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忍他零落成泥: 6、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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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是因为蒙黑巾只能遮住半面。她能凭一双眼认出傅徽之,傅徽之自也能凭一双眼认出她来。她买帽时在形制各异的帽中特意挑了这顶,请卖帽者试戴,刚好能看见五官,却辨不出是何人。她再自己戴时,不知为何看卖帽者时竟比看戴着帷帽的他更清楚些。若人离得远实在看不清时可以略微将帽帷拉近一些。但她也知道不能时常这么做,拉近了别人看她也更清楚了。

    不过她方戴不久,还是也些不惯的,否则也不用和那紫衣人纠缠那么久。言心莹不动声色地将疑问抛回去:“你不也遮面?”

    “我遮面是怕吓到别人。女郎想看,我可揭巾。”傅徽之说着手便搭上了白巾。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言心莹制止他,“我师门有规矩,只以真面目示未来夫君。我大多时候都是戴帷帽的,毕竟以巾系不太舒适。”

    傅徽之默了默,方道:“是某冒犯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你若无妻,我不介意与你试试。”言心莹嘴比心快。

    傅徽之怔了怔:“女郎说笑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说笑。”

    “女郎既知我家事,也当知我心思不在此事上。”

    “若你一世查不到真相,难道一世便这样独自一人?”此话颇有些伤人,言心莹问出口就后悔了,忙道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自是望你能尽快查明真相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。或许最关要处在于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言心莹瞬间心有些慌,还有一丝隐秘的欣喜与希冀。忙问:“何人?”

    傅徽之却又不答了,转身上了马。

    言心莹有些失落。很快略高了声音不满道:“你这人怎么拒人千里?”

    傅徽之依旧没说什么,慢慢调转马头后,方道:“女郎要跟,便跟上。”

    言心莹大喜:“去何处?”

    “褒城。”傅徽之的声音渐远。

    帷帽之下,言心莹嘴角轻扬。所幸傅徽之更疑心她为何要跟着他,却没怎么怀疑她是不是南宫雪。

    她回头上了自己的马,加鞭跟上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冬日天寒,若无要紧事,人们情愿在家中围着火炉,也不会出门。

    小道旁有一处客舍,青旗飘动。客舍主人自舍内掀帘出,冷风刺骨,他不禁打了个寒战,下意识将双手拢进衣袖。

    他走出篱门,远远望了一眼,摇摇头。此地偏远,行人更稀。今日大抵也是无人问津的一日,不如早些关门。

    他转身回去,忽有马蹄声入耳,他一下子精神了,探头出去看。

    二人骑马而来,一人戴帷帽,应是女子。以他多年阅历看来,这二人大抵是夫妻。

    他遥遥呼唤:“客人住店否——”

    行人不可能是因为他一声呼唤就停下来住店,真停步的也是因为本就要住。这么多年早习惯了被拒绝,但在二人勒马时,他还是忍不住欣喜。

    他上前牵马,笑问:“二位要一间房?”

    男子道:“两间。”

    主人不禁看了眼他身旁的女子,心下了然——夫妻间小打小闹。他道:“好。我这客舍,每日洒扫,最是整洁。定教客人满意。”

    男子颔首:“有劳了。”

    入夜,言心莹叩响了傅徽之那间屋的门。

    “何人?”傅徽之的声音立刻传来。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屋内静了一瞬,傅徽之又问:“女郎何事?”

    言心莹道:“我想问你些事,可以进去么?”

    不久,傅徽之开了门。

    他头上斜斜插着一支木簪,想是早散了发,见她来方草草挽发而束。面上白巾也还系着。

    他也自上而下扫了她一眼,或是见她穿戴整齐,方道:“今日天色已晚,女郎有何事不如明日再讲。”

    言心莹道:“我料明日一早你又要赶路,总不能在马上讲?”

    “孤男寡女,不宜处一室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说你不如女子爽朗。我都不在意,你在意什么?况且此处偏远,谁会知道?”

    “君子慎独。”

    “你慎独干我何事?况且我是女子,不是君子。”言心莹毫不客气地踏进门,傅徽之不得不给她让道,“大不了敞着门说事,只要你不怕别人知道你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傅徽之无奈叹气,合了门。

    言心莹自己搬了杌子来坐在书案前的火炉旁,见傅徽之还站在门后,不禁笑道:“你站那么远作甚?难不成我是大虫?会吃人?”

    傅徽之静立原处:“女郎有何疑,但问无妨。”

    言心莹道:“我受燕国公之托,不仅要护你,还要助你查案。你总要将案子查得如何告知于我罢?”

    傅徽之不答,只沉默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这屋子似乎漏风,灯火轻晃着。言心莹隔着帽帷看去,傅徽之的脸在摇曳的灯火映照下,神情似乎变了,又似乎一直未变。一双眼也忽明忽暗。

    言心莹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,却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。她道:“我救你两回,你还不信我?你这人可真是多疑。”

    沉默片刻,傅徽之终于动了,走到案后坐下。

    “说也无妨。”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无能,这七年没查出什么。”

    平平的一句,言心莹没听出多余的情绪。但纵然她看不清傅徽之的神情,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无奈与无力。

    言心莹略一思索:“没查出什么也总有思绪罢?”

    “思绪?”傅徽之冷笑一声,“当年的事,叔祖父应当与你说过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!”言心莹急道。

    傅徽之闻言抬头望向她。虽隔着帽帷,言心莹还是被看得有些心虚了。她解释道:“燕国公只说了当年傅家全族被收,你恰巧与一侍女在外,逃过一劫。别的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所知不比你多。”傅徽之声音越来越沉。

    “这是为何?听闻圣上对傅家开恩,对傅家父子只判流放。你父兄仍在,你未曾……”

    忽听一声异响,言心莹不禁看过去,傅徽之五指蜷起,将案上纸张也攥得皱起。又觉出他呼吸重了起来,她便知大概是触碰到他的伤心事了。她低下头,不再开口。

    屋内唯一动的只有灯火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傅徽之呼吸平复,竟起身往外去。言心莹忍了忍,没开口问他要去何处。

    不一时,傅徽之拎了两坛酒回来。看着一坛至少有一斗酒。

    傅徽之开坛倒酒,揭下遮面白巾,连饮三碗。

    言心莹隔帷而观,纵是他揭了巾,也不大能看清他脸上的伤痕。

    傅徽之忽然举碗问她:“要么?”

    言心莹摇摇头:“我不善饮酒。”

    傅徽之放下碗,也不勉强她。又倒满一碗,自顾自地饮。

    言心莹想提醒他病还未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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