恋爱浪费指南: 59、After 18(0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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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回想起来,他在日本遇到林霜羽的时候,她也只有23岁而已,笑起来还能看出一点婴儿肥,还会特地强调自己是主动辞职不是被公司裁掉的,也会聊起自己失败的恋爱经历,她说她相信感情需要经营,所以一直在努力在包容在反思,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还是惨淡收场。

    陈梦宵盯着她耳垂上的两颗小痣,边听边走神,心想会不会就是因为太过头了。那个成语用中文应该怎么说来着?amy教过他的。

    直到离开芭菲店才想起来,是过犹不及。

    雪停之后,他们赶上了当天的终电,将近零点,车厢里乘客寥寥,他们中间依旧隔一个座位,已经成为习惯。

    发梢的落雪融化成水,滴进领口之前,她主动递来一张纸巾:“擦擦吧。”

    过曝的荧光灯将她的脸映出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,唇色却是天然的绯红,唇形饱满,他故意问:“擦哪里?”

    “……头发啊。”她隔空指了一下,“发尾那里在滴水。”

    他说:“我看不到。”

    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,她的动作停在半空,须臾,试探性地坐了过来,头一次打破社交距离,轻轻揪住那截湿润的头发,用纸巾帮他拭去水珠。

    距离太近,能够闻到她身上玫瑰调的香水味道,也能感觉到她刻意屏住的呼吸,以及不自然的眨眼频率。电车过轨道时发出轻微的“哐当”声,他有点想笑,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紧张。

    没过几天,他们在酒吧玩,包厢里有truthordare的转盘,她运气不佳,转到的问题是bodycount。

    太过私密了,她果然露出为难的神情,本能地朝他看过来。

    “ダメだよ。”他用玩笑态度替她解围,“やきもちくっぞ。”(不行哦,问她这个我会吃醋的。)

    玩到深夜才散场,在酒吧门口等车的时候,她提到刚才他抽中的问题:「对于如果得不到心,至少可以得到肉/体的想法,你怎么看待?」

    他的回答是:很无聊,反过来的话我可以接受。

    她好像有点醉了,声音渐渐低下来:“所以,你不会接受一夜情,也不想跟喜欢的人发展成单纯的□□关系。”

    意识到自己话语间开始越界,及时刹车,将话题绕回去,“对了,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。”

    街灯下随处可见拥吻的情侣,气氛暧昧,他被酒精干扰,很随意地逗她:“其实我也很好奇,单独告诉我怎么样?”

    夜风里,她愣在原地,耳朵不明显地变红,而后蔓延到脸颊,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欲语还休。

    陈梦宵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玩过头了。

    那晚之后,他没再主动联系过她。

    直到一周之后,她主动给他打电话,语气轻快地问他小樽好不好玩,有没有必打卡的地点。

    他有点不耐烦,心想我是你的导游么?嘴上敷衍:“你上网查查不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着你是local,说的话比较有参考价值。”

    很巧,当时他跟朋友在札幌雪祭会场看冰雕,而札幌距离小樽不到半小时车程,于是两天后,他们在堺町通那座蒸汽钟下碰头。

    林霜羽穿着一件几乎长到脚踝的羽绒服,戴着毛茸茸的耳罩,远远望去臃肿得像企鹅,还在不停跺脚。有点可爱。

    她连鼻尖都冻红,神情是游客特有的兴奋:“我刚才从小樽运河一路走过来,那边的积雪比人还高……怪不得日本被称为雪国。”

    他问:“你喜欢《情书》啊?”

    她点点头:“应该没人不喜欢吧,而且距离电影拍完将近三十年,这些场景在现实中竟然都没什么变化。好神奇。”

    他们在天狗山脚下排队坐缆车,相比较第一次陪她去涩谷sky的时候,她的话显而易见地变多了,有点吵。他懒得应付,指着对面的墙壁问:“你要不要去跟《情书》的经典海报合影?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今天没带自拍杆。”

    “自拍杆?”

    “就是……”她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,最终还是打开翻译软件,将「自撮り棒」举到他眼前。

    “我帮你拍。”他随口说。

    脸上的表情凝固片刻,她不太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头发:“还是不要了。”

    林霜羽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,保守到问一下bodycount都会脸红,接个吻都会不知所措,那个时候他完全想象不到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抱住他,主动解他的皮带。

    在那个当下,他拒绝了,因为和明知道喜欢自己的人上床很蠢。

    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……至少不只是因为性/欲。那是低级动物才会做的事。

    她回到中国之后,他们就彻底断了联系。

    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陈梦宵没有想起过她,直到某天聚餐,amy调侃:“中文好像又进步了一点哦,你找中国女孩谈恋爱不会是为了练口语吧。”

    他无所谓地耸耸肩:“我不是已经有中文老师了么。”

    原本想好的揶揄的话一下子被堵了回来,amy抬眸,看着他低头喝菠萝汁,跟朋友讨论最近很火的沙盒游戏,商量过段时间去新西兰皇后镇跳伞。

    拱形窗半开着,风送进来,空气里浮着一层极淡的粉白色。已经是春天了。

    四月的东京是被樱花定义的,陈梦宵又该被谁定义呢?

    这个问题几乎困惑了她的整个青春期。

    当然也有过不止一次想把自己写成答案的瞬间,比如高校第二学年的学园祭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很熟了,可以无所顾忌地打闹,下课一起去便利店买饭团,周末一起联机打游戏,还有每周雷打不动的中文辅导课。

    她决定在学园祭当天表白。

    穿过「幽霊屋敷」、「かふぇメイド」、「射的場」,她在音乐教室找到陈梦宵。

    还在排戏剧社的最后一场戏,演员在台上商量走位,而他反身跨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椅子上,双臂交叠搭在椅背顶端,下巴懒洋洋埋进臂弯,只露出一双眼睛,正盯着手机屏幕里的排练视频,不时按下暂停键提出修改建议。

    等他忙完,摘下耳机,她才敲敲教室门,示意自己有事找他。

    拐弯抹角说了一堆有的没的,陈梦宵听得还算耐心,正当她鼓起勇气,打算切入正题,他忽然开口:“对了,刚才鬼屋的学长在找你,说血浆不够用。”

    她瞬间愣住,因为鬼屋的道具部分是她负责的,思绪不得不回到现实,她忍不住抱怨:“数量明明是提前确定好的,干嘛不省着点用,麻烦死了。”

    时间紧急,来不及去之前进货的地方,也想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,后来陈梦宵带她去学校附近的駄菓子屋买了一堆令人费解的东西,比如玉米糖浆和各种花里胡哨的食用色素。结果,当他将糖浆、蓝的红的色素按照比例跟水兑在一起,搅拌均匀之后竟然真的呈现出接近血液的颜色。好神奇。

    她仰起脸,在大太阳底下看到陈梦宵露出类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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