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攻总以为我会赐死他: 16、第十六章 争论一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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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人,倒毫无戒备冷硬之感。

    他也区别对待?

    不爽归不爽,他并不停留,对自己租的马车车夫扬声吩咐了一句:“你们跟着,我也坐这辆车。”说罢便抢先一步,赶在彭虎之前朝那大马车走去。

    子靖兄正伸手要给彭虎掀车帘,见宁珂抢先上前,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,但也不好说什么,只得不情不愿地挤着笑,“自然自然,崇安兄,也请上车。”

    宁珂弯腰踏入车内,顿时被里面的华丽给镇住。

    这车和那辆像是随时要散架的小车简直天壤之别。车厢宽敞,内饰华丽,脚下铺着软垫,车厢一侧摆着一张小巧的漆木案几,上面放着精致的茶具。

    角落里还摆着一个巨大的木质书箱,里头整整齐齐地摞满了书简。

    三个人陆续上了车。

    彭虎一进来,便径直走到窗边的锦垫上坐下,将环首刀横放在膝上,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子靖兄本想亲手为他倒杯茶,见他闭目不语,便按捺住心思,安静地坐在对面,目光仍时不时瞟向他,眼露崇拜之色。

    宁珂显然就没这么淡定了,先是环顾车厢,暗自点评着车厢内装饰品用料的考究程度,对这工艺与现代物品的品质进行了一番对比。之后又来回挪了挪身子,摆好姿势,仔细感受着马车行驶时的平稳,心里琢磨着这大马车许是轮毂裹革、车厢垫厚毡的缘故,减震效果确实比小马车好上太多。

    最后,他的视线落在了那箱书简上。

    他弯腰凑近,目光扫过一枚枚书简的标签名字,忽然眼前一亮。上面一层的最边沿位置赫然摆着一卷《大庸公田假民垦殖疏》。这卷书简他先前在张谌家中翻找许久,始终未能得见,没承想竟在此处遇上。

    “子靖兄,这卷书简,不知可否借我一观?”宁珂开口问。

    子靖兄虽对宁珂心存疏离,不似对彭虎那般热络,但对这种要求并无意见,语气平和地道:“自然。崇安兄若对箱中书简感兴趣,尽管取用便是,不必客气。”

    宁珂闻言一喜,瞬间把方才被区别对待的不快抛到了脑后,迫不及待地取来那份竹简,细细翻阅起来。

    他一安静,车厢内也瞬间沉静下来,只剩下车轮滚动和铜铃的叮当声。

    这卷《大庸公田假民垦殖疏》所载的正是朝廷针对流民垦荒制定的相关政令。

    里面内容包括划界方式,减免田赋,贷种借牛的政策,以及针对流民的户籍问题,林林种种,详详细细。

    可再好的政令,终究困在这“上令不行”的窠臼里。政策一旦下发下来,如何操作根本不受控制。流民的借种、减赋全都落实不了,甚至出现这种,流民几年都落不了户的问题。

    宁珂翻看完,合上书简,不由长叹一声:“光有政令根本没有用,关键得落实。这份章程但凡能落地,至少流民户籍问题能解决。”

    子靖转头朝他手中书简扫了一眼,道:“即便是有户籍的人,也会出现被豪强吞并土地的事情,难免最终沦为流民。”

    “话不能这么说,户籍是第一步,毕竟有了第一步,才能谈后续抑豪强、护田产的事。”

    一直保持雅正温良样儿的这位子靖兄突然冷冷低笑一声,那笑声轻浅,却莫名让宁珂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不过,他也只笑了一下便收住了,感叹道:“有人总说我想法天真,没成想崇安兄比我更甚。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宁珂耸耸肩,心想:毕竟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,某些认知照搬过来,确实显得十分天真。

    子靖缓了缓神色,反而主动问道:“崇安兄倒是说说,豪强如何能抑制?人心本贪,私心难除。即使今日富户尽除,贫者之间也会相互攀比,相互争夺。他们终究会因勤惰之别、智愚之差,生出贫富之分,贫者又将被富者剥削,渐生差距,贫者更贫,富者更富。除非在贪念萌生时便斩尽杀绝,否则,永无止境。”

    宁珂沉吟片刻,缓缓道:“也不尽然。人性本贪是不假。但有很多人连自己贪的是什么都不知道。他们最初可能只是被温饱所迫,之后又被欲念所驱。若能让世人知晓,温衣饱食之外,再多的占有、囤积,不过是在被无尽欲壑裹挟操控。过于执着,于身心无益,可能就没有那么多贪婪的人了。”

    子靖摇头,“这不可能,欲念根植人心,没有人能摆脱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不可能?”宁珂突然一指身旁闭目养神的彭虎,“你看他,便不贪恋金钱富贵。”

    彭虎依旧双眼紧闭,仿佛周遭的争论与他无关。

    子靖道:“景舒兄乃盖世奇侠,自然与常人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精神追求,有信仰支撑。”宁珂道:“那为什么别人就不能有呢?若有一日,物资不再紧缺,人人皆能受教化,寻得自己的精神寄托,心智开明,是不是贪婪就会收敛?到那时,便是‘仓廪实而知礼节,衣食足而知荣辱’的世道了。”

    子靖沉思,车厢内又陷入短暂的安静。

    半晌,他抬眼看向宁珂,眼中已没有了轻视,“好一个‘仓廪实而知礼节,衣食足而知荣辱’!崇安兄此言振聋发聩,先前是我狭隘了,与兄一论,顿觉茅塞顿开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宁珂没想到他转变得这么快,一时有些手足无措,忙谦虚地拱了拱手:“不敢不敢,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。”

    彭虎这时却突然睁开眼睛,显然是听不下去了,“与其空谈这些无用的东西,不如看看当下。”

    宁珂当然知道自己说的东西很理想主义,毕竟生产力落后的封建乱世,就是做不到仓廪实和衣食足呀!因为不足,所以争夺,因为争夺,所以更加不足,如此恶性循环。

    可粟米器物皆百姓所创,生产力不足又不是他们之过,凭什么他们不战时受盘剥,战时又被驱上战场,承受战乱的恶果,为战争买单?

    不过,他还来不及开口,子靖已经先替他反驳了:“景舒兄此言差矣。当下乱象,根源恰恰是人心无度、贪念横生所致。豪强兼并是贪,官吏盘剥也是贪。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,就是要让人人都能扼制贪念。否则,即便是重建了一个王朝,也不过是重蹈前朝覆辙,依然会陷入轮回,不停重复。”

    彭虎道:“空谈治心于将来,不如惩贪于当下。”

    “天下之大,惩得过来吗?惩一两人,能起到多大的作用?不过一时之安罢了!人心底的贪念不除,除一豪强,便有百个新豪强孕育而生,照样兼并盘剥。我认为,最重要的莫过于教化人心,除去恶根,方能永绝后患!”

    宁珂瞧着这位子靖兄骤然强势的态度,着实有点意外。

    先前他对自己视若无睹,满心满眼都是彭虎,此刻又跟彭虎争论得脸红脖子粗,俨然忘了自己对黑衣侠士的崇拜。

    宁珂忙抬手打断:“二位稍歇,依我看,你们说的各有道理,并不相悖,无需争执。”

    说到底,他们三个人的观点都不一致。

    彭虎觉得谁不行就换人,皇帝不行换皇帝,官吏不行换官吏,凡尸位素餐者,应以雷霆手段涤荡浊流。

    子靖兄则认为就算换人也解决不了根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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