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三国]穿到西域怎么破!: 2、金花佳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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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读了多年历史,杨潆有着一套非常辩证而清醒的史观。

    自古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就像天地盈虚,日中则昃,月满则亏。半点不由人。

    两汉积弊已久,寿数将尽,一剂猛药不足以愈。继魏晋短暂一统之后,会迎来持续约四百年的大分裂。

    而魏蜀吴这段三国乱世,能在心中烙下印记,除了它本身英雄辈出以外,更关乎一些玄学方面的论调。

    ——前有曹魏篡汉,后有司马篡魏。昭昭两晋,则分别被两个名叫刘渊、刘裕的人打了水晶。

    刘裕,是刘邦亲弟弟楚元王刘交的后代。

    刘渊,国号“汉”,追封刘禅为孝怀皇帝。

    三家分刘,又并入于刘。朝代兴替,在这里像是陷入了一个莫比乌斯环,有种独特的宿命感。

    但,这并不代表杨潆会在车师王子面前大言不惭!

    即便知道张让死了七年,整个西北边陲已处于2g模式,接下来更会“不在大汉服务区”三四十年,壹多杂的口若悬河,她一个字都不敢反驳。

    鬼知道手握生杀的异国贵族,在知道真相后,会做出什么。

    揉着酸胀的太阳穴,杨潆表情痛苦,一阵儿唉声叹气。

    壹多杂以为她头疾发作,赶紧安抚:“女郎勿忧。目下将养为重,剩余的事,等伤愈之后,再作谋算也不迟。”

    谢天谢地,能拥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!

    “承蒙王子体恤。”杨潆迭声应诺,“你也应当,好好养伤才是。”

    壹多杂垂眸摸了摸手背淤青,粲然道:“女郎能得救,这点小伤无妨。”

    他厚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又卷又长,笑起来的模样英俊又阳光。

    留下两名侍女,千叮咛万嘱咐后,才心满愿足地离开。

    看着车师王子的背影,杨潆心虚别过了头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小半个月,本以为能喘口气。生活却不予松绑之机,让人深刻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水土不服。

    北纬四十度、东经八十度的温带大陆,昼长夜短,气候炎旱。

    白天,干燥的热浪席卷田园,窗边即曝晒。

    夜晚,凛冽的寒潮飞跃城郭,被外即冰窟。

    温差大得离谱。

    早七日出,晚十日落,足不出户的每一个晨昏,紊乱的不仅是运转了二十余年的生物钟,还有天南地北、悬殊过大的口味习惯。

    羊肉、胡饼、香料,西域三大宝,好则好矣,多了腻了,就会格外想念家乡那一碗清淡的椰子鸡汤。

    极致冷与热,还让这里成为了各种果蔬的天堂。

    早穿皮袄午穿纱、围着火炉吃蜜瓜的一个日暮,杨潆揉着充血的鼻腔、酸疼的牙龈,呆呆凝望向东边,那条雪顶千山的地平线。

    “女郎,想家?”

    侍女芙娜会说一些简单的汉话,沟通半靠语言半靠手势,尚能猜个七八。

    杨潆点头,又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不一样的家国,所思念的,只是那一方生养她的土壤。

    但又能怎样呢,西域之广,连快递都闻风丧胆。从这里到曾经的故乡,约莫足足五千公里。

    五千公里什么概念?按照古人日行三十里的脚程,差不多需要走上一年。

    这还是不考虑地形地貌,仅仅画一条直线的情况。

    烦了,累了,赶紧毁灭吧。

    朝夕相处这段时日,芙娜与杨潆结谊匪浅。见她心绪不佳,递来一条面罩,指了指俩人,又指了指殿外。

    “节日,出去?”

    杨潆恍惚想起,今天是他们一年一度、预热了好久的“金花佳节”。

    夏末秋初,水草丰茂,牛羊肥美。西域列国皆以采摘被誉为“幸运草”的游牧之王——金花为习俗。感恩天赐的同时,更祈来年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。

    养病多日,杨潆早就憋坏了。接过面罩,三下五除二将脑袋裹成粽子。

    这里风沙大、紫外线强,面罩是最为稳妥的遮养,也是最完美的掩护。

    扫掉心中阴霾,笑着挽住芙娜的胳膊:“好啊!”

    出了城堡,红霞漫天,花毯铺阶,热闹得不得了。家家户户的门墙,早已挂满了与天地交相辉映的七色彩绸。

    大街往西门的方向延伸,一路人满为患。居民或抱鸡牵羊,或箪食壶浆,亦步亦趋,跟随着为首的王室仪仗。

    车师后王名叫阿罗多,年近古稀,身体还算矍铄。此刻,正襟危坐在辇车中央,略显浑浊的眼睛眺望着远方。

    西域一邦即一国,务涂谷城自然也如此,很快就浩浩荡荡,到了野外。沿途绿意盎然,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。

    行了不到一里,即将抵达目的地的当口,最前端先遣卫戍里,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马嘶。

    嘶鸣越来越大,越来越乱,夹杂着戍卫驯马的吁呼声。

    整个仪仗,措不及防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百姓不知所以,纷纷像鹅一样拉长脖子,探出好奇的脑袋。

    前方胡杨林围养的官营绿洲中,好不容易长到了半人高的金花草境里,赫然横亘着一队不速之客!

    黑色头发,黑色着装,黑色的马。

    这样一支全副武装、来历不明、高大得像黑云压顶般的精锐,唬得车师王室御马连连后退,不敢轻进半步。

    定眼再看,区区不过百骑的行伍。八成黑马在美美嚼金花,剩下几十骑践踏在绿洲扇口,幽然堵塞了通路。

    先遣都尉见来者皆披发,身上斜穿着保暖的兽甲,试图用匈奴语喊话。

    “这片金花洲乃我国属地,请速速离去——”

    一片难堪的沉默。

    “再重复一次,这里是车师专属!你们马蹄之下,乃我方手工栽植的节庆圣物,请速速离去!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绿洲之畔,噗的响起忍俊不禁的笑声。

    嘴里叼着紫草的青年双手捧腹:“庞将军,我是不是听错了,他们管这苜蓿,叫金花?这到底是色目,还是色盲啊。”

    被唤作庞将军的青年亦跟着笑:“谁知道呢?瞧瞧那老国王,头上还戴着顶绿帽。这在咱们那儿,可不得被人指摘?”

    高谈阔论中,杨潆像被闪电劈中,惊骇抬起了眉。

    惊骇的,不是他们未闻“金鹿化花”传说,也不是曲解“以绿求丰”含义,而是谈吐之际,西北特色的纯正汉语。

    他们是汉地来的骑兵!

    眼波流转,杨潆纳罕将目光扫向骑兵中央,仪态岿然的领袖身上。

    是一名同样年轻,大约弱冠之主。脚踩皮靴,身穿重裘,一袭暗纹斗篷被北风吹得烈烈翻动。头上狮额鹰带,剑眉星目,却有比别人更立体的轮廓。黑发飞扬,胸下是波浪状、微卷的末端。

    半胡半汉,泾渭分明的混血感。

    一种极度具有攻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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