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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洛水行歌(八)
时亭在一众各怀鬼胎的目光中, 淡定抬手,将脸上面纱往下揭。
因他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,蒋纯等人的戒备反而急速下降。
何况, 这些朝堂中玩弄权术的人, 打心底里不会把一个柔弱的琴女过于放在心上。
反而就在面纱落下,时亭露出面容的那一刻, 藏在他袖中的软剑已经弹出, 直接抵在了蒋纯脖颈上。
与此同时,乌衡看到了那张为了掩盖身份而略施粉黛的面容,不由呼吸一乱
——时亭平日里哪会在自己对自己的脸上手?全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,但此刻在粉黛的加持下,竟有种亵渎神明的冷艳,简直摄人心魄。
“时亭!”徐世隆惊呼一声, “你这么会在这里?”
江奉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,尤其是看到时亭那张沾染胭脂色的脸。
有那么一瞬间, 他有种自己要是有机会,也会走温暮华的老路, 为了时亭弃性命于不顾。
而这番痴迷落在乌衡眼里, 和自寻死路没两样。
他恨不得立马将时亭带走,带到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,然后独自一点点端详, 慢慢描摹, 而不是让其他目光落在他身上。
时亭没空理会众人想法,在软剑抵上蒋纯脖颈的瞬间,已经移身到他后面,将人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。
蒋纯到底是丁道华的得力心腹,那怕面对时亭, 第一反应不是怕,而是好奇:“时将军,你是怎么骗过重重看护,用一个琴女的身份到这里的?”
时亭淡淡直言:“青鸾卫和大理寺从来不是摆设,还有,我不仅知道怎么进来,徐将军一定会因为一曲《秋高》而对我别样对待。”
蒋纯闻言看向徐世隆,笑问:“徐将军该不会还对那个妓子存有念想吧?”
时亭知道,蒋纯口中的妓子是指宋锦。
那个以为徐世隆是她人生曙光,不惜成为他手中的屠刀,又等了半辈子却换来香消玉损的女子。
徐世隆闻言则是偏过头去,沉默不语。
这便是默认了。
“诸位,废话就不多说了吧。”江奉有点不耐烦,“时将军竟然已经发现这里,又把剑架上了蒋大人的脖子,想必是想做点什么交易,不如直言?”
时亭听了一耳朵外面淫/乱不堪的声响,道:“这里可不是谈交易的好地方,还是请侯爷调开门口的人,让我去别处比较好。”
蒋纯哼笑一声,道:“我看时将军是怕这里环境嘈杂,不方便探听别的动静吧?”
被戳穿的时亭不置可否,直接将手中软剑往里进了一寸,蒋纯的脖颈立马见血。
“时将军!”江奉终于回神,反手就将后面的乌衡一把拽到面前,也拔刀比上脖颈,“我觉得大家还是冷静考虑,时将军觉得呢?”
乌衡本来就是带着怒火在看戏,此番被这么一拽,心里格外不悦。
要不是时亭还在场,他真想顺手大开杀戒。
时亭一眼看出江奉的意思,道:“你想用二殿下威胁我?”
江奉笑笑:“不,他不过是个废物,谁会在乎?我是在用西戎威胁时将军,毕竟我知道,你是绝对不会让西戎有借口对大楚开战的,不管是现在,还是将来。”
时亭拽紧蒋纯,一边往房间外退,一边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,道:“你是大楚的宗亲,和大楚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大楚要是没了,你没一点好处。”
江奉挟持着乌衡紧随其后,好笑道:“但我舞阳侯没了,大楚还在,我会直接死不瞑目的。而且要不是你的好老师当年撺掇着陛下削弱宗亲,我们哪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,还要替丁道华做这些下三滥的生意才能在朝堂勉强站住脚!”
“强词夺理。”时亭冷冷点出,“如果宗亲要靠这些祸国殃民的伎俩风光,那还不如当初斩草除根。”
“时将军果然是残酷至极的血菩萨啊。”江奉用一种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时亭,“也难怪当年能毫不心软地杀了温暮华。”
温暮华。
又是这个名字。
乌衡袖中拳头攥紧,死死盯住时亭的脸,想从他的表情中窥探出点什么来。
但时亭的神情宛如深潭,只能看到表面的平静,没法看到深处的汹涌。
这时,那群神志不清,跟动物一样交缠糜乱的人堆里,突然蹿出两人,手持匕首朝时亭袭去。
时亭当即拽着蒋纯往后,利索而及时地躲开。
随后,一道铁栅门猝不及防地落下。
时亭抬眼环视,发现自己和蒋纯被困在了一个死角内。
“早就料想到有人可能闯进来了。”江奉笑道,“不过比起旁人,把时将军引进去着实不易,光我这口舌就费了半天。”
蒋纯看着那扇铁门,狐疑道:“侯爷把我也关里面了,不知何意?”
“当然是让蒋大人给时将军做个伴,黄泉路一起走了。”江奉惋惜地又打量了一遍时亭,情真意切地露出几分不舍。
时亭看向蒋纯,道:“蒋大人好歹是丞相的得力心腹,给时某陪葬是否过于可惜了?”
“这怎么会可惜?”江奉笑笑,“有人早就觉得蒋大人碍眼,想要找机会取他的命,我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。届时,我自会告知丞相,说蒋大人为了大计牺牲,丞相听闻必定善待你的家人,也算免了你的后顾之忧。”
蒋纯恍然大悟,苦笑道:“我竟没想到,公子能恨我至此。”
时亭也反应过来,公子指的是丁承义。
但他同样没想到,丁承义能因为个人喜怒,真的要置蒋纯于死地。
“好了,废话不多说,两位一起上路吧。”
蒋纯说着按下旁边机关,里侧立即有液体从墙缝里流出来。
“是火油。”时亭一闻便知,“看来侯爷是真想我们死在这里了。”
“侯爷。”徐世隆犹豫再三,还是站出来劝阻,“要不还是想办法把蒋大人救出来?毕竟丞相器重他,折在这里我们不好交代。”
“只要徐将军和我统一口径,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?”江奉看向满脸纠结的徐世隆,直言,“丞相老了,以后丁家只会是丁尚书的,这个时候向他投诚才是识时务。”
徐世隆还想劝,江奉抬手拒绝沟通,直接抓过一支火把丢进铁栅门。
刹那,火油烧起来,时亭和蒋纯陷入一片火海。
江奉满意道:“烧起来才好,烧起来最不容易留破绽了,干干净净的。”
徐世隆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没再劝,而是指了指神志不清的乌衡,问:“二殿下你打算怎么处置?”
“先留着吧。”江奉不屑道,“他都这样了能记得住什么?只要清醒了后什么也想不起来,就暂时放回去,毕竟现在还不到和西戎动手的时候。”
乌衡看似不理人事,实则注意力紧紧落在时亭一人身上,手中暗器蓄势待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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