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乃翘楚: 15、宗正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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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云洛青看懂了妹妹的眼神暗示,她要他赶紧滚蛋。

    他瞅了眼跟在妹妹身边的男人,锦衣玉冠,华袍鹿靴,长得倒是出众,就是面带病色,看起来不太康健。

    察觉到他的眼神,男人望了过来,清凌凌的暗瞳让云洛青立刻收回视线,头也不回地走人。

    这种人一看就不好惹,溜了溜了。

    “凌郎君?”云栖芽见病秧子察觉到了她哥的存在:“那是在下的兄长。”

    “令兄风度翩翩,仪表不凡。”凌砚淮眸光回到云栖芽身上,相貌与她有两分相似。

    云栖芽但笑不语,她哥在外面的形象是挺唬人,可惜她见过他最邋遢最恶心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前面有座石桥。”她指着前方,“水里好像有很多漂亮花灯,我们过去看看?”

    凌砚淮没有拒绝。

    水面时不时有花灯飘过,不知承载着多少人的愿望与祝福。

    凌砚淮站在桥上,神情清冷。这些花灯自己都随波逐流,不知何时被河水淹没,又如何能承担一个又一个欲望?

    可他到底什么都没说,陪着云栖芽来来回回在桥上走了三四遍。

    蜿蜒的河流,黑暗中散发着光明的烛火,本就是一种景色。

    两人走走停停,诚平侯府大门近在眼前。

    “多谢凌郎君把这么贵重的琉璃宫灯借给在下赏玩。”云栖芽准备把琉璃灯还给凌砚淮:“它很漂亮。”

    凌砚淮没有再坚持把它送给云栖芽,他看着云栖芽,等着她接下来的话。

    突然,小小的银河倾泻,是云栖芽把琉璃灯提起来,照在了他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祝凌郎君健康顺遂,岁岁欢愉,年年胜意。”

    这是南地旧时风俗,上元节时过石桥,走百步,以灯照脸,寓为百病全消。

    不过这种风俗早已被游放花灯取代,京城里几乎没有这样的习惯。

    凌砚淮愕然,烛火闯进他的眼中,亮得他眼花,他在朦胧中看到少女满脸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多谢凌郎君送我回家。”云栖芽把灯放到他手中:“在下告辞。”

    凌砚淮提着灯闭了闭眼,眼里似乎还有星星在闪烁。

    再次睁开眼,他看到少女离去的背影。

    轻快、活泼,带着勃勃生机。

    云栖芽一进大门,就被云洛青揪住了后衣领。

    “哥,你别拽坏我的衣服!”云栖芽喊:“这可是云锦做的。”

    “老实交待,刚才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?”云洛青松开手,心虚地拍了拍被他拽皱巴的地方。

    妹妹手上没有琉璃宫灯,那他放心多了。

    “是皇室宗族子弟。”云栖芽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衣领,瞪了云洛青两眼,一把抢过他的荷包,薅走他荷包里的银子。

    “云栖芽,你要点脸,我本来就没多少钱!”云洛青心疼地捂着荷包:“看你刚才对人家笑得一脸狗腿,我就猜到他身份肯定不简单。”

    谁不知道谁啊。

    “他能进宗正寺大牢,并且跟废王有深仇大恨。”云栖芽才不管云洛青死活,把银子揣进自己兜里:“所以我刚才给他提了一点点照顾废王的小建议。”

    “照顾?”云洛青若有所思:“你想借他的手,给废王添堵?”

    宗正寺掌管皇家宗室,就算大伯父也无法轻易入内。

    “圣上子嗣虽少,但凌氏一族子弟很多。”云洛青带着妹妹往内院走:“他就算是皇室子弟,也不一定能帮我们收拾废王出气。”

    “先做后说,免得错过。他能在荣山公主别院荷花池钓鱼,又能让皇后把原本准备给洛王的琉璃灯赐给他,说明他在皇家地位不低。”

    云栖芽停下脚步:“万一有用呢。”

    试一试又不吃亏。

    当年她跟哥哥无意间发现废王虐杀他人,饮食幼童鲜血,逃走时不小心让一个废王随侍看到了他们的脸。

    当时废王深受先帝宠爱,势如中天,爹爹与娘亲为了保住他们性命,既怕他们被废王发现,又不忍心让他们躲在侯府一辈子不出门,只能带着他们隐姓埋名出京避祸。

    “废王暴虐肆意,残害忠良,先帝却任由他荒唐。”云洛青嗤笑,废王敢做这些事,视他人为猪狗,不就是先帝纵容的结果?

    幸好先帝死得突然,连遗诏都没留下,才让当今有了登基的机会。

    先帝跟废王把朝廷折腾得破破烂烂,当今圣上既要补先帝留下来的窟窿,又要跟心思各异的朝臣斗法,最后还要打压废王势力,这几年过得应该挺忙。

    “你行事多加小心,别被其他人发现。”云洛青道:“万一外面还有废王的残余势力,对你不利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,知道。”云栖芽点头。

    毕竟当年不管是在废王还是在其他人眼中,都是她爹吃醉酒,不小心得罪废王府门客,怕废王怪罪,才灰溜溜带着妻儿离开京城,跟他们兄妹二人无关。

    都怪类人的畜生废王,害得他们一家四口风餐露宿,十年里换了七八个住处!

    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皇帝刚一下朝,宗正寺卿就找上了门。

    宗正寺卿头发花白,论辈分皇帝还要称他一声叔祖。

    见老郡王主动找自己,皇帝深感意外。

    老郡王行事低调,这么多年能从先帝手上熬出来的宗室,多多少少都有些韧性,俗称命硬心宽。

    命不硬心不宽的,早就死在了先帝跟废王手里。

    “叔祖不必多礼。”皇帝亲手扶起老郡王,老郡王惶恐着连连谢恩。

    不怪老郡王胆子小,实在是皇室一家前科与骚操作太多,以至于他对这个看起来挺正常的皇帝也心有余悸。

    先帝早年也挺正常的,做着做着皇帝就开始犯癫瘟,他真的很怕这种癫瘟会遗传。

    “陛下。”他颤巍巍拱手行了一礼:“老臣有事禀告。”

    “叔祖请讲。”皇帝和颜悦色。

    “今日一早,瑞宁王殿下到宗正寺大牢提见了废王。”想起瑞宁王做的那些事,老郡王既不敢阻拦,又不敢隐瞒,只能来找皇帝。

    “你说谁?”皇帝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。

    “瑞、瑞宁王殿下。”老郡王见皇帝变了脸色,心里有些犯怵。

    “我儿身体虚弱,怎么能去那种地方。”皇帝急了,“废王可有对我儿不敬?”

    老郡王:“……”

    重点难道不是瑞宁王无诏私自提见重犯?

    “废王恶性难驯,在宗正寺大牢关押期间,经常……怨言不断。”老郡王没敢说废王一见到瑞宁王,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小短命鬼。

    众所周知,皇帝平时很正常,就是容易在大儿子的事情上发疯。

    “放肆,他一个罪大恶极之人,竟敢对吾儿不敬。”皇帝怒不可遏:“来人,传朕口谕,废王不思悔改,赏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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