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给死对头,他全家插翅难逃: 20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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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看你!”严令蘅脸颊微热,故作羞恼地瞪了他一眼,抢回口脂盒:“早膳没吃饱吗?非得抢我这口胭脂?”

    裴知鹤低笑,指尖抹过自己唇上的残红, 眼神却依旧胶着在她脸上,意犹未尽道:“娘子秀色可餐,饱了也还想再尝。”

    严令蘅从镜中睨他一眼,手下动作不停,飞快地补好妆,又递过一张干净帕子:“快擦擦,一会儿还要去见人,我了不想再听‘成何体统’这四个字了。”

    待她整理好妆容,瞥见镜中裴知鹤那副眉眼含春、唇角带笑的模样,立刻警醒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:“收一收,把你这满面春风的浪荡样子收起来。待会儿出了这个门,可得给我把戏演足了。”

    裴知鹤抬手替她理好碎发,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耳垂,低笑道:“娘子今日这‘怨妇’表情,酝酿得颇为到位。”

    严令蘅飞他一个白眼,脚下精准地踩了他的云头履一脚:“不及夫君‘薄情郎’的嘴脸浑然天成。”

    两人迈出松涛院的瞬间,周身的气场骤变,方才那点若有似无的旖旎瞬间荡然无存。

    严令蘅下颌微抬,目不斜视,唇角紧抿,一副余怒未消、拒人千里的模样。裴知鹤则面色清淡,眉宇间凝着几分无奈与疏离,仿佛不堪其扰。

    两人虽并肩而行,中间却能再塞下一个人,衣袖都不曾相碰,与片刻前的如胶似漆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行至寿康院,田嬷嬷候在门外,脸上带着忧色,福身行礼:“三公子,三奶奶,老夫人昨夜病势骤然加重,头疼欲裂,实在起不了身,更见不得风。老夫人吩咐了,回门的一应事宜,您二位去请示夫人便是,一切由夫人做主。”

    “祖母病势竟如此沉重?可请了太医?”裴知鹤面上适时露出关切。

    “已请了府中常来的大夫瞧过,说是急火攻心,又染了风寒,需得静养,不宜见客。”田嬷嬷答得滴水不漏。

    “既如此,我等便不打扰祖母静养了。”

    退出寿康院范围后,严令蘅微微蹙眉,压低声音:“这病来得可真巧。昨日还中气十足地磋磨人,一夜之间就病重到不能见人了?”

    裴知鹤目光微沉,沉吟道:“确实蹊跷。按常理,她费心布下染夏这步棋,又亲眼见你我为此争执不休,正该是趁机再施压的时候,怎会避而不见?”

    严令蘅眼波一转,唇角勾起坏笑:“除非她是真爬不起来了。看来我昨日那碗‘十全大补汤’,药效猛了点,老太太虚不受补,彻底泻虚脱了?”

    裴知鹤微微颔首,语带讥诮,“看来,娘子昨日那份孝心,祖母消受得颇为彻底。”

    严令蘅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:“那正好,耳根清净。”

    而此刻寿康院内室,老夫人确实正病得七荤八素。昨日又拉又气,夜里着了凉,此刻正发着高烧,头疼欲裂,浑身酸痛,哼哼唧唧地躺在榻上。

    听到脚步声,她强撑开眼皮,气息微弱却迫不及待地问:“如何?他们看起来怎样?”

    田嬷嬷连忙上前,低声道:“老夫人放心,三公子和三奶奶瞧着很是不好。两人貌合神离,三奶奶面罩寒霜,三公子也脸色不虞,明显还有的闹呢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顿时迸发出一丝亮光,竟挣扎着要坐起来:“好,不和好就好。吵,继续吵,最好吵得天翻地覆!”

    田嬷嬷赶紧扶她起身,喂了几口温粥。老夫人仿佛得了什么灵丹妙药,竟觉得身上都松快了些。

    两人转而前往丞相夫人的正院。

    不料,踏入厅堂,不仅陈岚在,连本该在前衙办公的裴鸿儒竟也端坐于上首,显然对此番回门极为重视。

    行礼问安后,裴相清了清嗓子,面色沉肃,目光先看向严令蘅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今日回门,乃是大礼。尔等新婚,更需谨言慎行,莫失了我裴家体面。严氏,你既入裴家门,便是裴家妇,往日在家中的些许小性儿,也该收一收了。回门是喜事,当以和为贵,莫要与你父母提及家中琐碎,徒惹长辈担忧,可明白?”

    严令蘅垂眸,恭顺应道:“儿媳谨遵父亲教诲。”

    心中却暗道:放心,不该说的,我一句不说;该说的,我一句不落。

    裴相目光又转向裴知鹤,语气放缓了些,却带着更深的意思:“知鹤,你素来明理。夫妻相处,贵在和睦。回门期间,要好生看顾、体贴妻子。纵有些许不快,也需以大局为重,万事待回府后再议不迟。”

    但他话锋一转,带上了一丝冷硬:“然,若有人借此生事,甚至辱及我裴家声名,你也不必一味隐忍。我裴家儿郎,自有风骨,不容轻侮。”

    陈岚在一旁打圆场:“好了好了,老爷也是关心则乱。知鹤和令蘅都是懂事的孩子,自有分寸。时候不早了,快些出发吧,莫让亲家久等。”

    她笑着将准备好的丰厚礼单递给严令蘅,又细细叮嘱了几句场面话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马车碾过青石板路,发出规律的声响。车内熏着淡淡的冷梅香,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严令蘅正闭目养神,复盘着稍后的“剧本”。

    忽然,身侧的裴知鹤轻轻“咳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严令蘅睁开眼,侧头看去,只见男人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,目光微垂,神色间竟真有些不自在。

    她不由挑眉,带着几分戏谑开口:“夫君,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为何?莫不是临到阵前,心生悔意,想打退堂鼓了?”

    裴知鹤抬眸看她,眼底那点不自在化为无奈的笑意,轻叹一口气:“打退堂鼓倒不至于。只是忽然想起岳丈大人及两位舅兄,皆是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猛将,拳脚功夫十分了得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语气带上几分真实的忧虑:“为夫这身子骨,怕是经不起岳丈盛怒之下的一拳半脚,想想待会儿可能要躺着出将军府,故而有些忐忑。”

    严令蘅没料到他竟是在担心这个,先是一怔,随即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眼波流转间满是戏谑:“哟,堂堂裴相家的三公子,算无遗策,竟也有怕挨揍的时候?”

    裴知鹤转回视线,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,无奈道:“娘子莫要取笑。为夫虽是文人,却也惜命。更何况——”

    他语气微顿,“若是真被打坏了,日后还如何尽力伺候娘子?”

    严令蘅耳根微热,嗔怪地瞪他一眼,却还是宽慰道:“放心吧,我爹那人,看着是冲动莽撞,实则心里最有成算。他就算气极了要揍你,顶多也就是皮肉之苦,分寸拿捏得极准,定然会给你留口气的。”

    说到最后一句,她又忍不住调侃起来。

    裴知鹤却更忧心了,满脸苦涩地道:“只怕娘子回家诉苦之后,岳父大人更加恼火,觉得我不堪大用,不如彻底当个废人。”

    他看向她,眼神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:“娘子,届时你可要护着为夫些。”

    这样的裴知鹤着实罕见,他虽然在外一副病秧子的模样,却从不曾对谁示弱,而如今用这种恳求的语气与她说话,着实多了几分可怜,勾得人心痒。

    严令蘅被他这话逗得想笑,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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