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浪台: 20-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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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看这些孩子,已经是半个月后。

    一进小院,负责照顾那些孩子的老嬷嬷就告诉他,有个小男孩不肯吃饭,快要饿死了。

    估计是被欺负了, 时亭猜,打算等会儿给那个小东西撑撑腰。

    老嬷嬷给时亭带路, 很快找到了那个小男孩。

    他正背对自己蹲在院角,瘦得跟麻杆似的, 背上的骨头高高耸起, 好似就要戳破那层薄薄的皮肉,令人心惊。

    时亭走过去,温柔地拍了怕他的肩膀:“是不是有人欺负你, 告诉哥哥, 哥哥替你教训他们好不好?”

    男孩闻言没有一点反应,一动不动盯着墙角。

    时亭蹲下来观察他,才发现他脸上基本缠满了布条,就露出两只眼睛。

    老嬷嬷小声解释:“他在牙子手里不听话,跑了好多次, 牙子杀鸡儆猴把他脸划毁了,还差点把腿打断。”

    时亭听得心痛,继续温声问男孩:“你叫什么?饿吗?哥哥带你去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男孩依旧没反应。

    老嬷嬷叹了口气,道:“这孩子没名字,牙子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将他拐了,一直唤他狗儿。”

    听到“狗儿”,男孩终于有了反应,害怕地用手臂紧紧抱住自己,浑身发抖。

    时亭伸手将男孩抱进怀里,安慰道:“别怕别怕,坏人已经被哥哥打跑了,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。”

    男孩似乎是不习惯这样的亲近,激烈地挣扎起来,时亭一手按住他,一手耐心地轻拍他后背安抚。

    很久以后,时亭蹲得腿都麻了,男孩才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虽然时亭怀疑,他是单纯折腾累了。

    “哥哥带你去吃点东西吧。”

    时亭将男孩抱进屋内,让人备了不少好吃的。

    屋内光线明亮,时亭这才清晰地看到了男孩的眼睛,不禁一愣

    ——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孩子,黑白的眼里却有着超乎这个年龄的绝望,空洞得只剩下死灰。

    时亭并不擅长哄孩子,尤其还是这种特殊情况,他只能一遍又一遍温柔地劝男孩吃点东西。

    然而小半个时辰过去,时亭的口水都劝干了,男孩仍然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“这样好不好。”时亭将一个馒头递给男孩,商量道,“你只要把它吃了,无论你想要干什么,哥哥都答应你。”

    男孩终于有了反应,伸手在杯子里蘸了点水,在桌面写字。

    时亭笑着夸赞:“原来你会写字啊,真厉害呢。”

    然而下一刻,时亭就笑不出来了

    ——男孩写的是,我想死。

    “死可不是一个好去处。”时亭伸手想摸摸男孩的头,但被他躲开。

    “没有别的想做的吗?”时亭又问,男孩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,差点摔倒,撑着一摇一晃地往外走。

    时亭看着男孩倔强的背影,叹了口气,干脆站起来两步跟上,弯腰将男孩强行抱了起来,任他怎么挣扎都没用。

    “必须好好吃饭。”时亭将男孩放回凳子上,男孩又要跑,但被时亭一手按住。

    “把粥拿过来。”

    时亭朝老嬷嬷伸手,老嬷嬷赶紧将粥递给时亭,时亭接过,将男孩嘴巴处的布带小心撕开一条缝,男孩当即剧烈挣扎起来,但在时亭的力量下跟小奶狗似的。

    还好嘴没受伤,时亭松了口气,掰开男孩的嘴,将粥给他喂了一口。男孩不肯喝,时亭在他吐出去之前合上他的嘴,抬高脑袋,用手帮他顺了下喉咙,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我审过很多犯人,想要饿死自己的多了去,对付他们,我的手段多的是。”时亭温柔的声音里带了点不容拒绝的意味,“但你不是犯人,你还小,不管经历过什么,再开始都还来得及,如果你现在已经半截脖子埋土里了,对人间的事也看透了,你要死我绝不拦着。”

    时亭不管男孩听没听进去,半强迫地喂了一碗粥,然后又给他洗澡。

    其实主要是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。幸好,除了瘦得可怕,没什么伤。

    就是整个洗澡的过程,男孩在水里跟只旱鸭子似的,挣扎得剧烈,而且拿到什么都往周围的人身上砸,时亭只能全程自己动手。

    一个简单的洗澡,时亭最后也被折腾的出了身薄汗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爱洗澡呢?”时亭将男孩从水里拎出来,用柔软的干布给他擦水,笑道,“洗完澡多舒服,而且你闻闻,刚才还臭烘烘的小人儿,现在已经香呼呼了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男孩折腾够了,擦水的过程他没再挣扎。

    擦干净后,时亭见冬日难得放晴,就用自己大氅男孩一裹,抱出来放太阳底下晒干头发。

    “可不许再折腾了。”时亭用帕子把薄汗擦了擦,搬了张躺椅到男孩旁边晒太阳。

    男孩湿湿的头发在阳光中慢慢变干,变蓬松,跟院里炸毛的猫猫头一样。

    但他人始终一动不动,愣愣保持着时亭给他摆的坐姿。

    时亭心想,陛下和老师总说他是木头,这才是真的木头桩子吧。

    等头发晒干,时亭让老嬷嬷给男孩梳梳头,但老嬷嬷一靠近,男孩便立马紧张起来,开始张牙舞爪。

    时亭轻叹一气,走过来把这折腾人的小东西按住,亲自给他梳,扎了个冲天的小团子。

    下一刻,男孩就伸手把头发扯散了。

    时亭无奈:“你就乐意当小野人是吧?”

    男孩无动于衷,眼神空洞地看向墙角。

    时亭顺着看过去,才发现墙角有片土被人松动过。

    “你在土下面埋了东西?”时亭问。

    男闻言立马浑身戒备起来,从大氅里钻出来就往墙角跑,但他哪有时亭快?

    等他跑过去,时亭已经三两下将土里的东西刨出来了。

    是个陈旧的机关匣。

    时亭曾经抓暗探的时候见过好几次,这种机关匣设计得十分巧妙,将里面分为两个空间,一个空间里装信件和白磷,一个空间里放有火石和火药,如果不按正确方式打开,两个空间之间的隔板会打通,从而引爆火药,烧毁信件。

    时亭将机关匣聚起来,男孩紧张地望着,抓着他衣袍蹦上来抢夺。

    看来还有在意的东西,有戏。

    “想要?”时亭以商量口吻试探道,“这样好不好,我帮你把匣子里的东西取出来,但是你得答应我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,不许再想什么死不死的了,行吗?”

    男孩停了下来,疑惑地看向时亭,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别的色彩。

    “行不行?”时亭故意道,“不行我扔了啊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语气却温柔得要命。

    男孩沉默了半晌,最后点了下头。

    其实时亭也不是很擅长这些机关,但到底是看高戊解过几次,还有些印象。

    一整个下午,时亭盘腿坐在墙角边上,不停地用铁丝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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