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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沧浪台》 75-80(第7/9页)
舫逐渐靠近那些渔船, 但那些渔船并没有像护卫所说那般,涌上来进行乞讨,而是像有豺狼虎豹闯入, 连忙往旁边散开, 生怕挡了画舫的路。
乌衡假装一脸疑惑看向时亭:“公子,他们不是要钱吗?怎么跟逃命似的。”
时亭瞥了眼佯装严阵以待的护卫, 心里冷笑, 嘴上语气淡淡的:“要我看,是这些刁民之前拦船索财,被官府教训了才安分吧?”
护卫笑着应和:“马公子猜得不错,这些个刁民就爱没事找事,收拾几顿,杀几个, 自然就老实了!”
时亭闻言便知没这么简单,想要看清那些渔船上的情况, 但奈何对面东躲西藏,又天黑, 根本看不清东西。
乌衡立即攥住他的袖子, 两道眉毛皱得死紧,嗔道:“公子怎么这样?奴家以前的家人就是渔民,公子方才那般话可是连奴家一并瞧不起?”
时亭赶紧换上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样, 牵起乌衡的手哄道:“我怎么会瞧不起我的心肝呢?你无论出身哪里, 我都喜欢得不得了。何况,我哪有看不上渔民?要是没有他们,我哪能吃上那些鲜美的鲈鱼?”
说罢,厉声吩咐护卫,“愣着干嘛?他们说不要钱, 本公子就不给了吗?想办法把他们叫过来啊!”
护卫第一次听说这种无理的要求,愣了下,但想到时亭到底是主子的客人,只能应下,派三名护卫乘备用的小舟去叫渔船过来。
那叶小舟跟一堆渔船相比,跟粒米似的,十分渺小,但当它快速深入渔船之中,所有渔船都被它无形的威压震慑住。
一刻钟后,除了少数几条渔船跑掉,大半渔船被叫来画舫周围。
时亭终于得以看清渔船上的情况。
渔船本身破损不堪,几乎要散架,很多流民一家子五六口挤在这样小小的一艘破船上,个个低头瑟缩,如同惊弓之鸟,好似来见的不是人,而是什么索命的阎王。
再一细看,就会发现船板上堆满了锅碗衣物等日常用品,可见这些流民长期蜗居在船上生活,将破船当了家。
时亭衣袖里的拳头攥紧,面上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。
乌衡能感觉到时亭藏匿的不忍与怒火,朝他伸出另一只手:“公子,他们好生可怜,奴家想多给他们些钱财。”
时亭示意身后孟伊一眼,孟伊赶紧从石雕的状态中复活,将携带的匣子打开,露出里面的一摞银票。
因为不是时亭自己的钱,他暗示乌衡:“这些本就是赏给你的,今日你做主,想给多少给多少,等回去给你补。”
乌衡不禁轻笑一声。
这人真要事后补,怕是得砸锅卖铁。毕竟这人虽然赏赐多,俸禄高,但从来没什么留钱的想法,不是找各种借口赏给以前镇远军的遗孀遗子,便是暗中送给了帝都的慈幼局,自己则穷得叮当响。
“就知道公子对奴家最好了,不过,”乌衡回握时亭虚搭在他手背上的手,安抚性地捏了捏,“奴家不需要公子事后补。”
乌衡移身到画舫栏杆边上,开始给大家分银票。
但没有人敢接。
护卫自己都看得眼热,见状对流民大哄:“有贵人愿意给你们赏钱,还不接着!”
流民们吓得颤巍巍接过,千恩万谢地磕头。
乌衡白护卫一眼:“你吼那么大声干嘛?要吵聋谁的耳朵?”
护卫赶紧赔罪,实则恼火得很,退到一边低声对同伴道:“一个靠卖屁股上位的小倌,还在我们面前吆喝上了,也配?”
同伴笑笑,小声回道:“那也是人家的本事,你没他那个狐狸精的长相,想让马公子多看一眼还不成呢。”
“那也是下贱本事,不过嘛,”护卫定定看着那一张张银票,奸笑道,“为了避免节外生枝,本来不想让他们过来的,但既然来了,那就多洒点钱吧,洒得越多越好。”
时亭其实不用去听,也知道护卫在打什么主意,无非是等他们走后,强行将流民手里的银票抢过来。
而且从流民接到银票,脸上没有丝毫开心就能看出来,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,很可能以前就在借流民之手,索要路过船只的钱财。
但这次,他早就命北辰在沿岸布置了亲卫,他们别想再得逞。
趁乌衡分发银票的功夫,时亭将所有渔船的情况都大致看了一遍,不禁更为愤怒。
渔船上的流民多少是老人妇女孩童,青壮年的男性几乎没有,究其去向无非是被强行入伍,或者做苦力。
轮到一个妇人领银票时,她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动,怀里紧紧护着什么,生怕被发现。护卫不耐地催促了声,妇人怀里传来啼哭声,才发现那是个孩子。
她慌乱地跪下磕头:“民……民妇冲撞了贵人!贵人切莫怪罪!”
护卫更不耐烦了,正要说什么,妇人身后的船舱传来一声咆哮:“你个贱妇!不是让你把那赔钱货卖了吗?”
下一刻,一个明显神志不清的男人钻出船舱,疯了似的举拳朝妇人打去,妇人重重摔在船板上,死死保护怀中婴儿,抬头怒瞪着男人。
时亭赶紧示意身后扮作侍卫的亲卫一眼,亲卫刷地飞身出去,稳稳落在那只渔船上,将男子制住。
男子却丝毫没有停止发疯,旁若无人地冲妇人破口大骂:“臭婊子,还敢瞪我?你不卖她老子怎么活!老子要买逍遥粉!一个没把儿的赔钱货,老子当初就该把你和她一起……”
话未完,亲卫捡起地上的一块烂布堵住了他的嘴,因为他已经看到自家主子沉下来的脸色了。
护卫也察觉到了时亭情绪的变化,莫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这位金尊玉贵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爷怎么突然生这么大气?总不能是因为看不惯有人因吸食逍遥粉而家破人亡吧?
但他们可就是做这笔生意的啊。猫哭耗子?
乌衡看到护卫脸上的疑色,想要提醒一下时亭。
但时亭先一步大笑起来,咬牙骂了句:“活这么久,本公子最烦这种欺负女人的货色。”
下一刻,不用时亭多说,亲卫抽刀斩下那男人的头,将其尸身踹进江里。
妇人愣愣看着这一幕,回神后笑起来,真心实意的笑。
乌衡佯装害怕地躲进时亭怀里,护卫和同伴惊讶地面面相觑。
连他们也不敢当众杀人啊!不愧是帝都来的,胆子不是一般大,关系也不是一般硬,难怪金爷让他们好好照顾。
护卫消了疑惑,态度更为恭敬,笑着附和:“马公子如此怜香惜玉,又有这副好皮囊和好身家,怕是天底下的女子谁见了你都会一见倾心。”
乌衡当即甩给护卫一记眼刀,仿佛在看一个死人。
护卫莫名察觉到一股杀气,但他侧头却只能看到那个着一身骚包嫩粉,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倌。
是错觉吗?
乌衡分完银票后,画舫在一众诚惶诚恐的感谢声中离开,时亭趁人不备发射了一枚信号烟花,岸上的北辰得令,开始调查渔船上的流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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