耽误学习。
汽车驶进雾都城区,雪天道路并不顺畅,导致车辆拥堵,布兰温趁着等待的空闲开窗,问街上叫喊“卖报”的小男孩要了一份今天的报纸。在家中,原本就养有每日看报的习惯,出于寄宿的问题才没有坚持。
伯德也没闲着,他翻着书,少爷的动静使他偏眸看了一眼。
细碎的雪花飘进车窗,布兰温向外递了钱。
“谢谢先生。”小男孩折起报纸塞进缝里,冻伤的脸蛋扯出一抹笑。
“不客气。”他接下报纸,把车窗关上。
报纸还存着几缕油墨味,布兰温两面摊开,粗略地一扫而过,首先将目光定格在头版,近来发生的大事一般都会刊登在显而易见的位置。去年华尔街股市大崩盘引发了全球经济萧条,国家失业率只增不减,无疑是对社会经济的再一次打击,游行暴乱已经屡见不鲜。
他没有兴趣关注这个,在他的印象中,经济一直如此,还不如明星和某位功勋贵族的秘闻叫人提的起精神。他看向另一面,猛然的关门声着实吓到了他,他转头看去,身旁的伯德已经关门朝车前方跑了。
“他去哪!”贾尔斯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望着逐渐消失在车流里的身影问。
布兰温一时摸不清情况,他开车门下来,眺着伯德跑开的方向,漫天飞雪里早已不见踪影。他俯身把报纸合起放车座,正疑惑伯德这么着急的缘故,报纸背面的新闻如同当头棒喝,使他瞬间意识到了伯德的反应。
报纸上写道,就在半个月前,圣玛利亚孤儿院发生火灾,现场一共发现十一具尸体。
布兰温来不及与贾尔斯说清楚,扔一下“去孤儿院”,冒着雪去追伯德。他不敢想象伯德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糟糕,只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追不到伯德,很可能会永远都再也见不到伯德了。
奋力穿越车流,布兰温在交叉路口停下,人来人往的街市没有伯德的影子,他站在人行道边等各种车辆驶过,然后过马路往孤儿院的方向继续追。他庆幸自己尚还清楚伯德会去的地方,如果连伯德要到达的目的地都不知道,他真的就不懂该去哪里找人了。
雾都的冬日很冷,双腿在奔跑前没有经过预热很容易摔倒,在大庭广众下出糗的布兰温顾不上周围路人探究和笑话的目光,爬起身接着跑,衣服沾上的雪屑簌簌地掉落,他迎着冷冽的风,清醒地觉得自己像个疯子。
在众目睽睽中,颜面丢失地横冲直撞。
伯德累得不断大口喘息,两只脚似乎不听使唤地发颤,呼出的热气被一阵阵的冷风吹散了。他的脑袋空荡荡的,或许是缺氧的原因,也或许是受到了刺激,努力奔向孤儿院是他唯一的执念,逼迫着他失去知觉的双腿狂奔。
他浑然不觉汽车的鸣笛和被撞行人的咒骂,无视一次次横穿马路的危险,即便他跑不动了也不愿意停止脚步。终于熟悉的黑色铁门出现在不远处,仿佛快要见到弟弟妹妹的喜悦涌上心头,他扬起的唇角却在看到门前拉起的警戒线后僵住了,脚步也慢了下来。
他扶着路边房屋的墙体,抬头眺到的是高出黑色铁门高度的洋房轮廓,在茫茫的雪幕里裸露着它烧焦的面容。他又加快步伐,冲过自己曾常常走过的马路,警戒线拦不住他,用力一推,大门“吱呀”一声敞开了缝隙。
伯德失魂落魄跨进门后,二层式的洋房被烈焰烧得面目全非,只剩一座焦黑的躯壳在风雪里摇摇欲坠。他踩过积雪下受热浪侵袭而毫无生机的草坪,跑入楼房径直冲向二楼的宿舍,口中呼唤着弟弟妹妹的名字。
他的小腿没有力气再抬起,短短的两层楼梯就令他摔了几回,灰烬粘附着他擦破的掌心,他几近手脚并用地边爬边勉强直起身,看着一面面乌黑的墙壁,流窜的风里仿若还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。
宿舍的一切已然被大火吞噬殆尽,仅剩高温也无法融化的铁质床架歪曲地支撑着,告诉着伯德,他们真实的在这里生活过。他还不死心,一间间房子地找下去。
布兰温赶到时,伯德正在一楼发了疯般地找人。
教堂漂亮的彩色玻璃全碎了,雪花随着砭骨的寒风灌了进来,伯德绝望地看着头身断裂的耶稣神像,只剩半个身体屹立在晦暗的光影里。风刮落着天花板的泥屑,尘埃飘在空气里,他就形如一根木头,巨大变故的刺激抽走了他所有的感知,他很悲伤却哭不出来了。
“伯德!”
布兰温才赶来教堂门口就听见天花板的异响,延伸的裂缝令他心惊肉跳,可底下的伯德纹丝不动。
伴随着轰隆声和荡起的烟尘,天花板塌陷,教堂的顶端露出了一个窟窿,以铁制造的床架也从上面落下,砸在一堆废墟上。
布兰温惊恐地抱着伯德倒在才落的石块堆旁,只要再稍微迟个几秒,他们都将被埋在眼前的乱石里。他紧张地喘着粗气,心脏快要跳出喉咙,他抱着人勉强坐起来,然后低头检查,“有没有受伤?”
伯德木讷地仰头看他,黯淡的眼睛失去了光彩,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。
“没事了。”他用衣袖擦擦伯德满是灰尘的面庞,重复地说着,“没事了。”
他也慌张地不知所措,丧失了思考能力。顶上的窟窿边缘仍在掉着碎屑,烟尘呛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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