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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沧浪台》 35-40(第11/13页)
着,不待顾青阳挣扎,便将布带绑了秤砣的一端抛向空中,从房梁上面绕了过去。
“时大哥,有话好说,我……啊!”
顾青阳连恳求的机会都没有,直接被时亭用布带吊在了半空。
乌衡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满意,上前调整了绑法,让顾青阳头朝下倒挂着。
顾青阳被整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忍不住问乌衡:“我说大侠,我没记得得罪过你啊,至于下这种毒手吗?晕死我了。”
乌衡冷哼一声,不屑回答。
顾少庄主哪里受过这种气?当即怒瞪了乌衡好几眼。
他大概不知道,但凡赵宅爆炸时伤了时亭分毫,他怕是早就断胳膊断腿,甚至丢了性命。
“时大哥。”顾青阳看向时亭,叹气道,“我知道你很想找到赵伯,但即使他真的活着,我也什么也不知道啊,不如放了我,我还可以帮你找呢。”
时亭将惊鹤刀归鞘,淡淡道:“会有人让你开口的。”
话音方落,房间门口传来一声中期十足的:“畜生!”
顾青阳惊喜地抬头:“爹,我在这,快救我爹……啊!”
只见门口的中年男人三两步过来,直接一记重拳打在顾青阳腹部,顾青阳当场一声惨叫,听着就疼,后面跟着的北辰想阻止但没来得及。
此人正是六合山庄的庄主,顾楠。
时亭示意北辰不必拦着,北辰立马带青鸾卫退出去。
“爹……”
顾青阳惊讶地看向顾楠,艰难开口。
不是,原来今天下毒手最狠的竟然是亲爹?
但没等他再多说一个字,顾楠又是一拳。
“牙咬紧!”顾楠厉声呵斥,“我顾家子孙没有软骨头!”
顾青阳只得咬紧牙,不敢再发出叫声。
顾楠话不多言,开始狂揍自己儿子。
时亭和乌衡在旁边看着,并不上前阻止,也不说话
——顾青阳作为六合山庄的少庄主,干涉帝都政局是大忌,顾楠先亲自动手,做出大义灭亲的姿态,才是真的在帮儿子,后面的事也才好处理。
最后,直到顾青阳被揍得皮青脸肿,顾楠才停手,转身朝时亭下跪请罪:“顾某教子无方,干涉帝都朝政,辜负陛下所托,万死难辞!”
时亭示意乌衡将顾青阳放下来,上前扶起顾楠道:“顾庄主的为人,时某从未怀疑,只是兹事体大,怕是陛下雷霆之怒,顾家难以承受。”
顾楠琢磨了下时亭的话,猜到话里的意思,顺着问:“那顾某该怎么做,才能保住顾家?”
时亭指了指爬在地上喘气的顾青阳,道:“如果青阳能帮朝廷找到赵大人,将功补过,顾家可保全。”
顾青阳吐了口血,倔强地抬头道:“休想,我不会交代的,朝廷不配……”
话未完,顾楠便一巴掌打断了顾青阳的话,揪住他衣襟,大声质问:“那你是想让整个顾家给你陪葬吗?”
顾青阳皱眉:“我没这个意思。”
“你如果执意隐瞒赵大人的行踪,就是和朝廷做对,就是逼陛下降罪顾家!”顾楠气不打一处出,激动道,“想想你怀胎六月的姐姐,想想你常年靠药汤吊命的母亲,还有你那些自小跟随你的属下,你告诉我,他们经得住折腾吗?”
“我!”顾青阳红眼看着顾楠,梗着脖子想说什么,但突然意识到什么都是无力的。
半响,顾青阳攥紧拳头连砸两下地面,哽咽道:“当年赵家被奸臣所害,被污蔑,被灭门,朝廷没管。现在赵伯只想和家人平安离开,朝廷却死咬不放,他到底做错了什么?这世道还让人活吗?”
顾楠叹了口气,终于心疼地抱住儿子,道:“无论是身在庙堂,还是身在江湖,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。你现在不要想太多,只管告诉我,你是决心为赵大人不顾一切,那怕牺牲顾家;还是为了保住顾家,将赵大人的行踪告诉时将军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顾青阳迷茫地直摇头。
顾楠语气温柔了几分:“儿啊,就当为父替你母亲和姐姐求你,不要再管这件事了。而且时将军不是丁党,不是其他世家宗亲,只要你配合,他会帮顾家的,也会公平对待赵大人的。”
顾青阳看向时亭,只觉眼前这人在如水的月光中,好似一尊观音像,冷静地打量着一切。
“时大哥。”他开口唤了声,心情复杂道,“曾经,我像诸多世人一样追捧你,甚至以你作为目标,扬言要做大楚的下一个战神。”
“如今,我依然尊崇你,但也不禁会想,你真的会对百姓有悲悯吗?还是仅仅是一把维护大楚统治的快刀?”
顾楠闻言赶紧让顾青阳闭嘴,让他不要说不该说的,但时亭示意无妨,让他继续。
“这些年,我看到太多百姓水深火热,世家宗亲奢靡度日的场景了,我早就不相信大楚的朝廷了,我已经失望透了。”
顾青阳倏地笑了起来,眼角竟是滑下一行泪,“可是,我不能不为顾家着想啊,我的母亲,我的姐姐,还有从江南快马赶来的父亲,他们都是我的命根子。所以,时大哥,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,你们想要赵大人手里的东西可以,但一定要放他走,他从来没想过报复苏姓皇室的,真的。”
说罢,顾青阳忍着浑身疼痛,朝时亭恭敬下跪:“拜托了,时帅。”
时亭已经很久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,北狄倒是唤过,但那多是嘲讽,而非这种纯粹的郑重。
“拜托了,时帅。”顾楠也再次朝时亭下跪。
时亭看着为赵普求情的父子两,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生父高霖。
高霖和顾楠是少年好友,据说两人性格很像,平日雷厉风行,说一不二,但逢小辈闯祸,总是第一个挡在面前遮风避雨。
如果当年高霖没死在抗倭的东南战场上,他或许也能拥有这样的完整的父爱?
时亭心绪有点乱,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他冰凉的手,刹那扫去那股没来由的烦躁和寂寥。
“我没事。”时亭对乌衡笑了下,小声道。
乌衡压根儿不信,固执地握住时亭的手就是不放。
这下,时亭是一点都不烦躁了,而是开始忸怩不安了
——顾家父子还在呢,他们这样成何体统!
好在直到他的手被乌衡捂暖,顾家父子都低着头等回复,没有发现。
“此事我一定尽力。”时亭趁机抽出手,上前将他们扶起来,认真道,“赵大人为国为民多年,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让他陷入险境。而且,我猜赵大人其实也没有不想见我吧。”
说着,时亭定定看向顾青阳,顾青阳别过头去,沉默不语,显然是对自己的自作主张心虚。
“那便有劳了。”顾楠拱手作谢,示意顾青阳赶紧交代。
顾青阳又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,直到他感觉乌衡那张青铜面突然格外狰狞可怕,才面带忧色道:“在阑珊坊的旧祠堂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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