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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京夜有雨》 20-30(第12/20页)
安静的病房内唯一的动静,来源于冰冷的监测仪器上的心跳。
商斯有坐在床前静静看她,这时候才发现,原来郁雪非的脸色和嘴唇都那样白。
她的手也很冷,要很用力握紧才能感受到一点温度。商斯有牵起来 ,抵在唇边轻轻呵气、亲吻,试图让它恢复暖意,然后牢牢地攥在手心。
杨少勉叮嘱他回想一下她昏迷前的细节,有助于判断病因。
那时候郁雪非在问他到底喜欢自己什么,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出来。
这是个很难的问题,他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具象的表达自己的感受。
哪怕是那样剑拔弩张的时刻,她说了那么多尖锐的话,商斯有也没有否认过爱她的念头。
难道真是因为她没那么好拿捏,所以他才生出胜负欲,一定要驯服她么?
不是的。
他固然喜欢她乖,但桀骜一点也无妨。尽管今天她把他气得够呛,可他气的也不过是她想要离开。虽然他不知如何去爱一个人,然而他知道,爱这种情愫从来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清的,如果她真的很需要一个答案,他可以用漫长的时间一一说给她听。
只是她愿意吗?
想到这,商斯有的心像被剜过一样的疼。
在这段关系里,他似乎变得太患得患失了,太害怕失去她,所以才如此不择手段,却没考虑过她怎样想。
她对他误解很深,甚至那些评语听起来有些荒诞不经,但他仍然庆幸今天能吵这一架,好过把所有的话藏在心底互相猜疑,让他能有揣摩维系两人关系法门的机会。
郁雪非的话音再度回响在耳边。
“在你们这样的阶层,伸手就能得到全世界,认为是理所应当,没吃过苦头,所以才要在别人身上找点乐子,如果最终没能如愿,还会大发雷霆——你是这样,朱小姐也是这样,你们天生一对。”
朱晚筝。
商斯有再深深地看了眼郁雪非,给夏哲发了条消息,让他去查查昨天在西山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,尤其是与朱晚筝相关,回来一字不漏地报告给他——
作者有话说:医疗知识来源于网络,有误轻拍[可怜]
第28章
夏至后, 白昼长到几乎让人觉得乏味的地步,一声声聒噪的蝉鸣揉入空气,让人连呼吸都觉难受。
朱晚筝下车看见眼前的浓荫时, 第一瞬间就产生了如上的感受。
这是谢家在昌平的祖产, 依山辟院建了个庄园, 夏赏莲池冬观雪, 还有天然的地热温泉,不可谓不雅致。
只是眼下, 朱晚筝来时思绪复杂,全然没了从前见商斯有的期冀, 唯余满腹忐忑。
她不是商斯有的客人, 是谢清渠设局撮合,才将她请了来,不然经历那天与郁雪非的龃龉, 朱晚筝还没有胆量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商斯有跟前。
从最近一阵的风平浪静来看,郁雪非应该没有告状,但是万一呢?
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,朱晚筝来到层峦叠翠间的茶楼上,临窗倚坐的,正是仪态从容的谢清渠。
她过去问好,“伯母。”
“筝筝来了?”谢清渠拎着紫砂壶, 往对面的茶盏里也斟上一盅大红袍, “坐吧,跟伯母说说话。”
朱晚筝不敢推辞,敛裙落座。
今天是谢清渠组织的茶会,以商家的名义送出的请柬,自然没人敢拂脸面。只是大部分人都知道, 谢清渠做东聚会是假,相看儿媳妇是真,这是引荐朱晚筝给大家认识,虽然不是多正式的场合,但与朱家交好的意图再明显不过。
朱晚筝自然也明白这层意思,所以才敢来。然而到底是做了亏心事,来了以后仍不安稳,捧着茶杯喝不下,只想着怎么跟谢清渠开口求助。
谢清渠的目风淡淡扫过她的脸,嗓音柔和而平静,“前回我跟小川说,有机会跟你吃吃饭叙叙旧,看样子你们相处不太愉快,伯母替他给你道个歉,别介意。”
哪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道理,遑论是谢清渠这样的身份。朱晚筝有些手足无措,好半天才仓促放下茶盏摆了摆手,“伯母,您真不用这样说,再怎么都是我们小辈的事儿,小打小闹的,还让您费神费心。”
“小川是我儿子,你是我中意的女孩儿,费神费心是应该的。”
谢清渠说着,将面前的坚果小碟朝她那畔推过去,“这山核桃酥不错,你尝尝。”
在她如沐春风的话里,朱晚筝也慢慢放松下来,“谢谢伯母。”
小轩窗外,荷风翩然。谢清渠敛眸下觑,神色很淡,“筝筝,我喜欢有话直说,你和小川之间的隔阂大概也能猜到,若是为了那个女人,没必要闹得心神不宁的,不值当。”
朱晚筝捻茶点的动作一顿,“您也知道?”
“自然,要不为什么要攒这个局?”谢清渠说,“就是为了让其他人都知道,你是我们做父母的属意的人,他再怎么胡闹也不能闹到明面上来。”
本来是宽慰的话,却叫朱晚筝蓦然心弦一紧——原来郁雪非的事,商家父母也知道,按照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,到这种地步,绝不只是胡闹而已。
这位郁小姐,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有手腕。
见她不语,谢清渠继续道,“你放心,小川是个孝顺孩子,懂分寸明事理,一时迷了心窍不要紧,总归会回头的。筝筝,伯母想跟你说的还有一句,要有容人的气度,不要失了体面。”
朱晚筝这才启唇,“实不相瞒,我……我之前与她有些龃龉,正因此,您说今天与川哥见面,我本来有些犹豫的。”
她把谢清渠当成一个可以倚仗的长辈,简单说了那天的情形,并未否认董嘉月的刻薄,角度还算客观。
压在她心头沉重如大石的事情,谢清渠听罢却笑得很轻松,“嘉月性子冲动,你也被她带偏了。去拌这种嘴做什么?到头来还落不着好。”
朱晚筝诚恳地认错,“是我太沉不住气。”
“没关系,一是川儿还算懂事,不像那些浑小子为个无足轻重的人物,头脑一热就什么都顾不上了;二是既然是我和他父亲对你满意,也一定会多帮忙说和的。”
“那川哥他……”他还会不会对她好?
谢清渠笑了,“傻姑娘,你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,他对你再不好能到哪去?再说了,还有我替你撑腰呢。”
说着,她牵过朱晚筝柔嫩的手,温和地安慰着,“我打过了招呼,等会儿你就坐在小川旁边,席间也不必太过殷勤,端庄得体就好。明眼人都瞧得出,你俩就是最登对的。”
谢二小姐的情商数一数二,朱晚筝这样涉世未深的女孩儿哪能招架得住?
被她灌了几口迷魂汤,朱晚筝的心稳稳落了地,整个人也不复刚来时那样拘谨,盈盈谢道,“伯母费心了。”
“早晚是一家人,犯不着这样客气。”
眨眼而过数十年的风霜,谢清渠的心早已被磨平,对一切都谈不起喜怒哀乐,只有清醒的、对于利益的渴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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