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梦: 15、幼年阿泉 (修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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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仪伶颤颤抬手,为沈姝指了方向。

    沈姝扯唇轻笑,一面将踢歪的伞摆正,一面同陆仪伶说了谢谢。

    她不是坏人,总不太想陆仪伶这样狼狈地淋雨。

    沿着陆仪伶给指的方向过去,穿过游廊,尽头是扇紧闭的门扉。

    时节已是晚秋,一层秋雨一层凉。

    沈姝穿的单薄,加之又淋了雨,一路走过来只觉得寒气顺着脚底升上来,冷得身体微微发着抖。

    她只好将背上的包袱抱在怀里,靠着些微布料暖身。

    到了书房跟前,单手推开门,入目是满眼的黑沉。

    书房熏了香,才跨进去,便觉得纸墨香气扑鼻。

    书房的陈设沈姝也看不真切,凭着本能摸到近前,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样的黑。

    但找到纸笔写完一封家书却是万万做不到的。

    她有些后悔,该从客房拿支蜡烛过来的。

    做事到底还不周全。

    但夜还长着,这会儿再回去也来得及。

    沈姝出了门抄起门边的油纸伞往回走时,迎面看到不远处闪着盈盈幽光。

    昏暗色调,冷雨中勉强照出小块暖意。

    沈姝脚步停住,这么晚了,又下了这样大的雨,谁会出来呢。

    宴家的人自己也该认全了,除开白日忽然不见了的孟娘和此刻在她房中的阿岁与陆仪伶,只能是宴奚辞了。

    阿泉姐姐出来做什么呢?

    沈姝不明白。

    她握着细直伞柄走过去,裙裾坠地湿了水,寒气更甚。

    待到近前,沈姝才发现不是宴奚辞。

    那人提着长杆灯笼,佝偻着背,火光勉强透过纸白的灯笼照亮她腰部以下。

    是个老人,沈姝稍停了步。

    她视线往上,那老人头发黑白混杂,因着淋了雨的缘故,成了明澈的银灰色,微微反着光。

    沈姝快步走上去将伞微微向老人倾斜。

    “阿嬷,那么晚了,您出来怎么不带伞?我送您回去吧,您给我带个路。”

    沈姝低头,很自然的和老人搭话。

    她不记得宴家有老人,但也可能是自己没见过的缘故。

    雨越下越大,雨点噼啪打在轻薄伞面上,声音沉闷又不容忽视。

    沈姝握住伞柄的力道不由得加重。

    不知哪来的风裹着雨水扑向灯笼,一霎,亮着光的灯笼骤然黑掉。

    再然后,是灯笼连同灯杆坠在地上的声音。

    老人没说话,她缓缓扭过头,铺满皱纹的脸若木刻般一层连着一层,松散粗粝的老皮贴不住骨头,赖赖从颌面坠到脖子上。

    是个年纪很大的阿嬷了。

    沈姝并不觉得可怕,高寿老人少见但不是没有,她从前也和母亲去拜访过几位老祖宗。

    她直直看向老人枯槁昏花的双眼,预备着释放和善笑容。

    但,她忽然动不了了。

    不止是脸,连同握着伞的手,指节躯体,每一处都在变得僵硬。

    血液慢慢停转,再然后,是跳动的心脏逐渐归零。

    她定定看着老人,心里的后怕才慢慢爬升上来。

    眼前人并非常人,她也许和陆仪伶一样,是另一种“东西”。

    她比陆仪伶还要危险。

    老人轻声喃着什么,她向沈姝靠过来,低矮的身体慢慢拉长。

    沈姝听到骨头咔嚓作响的声音,她试图闭上眼,但无法。

    她眼睁睁看着老人朝她靠拢,那双骨节膨大似树根的手鬼爪般朝她探过来。

    老人还是那个老人,除了高了些,浑浊的眼球染了些红血丝,无甚区别。

    她要做什么?沈姝不知道。

    她完全动不了,哪怕老人此刻拔了沈姝的簪子划开她的脖子沈姝也只能乖乖受着。

    宴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?

    沈姝后悔极了,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来宴家。

    本以为是避祸,谁知道会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。

    早知如此就该老死在潍城,如此死在异乡,不知何年月才能归家。

    和活人斗总归比和死人斗好些。

    离得近了,沈姝便能听到老人牙齿上下打颤发出的咔嚓声音。

    她在说什么?

    沈姝细细辨认着,那声音本就细微,再加上狂风暴雨的干扰,她勉强才听出个“yun”的音节。

    云还是允?

    她该紧张的,该害怕,该用眼泪遮挡住自己的心慌。

    但莫名的,沈姝意外的平静。

    她盯着老人的动作。

    老人抬起手指,颤巍巍地向上,忽而点在沈姝眉心。

    是要死了吗?

    沈姝想,她看过的书里有这样的情节。

    千娇百媚的狐狸娘子媚笑着轻抬柔荑点在书呆子额间,一下子就把那人的魂给吸走了。

    点在眉间的手指冰冷极了,像是雪山顶上的一块冰贴在额头上。

    沈姝惶然间,觉得她已经在冥河对岸。

    她打着寒颤却是止不住地后仰。

    发生了什么?

    喧闹雨点忽然停住,黑沉的天空极速后退。

    沈姝的身体撞开风声,闭上眼的那一刻,万籁俱寂。

    雨点骤然下坠。

    一把撑开的油纸伞歪斜着被风吹开。

    黑暗、无尽的黑暗。死寂,漫长的死寂。

    沈姝蓦然睁开眼。

    耳边饱胀的声音随之炸开。

    唢呐声、爆竹声、人群喧闹不已,有人高喊着“一拜天地”……

    沈姝眨了眨眼,面前是喜庆的大红色,红绸扎在梁上,贴着喜字。

    没有雨点,也没有怪异老人,也不是夜里。

    宴家……是谁在办喜事?

    宴奚辞吗?为什么没听说过她订了亲?

    沈姝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,难以消化眼前的事。

    又或者,眼前便是传说中的幽冥地府。

    如陆仪伶所说,死亡才是最好的去处?

    “欸——你也是来观礼的吗?”

    忽然,一张放大的小孩脸映入眼帘。

    那孩子眼睛圆溜溜的,带着几分好奇戳了戳沈姝的脸,问:“你为什么躺在地上?”

    沈姝躺在地上眨了眨眼,问她:“你也死了吗?”

    那孩子皱着眉手指接连戳在沈姝脑袋上:“好晦气的话!呸呸呸!你是来闹事的吧!”

    沈姝实在摸不清楚状况,很顺口的跟孩子赔礼道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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