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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沧浪台》 85-90(第8/15页)
丁承义根本压不住他。”严桐说着想起什么,嗤笑一声道,“不过我还是觉得,以帝都那位的作派,梁季手里已经有足够多的证据让其身败名裂,从而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攻入帝都。梁季真正害怕的,我看是时将军你。”
此言一出,军账内众将领纷纷望向时亭。
诚然,他们已经多少知晓时亭中了半生休,身体大不如从前的事实,也知道目前局势不明朗,但只要时亭站在他们眼前,他们就莫名有种心安的力量。
毫不夸张地说,千军易得,一将难求,时亭对于他们来说比十万精兵还要重要,堪称定海神针。
正是因为过于看重时亭,一名将领赶紧低声提醒严桐:“时将军和陛下年少时便是好友,还请严佥事慎言。”
严桐瞥了眼那名将领,道:“我就说你们这些大老粗就会打仗吧?帝都的朝局你们是一点都不打听啊,罢了罢了,反正你们知道必须听命时将军也就够了。”
“好了,先着手眼前吧。”时亭出声提醒,抬手指在沙盘上代表重屏山北麓的地方,道,“这里的伏击布置好了吗?”
一名大肚子的都护府将领站出来,笑道:“回时将军,万事俱备,只待瓮中捉鳖。”
时亭点头,抬眼看向北辰。
北辰无需多问,十分默契道:“我早已给魏帅去了消息,让他在北境想方设法给北狄找麻烦,定能不日将谢柯逼回北面!”
严桐担忧:“我虽没有见过谢柯本人,但深知他狡诈多疑,他离开前必定会千般嘱咐梁季等他回来,梁季又绝非凡人,真的会上套吗?”
时亭淡淡笑了下,道:“你都觉得他绝非凡人了,他自己就更会这么认为了。”
“绝对不能提前动手。”
西大营中军账,谢柯看着一脸不甚在意的梁季,再一次强调,“时亭诡异多端,北境的事端绝对是他让魏玉成故意挑起的,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回去,然后单独对付你。”
梁季笑笑,道:“大巫所提建议,我已知晓,定会斟酌,大巫还是早些赶回北狄,先把自家事处理好吧。”
“狂妄。”谢柯忍不住冷哼一声,“我对梁帅只有一点忠告,如果你还想谋取天下,就永远不能轻敌,尤其是对时亭,他远比你想象得可怕。”
梁季反问:“大巫怎么会觉得我会轻视时亭呢?放心吧,我定会将陇西道守得跟铁桶一般,无论时亭带多少人进来,我都让他们无功而返。”
“你最好是。”谢柯穿好披风,带着暗卫匆匆离开。
梁季的副帅走上前,请示:“大帅,是否下达退守命令?”
“再等等。”梁季半眯了眸子,“丁承义还没消息呢,也不知道死了没。”
说曹操到,曹操就到,当天下午,丁承义风尘仆仆归来,并带回时亭中毒已深,命不久矣的确凿言论。
是夜,梁季独自挑灯,看了大楚舆图许久,最后唤来副帅,不仅没有打算下达退守的军令,甚至开始商榷进攻事宜。
副帅疑惑:“时亭身中半生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即使拖着一副病躯,照样搅得风云激荡,我们真的要正面对峙吗?”
“不,这次不一样。”梁季笑道,“丁家手上沾了北境的血,沾了葛韵的血,时亭和他们不共戴天,抓到了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,但他这次竟然没有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
副帅思忖片刻,正要说什么,梁季率先兴奋道:“这意味着他需要让丁承义回来制衡我,需要让他自己喘口气,但到底是什么情况下才能让堂堂战神连仇恨都不顾,需要靠这点手段拖延时间呢?当然只能是他自身难保,没有任何余力兼顾其他事了!”
副帅劝阻:“但是大巫说……”
“你是西大营的人,听他的做什么?”梁季不悦道,“他想一切等他回来再定夺,无非是想在乱局中多分一杯羹罢了,我们要真乖乖听话,往后怕是要被他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,废话少说,即刻备战!”
只半天,西大营积极备战的消息便传到了时亭营帐之中。
严桐感慨:“还是时将军通晓人心,能将梁季刚愎自用的一面引导出来。”
时亭轻轻摇头,道:“人心难料,我的计策也只能梁季一时上头,如果他后面脑子清醒过来,我们就没机会了。”
严桐点头:“我们手上的兵力加起来不足一万,数量上确实相差悬殊,只能智取。”
“先试试看吧。”时亭将写好的一叠密函交给严桐,“务必将这些密函交到各路守军将领手中,以便之后配合行动,还有,迎战梁季的时候不能败得太刻意,甚至要先猛地重击,打他个措手不及,之后再循循善诱,请君入瓮。”
严桐领命,动身出发,北辰端着药从外面进来。
时亭闻到那股浓重的药味,眉头不自主地皱起,但毫不犹豫地抬手去拿。
北辰不肯松手,拿药碗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,但最后架不住时亭猛地一躲,瞬间手空。
“西戎那边来消息了。”
北辰道,“乌衡回去后,如公子所料不再隐藏实力,先是用少得可怜的人马大败叛乱的花仄氏,也就是乌木珠的背后的实际支持者,然后直接逼宫王廷,让乌木珠禅位。”
时亭靠到软枕上,默默等待药效发作,脑海中浮现出那双琥珀色的眸子,道:“他想做的何止是西戎的王。”
北辰却摇头:“不,乌木珠禅位给了大王子乌宸。”
时亭有些意外,但很快又觉得情理之中:“患难与共的兄弟,自然是与旁人不同的。”
北辰看着越发瘦削的时亭,单薄得像是一张薄薄的纸,忍不住道:“对他来说,与旁人不同何止是王兄,如果公子愿意,他或许会是唯一能让你善终的人。”
“不要说这种话。”时亭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起来,“他是阿柳不假,为我做过很多不假,但只要他还是西戎的二王子,只要他还有入主中原的野心,我和他就只能是敌人,将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,这是一件很危险很愚蠢的事情。而且,我能死在守护大楚的路途上,这是我乐见其成的事,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不得善终,相反,这让我死得其所。”
北辰欲言又止,最后哽咽着什么都没说,只能沉默地将药碗收了,给时亭倒了杯热茶。
“下次茶叶放多点。”药效上来,时亭打了个哈欠,对北辰道,“你这茶泡得没味儿,太淡了。”
北辰拿茶壶的手一顿,眼底闪过一抹悲凉
——为了让时亭的舌头尝到味儿,他已经放了足足半壶茶叶。
十月初九,西戎王廷在连下半月阴雨后终于转晴,乌木珠万般不肯写就的禅位诏书也正式颁布。
五日后,禅位和登基一同在王宫举行,群臣拜贺,各怀心思。
但他们都知道,西戎的天已经彻底变了,乌木珠的时代彻底成为过去。
乌衡一身赤色官服,巍然立在乌宸身侧,看着乌木珠将西戎王金印交出时的万般不甘,刻意在交接仪式完成,趁乌木珠不备伸脚,将其扳倒,连身旁的内侍都没来得及反应。
就这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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