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师兄说过: 293、万重山(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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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而言也是新的领域,他也想以蝉花为基本,探求一条切实的道途。

    渊山结束了使命之后,灵气上浮的迹象先从地脉显现,慧泉所在的王庭尤为明显,他的修行也十分顺畅。唯一的小问题就是,偶尔他带阿花出了闭关,在持静院闲散一下的时候,总是让长明很紧张,很难适应两个他在旁边转悠的情景。

    他也试图解释过:“这又不是分成了两个我,只是左手剑和右手剑那样嘛。”

    “说得倒轻松!”长明两手抱臂,微弱地抗议。说这话的时候,谢真正倚在他一侧,阿花则坐在另一边,闻言把散至他们膝上的长发挽起,两人一起眨了眨眼睛。

    长明看起来已经有点头晕了,他用行动表示道:“要是也有这么好几个我,你就知道烦恼了!”

    空中火焰飘拂,一群羽毛蓬松的金红小鸟从四面八方冒出来,目标明确地扑到谢真身上,缠着他不放。谢真伸开双手,把一只只火焰小鸟揽住:“哎呀,这些都是长明吗?那我就全都抱走了。”

    长明:“……”

    逗长明虽然愉快,还是要循序渐进,适可而止。这次再访静流部时,长明没有像上次一样正式出巡,只是和主将送了个讯息就悄然到来,谢真放着原身在濛山之外悠游观景,使了阿花前来蜃楼,见一见故旧。

    他先是拜访了刚到蜃楼时认识的花妖朋友流束,一番叙旧后,再顺着那依然熟悉的道路,去见二公子无忧。

    正如无忧在信中所说,这一年来他可是被牢牢管着,哪里都去不了。相较于曾经那种一门心思想出门闯荡的懵懂,如今的无忧经历过危机,又多少理解了主将的苦心,已经不排斥这种踏实修炼的日子了。不过懂事归懂事,无聊还是会无聊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碰到了可以倾吐的对象,他简直有倒不完的话要说。谢真微笑听着,即使世间波澜滚滚而来,激起无数震响的回声,眼下这些少年的快乐和烦恼,也同样是一支小小的乐曲。

    听着听着,他倒有点奇怪,明明无忧在蜃楼也能听到些外头的传闻,但他反而没去问传遍了仙妖两道的谢玄华的事情。等无忧意犹未尽地告一段落,才听到他问:“……那你在王庭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方才你也问过了。”谢真道,“没什么不好啊。”

    无忧迟疑道:“刚才不知道怎么问……就是说,剑仙不是也在王庭吗?你会不会怕他?”

    见到他难掩关切的神色,谢真恍然,又有些感动。这件事迟早得要解释,不过阿花如今多在闭关,真正详知当初情形的也不多,在王庭他们暂且就告知了长明的几名近臣,其中西琼尤其被吓得不轻,之后又是大彻大悟一样释然了。

    他本来也不打算一直瞒着无忧,闻言便道:“关于这个,我也有件事要对你说……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沿着曲折相连的流水,越过重重亭台,青蓝藤花于廊桥间枝蔓相接,簇拥向蜃楼的最高处。水阁之上,静流主将置酒待客,雨后轻风犹带清凉。

    先前商议三部诸事时,施晏也侍坐在侧,一席话毕,他便知机告退,阁中只留两人对酌。长明问道:“主将近来修行可还顺遂?”

    “承蒙王庭惠泽,自无不妥。”施夕未道。

    这话倒并不是客气,他原有旧伤在身,长居蜃楼静修,只不过因无忧险些被擒一事离山,往后事情接二连三,也顾不上闭关了。如今慧泉再启,三部得其雨露之恩,对修行多有益处。

    “如此,继任之事尚且遥远,主将依旧是属意施晏?”

    长明直言道,“我知主将当初择一养子,未尝不是觉得昔日王庭难以托付,因而想将蜃楼血脉与玉印逐渐分离,以期少受制约。时至今日,主将是否仍做此想?”

    这一问使气氛多少带了些肃杀,施夕未沉吟片刻,徐徐道:“诚如殿下所言,当初我确有此意,然而也是因为蜃楼一脉传承太过莫测,先代主将时就已极不稳定,我侥幸还略有天资,却也不知往后如何。与其如昭云雀蛇一般迎来倾覆之危,不若早做打算。”

    “虽然不在预料之内,无忧那孩子,现在看来也是不错的。”长明就事论事地说。

    “于静流部而言,除去承袭的积患更为要紧。”施夕未道,“此后蜃楼的法门如何传承,我已有详尽计略,至于授领玉印……”

    他看向长明,语甚谦谨:“殿下高才卓识,当今王庭一番崭新气象,也非旧制可以拘泥。异日殿下再定节制慧泉之策,重修三部盟约,静流自当竭诚效命。”

    长明取过酒杯,坦然说:“王庭有统御之能,方可得诸位相助。盈期既至,且先尽享这好时光吧。”

    此时云销雨霁,雕栏之外,常常笼罩在薄雾中的濛山正显出清丽秀致,更远处的海面也如同无瑕的翡翠。两人又谈及这即将到来的盈期,时隔六百余年,他们都未曾经历过如此宏大的灵气涨落,只有从古籍中略窥一二。

    “届时世间种种变化,还须得再作见证。”施夕未道,“往后的世代,或也会有谁要从我辈的手稿中寻觅记述。”

    “游历四方,亲眼观察,当然必不可少。”长明点头道,“主将又岂能错过这盛会?”

    施夕未斟上一盏酒:“阿晏既能独当一面,往后我大约亦能稍稍得闲。若说想造访的地方,首来就是苍山,听闻钟溪派近来重现于世,那些久在古书中的奇花异草,实在想探究一番。”

    “苍山不止花木珍奇,许多古迹也是别处难寻。”

    长明记起的是昔日与谢真同游的经历,一说到这里,简直又想立刻飞过去了。他望向云外,有些出神道:“初秋时候正适合登高。处处都有景致最佳的时候,像是渚南,就得等夏日雨水最多的时节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渚南灵秀,不止以玉石与丝纱闻名,只是赏景便罢了,可要考察变化,仅去一次怕是不够。”

    施夕未看似不常出行,却对各地风物不乏了解,想来也没少读那些游记和地理志。长明颇为赞同:“不止渚南,中原有些地界冬夏分明,俨然天差地别。”

    “若有余暇,能从玉镜江向西,观两岸四时变化,当有所得。”施夕未轻声道,“再过宝扇河,经由越地……燕乡想来正应欣欣向荣。”

    长明想起还躺得很平的孟君山,难得有了点同情:“行游各地,也会来芳海一观吗?”

    施夕未微微一笑,说道:“或许,要等一个好时节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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