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夜有雨: 20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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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只有伶仃几位路人。一辆宾利前,身形颀长的男人自然而然吸引了所有目光。

    见状,关观知趣地退到一侧,“我不当电灯泡了,拜拜。”

    郁雪非笑着朝她挥挥手,抱着马蹄莲花束走向商斯有。

    已是早秋时节,夜里平添几分凉意,她穿得单薄,靠近他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。

    商斯有触了下她指尖,“冷到了?”

    “有点,上车就好了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“谢谢你的花,马蹄莲很别致。”

    “喜欢就好。”他还是解下外套罩在她肩头,“我问了潘老板,下周你没太多工作安排,要不要跟我去趟香港?”

    “香港?”

    好神奇,关观才提了一嘴,他就像被大数据监控到了一样规划好行程。

    郁雪非把衣服拉拢,“怎么突然去香港?”

    “要过去跟几家企业谈合作,顺便带你散散心。”

    商斯有因为工作关系,时常天南海北地跑,但从未带过郁雪非出去。

    其实他随便提过一句,只是郁雪非不愿意,后来便就此作罢。

    她总是尽力地保持着与商斯有生活的界限。

    在鸦儿胡同,他们可以是一双爱侣,然而出了那一道门,他们的牵系越少越好,这样她才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离开他。

    思虑再三,郁雪非还是拒绝了,“既然是谈生意,带我去不合适。”

    哪知商斯有笑,“这是叶子搭的关系,除了商业谈判还有私人宴请,人家庄董要带太太,我单刀赴会去当电灯泡么?”

    “你也说了那是太太,我又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想要这个名头,随时可以是。”

    她只是想找个由头回绝,哪知他无边无际地来了这样一句。信口拈来的山盟海誓就像个滑稽笑话,郁雪非并未当真,笑了下,坐进车里去。

    其实冷静下来想想,商太太这个位子炙手可热,哪怕高门大户的朱晚筝也一样渴望不已,真要落到手里谈何容易?商家门楣高,不是什么人都跨得过进去的。

    后来到底没拗得过,郁雪非安排了一下工作,同他前去。

    他们抵达时刚好赶上风球登陆,连绵不断地下着雨,飞机盘旋几遭才肯落地。

    天公不作美,耽误了不少时间,商斯有在车上就紧急开始工作,到了寰业更是一头扎进会议室,最后,是酒店的行李员把郁雪非送回房间。

    辗转半天,她终于连上酒店的网络。

    与关观戴思君的三人小群里,接二连三蹦出一堆消息,目不暇接。

    戴思君在说自己的约会经历。她不知上哪认识个韩国留学生,天天追着人欧巴欧巴地喊,晒出来被关观鄙夷说恶心,结果思君不以为意:练口语呢,管得着吗。外教一小时几百,他就只用吃吃饭。

    关观受不了了,艾特郁雪非一起指摘她:学韩语学疯了吧。

    她看完笑了下,没参与两人的混战。再抬眼时正觑见落地窗外雨雾中的维港,褪去华丽光鲜的外表,颇有些风雨飘摇的意味。

    他们住的是顶层的套房,极其安静,落针可闻。除了刚才行李员送她上来的动静和酒店走廊轻缓的背景音,几乎没有别的声响。

    突然独自待在陌生的城市,仿佛进入一个静谧的、被遗忘的角落。

    有一瞬间郁雪非忽然想,如果她趁此机会逃掉,商斯有要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?

    但也只是一瞬间,像流星一样,转瞬即逝。

    可是这个念头一出现,郁雪非心跳不可遏止地加速,仿佛产生如此胆大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种过错。

    酒店门铃声突然响起。

    她被吓得浑身激灵,没有第一时间去开,而是扬声问了句谁。

    “郁小姐您好,我们是商先生预订的造型团队,现在来为您准备晚宴梳化。”

    噢,只是造型师。

    郁雪非缓了缓心绪,上前打开房门。

    照面一看,领头的是个优雅的女人,后面呼啦啦跟了一整队工作人员,推着高大的礼服架子、保险箱……

    郁雪非错开身让她们入内,为首者呈上自己的名片,笑容专业优雅,“您叫我Sarah就好。根据商先生的要求,我们为您准备了三套造型方案,这里是lookbook,请您过目。”

    三套造型各有千秋,无一不是设计师展示架上最得意的作品。

    她垂睫挑选时,Sarah也仔细地打量着这位来头不小的主顾。她本人比照片好看太多,以至于哪怕Sarah见惯明星大咖,目光也忍不住在她身上流连。

    商家算得上很低调的客户,极少用到时尚圈子里的资源,只有前几年商夫人出席慈善晚宴,才请动这班人马进行梳化——那么眼前人,会是未来的小商夫人么?

    她身上有股很浓的东方气韵,源于眼角眉梢,更源于一举一动的风情。Sarah想,她一定很适合look1那套造型,改良旗袍款礼服搭配老坑玻璃种首饰组合,正衬气质。

    年轻人戴翡翠是需要点气场的,不然很难压住。不过不是翠绿的玻璃种,似乎也没那么挑年龄。

    她正想着,结果再接过lookbook,Sarah却傻了眼。

    郁雪非挑了最令人意想不到的那套。

    设计灵感源自希腊神话,缎面布料的剪裁搭配简洁高级。

    可是与一般神祇造型不同的是,这套礼裙一改圣洁的风格,用料是浓郁的黑色,仿佛北欧不见天日的极夜,带着庄严而冷肃的清高,剪裁又极其出格,露出背和腿的大片肌肤,极具张力的反差感一念天堂与地狱。

    非常反叛,甚至带着点对传统的轻蔑。

    Sarah不由想,郁小姐的眼光还真是剑走偏锋,因为没人能从价值连城的look1上挪开眼。

    且不提那些乍富的新贵,就算是寻常豪门,或者是声名斐然的明星,之前有再高的眼界,也无法拒绝穿戴一身水头极好的翡翠的机会。

    但她又转念思忖,也许是不识货呢。

    可是以小商总的身家,怎会养个不识货的女人在身边?

    在时尚圈摸爬滚打多年,Sarah早已是人精,明白个中缘由非她可以探知的,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提醒,“您确定吗?第一套明显更契合您的气质。”

    “确定。”郁雪非冲她莞尔,“第一套很漂亮,但那是属于商太太的。”

    她不是商太太,也不可能成为商太太,这点界限她一直很清楚。

    不属于她的东西,连多看一眼都是奢侈,更不提占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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