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撩温良书生后: 3、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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觉,压低声:“乔公子可听说过素衣阁?”

    乔昫倏地抬眸看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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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短短的一次眼神交汇,乔昫心里罗列了几个可能性。

    若她当真是叛徒绣娘,她提起素衣阁是因猜到房顶的“采花贼”是素衣阁的人,才要借做戏迷惑以对方。

    跟他提起,是想让暗处的人听到,亦可能在试探他。

    乔昫看着她惶恐的眸子:“不曾听过,可是裁卖衣衫的铺子?”

    司遥望着他,抿唇笑了:“我们不愧是自家人,当初才听人说起的时候,我也是这样问的。”

    又来。

    乔昫笑意逐渐消失。

    司遥很善于在他的底线上游走,在他生出不悦前,她言归正传:“听茶肆的茶博士说,那是个很厉害的江湖组织,最近在来城中抓叛徒呢。他们说那群武人好色,总爱捏些由头偷鸡摸狗,强抢民女,我约莫是被盯上了,他们会不会把我抓回去当压寨夫人啊,可是武人太粗鲁了,我还是更喜欢公子这样斯文守礼的读书人……”

    她又歪了话题。

    跟她说话比跟阿七说话还头疼,她实在不像个暗探。

    乔昫道:“姑娘该考虑的不是武人和读书人谁更好,而是安危。”

    司遥又说:“这些采花大盗大都爱黄花大闺女,若是他们认为我跟你是一对儿,会不会打消念头,公子别误会,我的意思是,假扮的。”

    乔昫袖摆下的手握成拳又慢慢松开,温和道:“他既已盯上你,定早已了解过姑娘与在下的关系,选择在下来做戏只会暴露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哦。”司遥认同点头。

    乔昫的耐心还能剩半分:“江湖组织亦需顾及官府,姑娘可以在报官时说成近日为患临安的大盗,即让官府重视,亦不会彻底得罪对方。”

    “有道理,公子想得真周到。”但司遥还有困扰:“我怕他等在我房顶,没等到我明日报官就被吃干抹净了,公子,我能不能留下来,别误会,你睡你的,我蹲在角落里……”

    她看了眼他床榻,还有在地铺上睡得四仰八叉的阿七。

    乔昫的耐心彻底耗尽。

    “不合适。”

    他叫醒呼呼大睡的阿七:“阿七尚小,无需在意男女大防,亦会些拳脚功夫,辛苦你陪陪司姑娘。”

    阿七不想,乔昫耐心劝说:“明日给你做只叫花鸡。”

    阿七忙把人拉走。

    人一走,总算是清静了。

    房中还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淡香,乔昫推窗让夜风吹入,彻底洗去她的气息,他在窗前对着窗台上半旧的灯笼看了会,眉间思忖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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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隔壁。

    司遥已穿好衣裳,盘腿坐在榻上写东西,极尽毕生所学,堪称缠绵悱恻。等完成她的西厢记。

    再盘了盘今日的经过。

    虽有了一个替身,但一切发生得突然,她还来不及填补漏洞,“绣娘”有足够的理由杀了朔风,但朔风是阁主派来捉拿她的,哪怕有理由杀她,也没理由让她死得面容难辨。

    越是合理,越易让人怀疑。

    司遥只好故意留下她的裙摆,制造另一个更大的漏洞。

    这一出虽剑走偏锋,但她行事素来喜欢冒险。当一块布只有几个小小的漏洞,那也是块破布,但当它处处是漏洞,说不定还能当渔网用。

    她那阁主师兄赞她“缜密”只是他按照常理的想象罢了,他不知道她任务鲜少失败的原因并非处处缜密,而是因为“漏洞百出”。

    他更想不到,她是惜命,但惜命的缘由不是怕死,只是想更多地行乐,因此每次她虽谨慎,但也都会兵行险招,享受挑衅他人的快感。

    此次故意留破绽是如此,引诱书生亦如此。书生,呆板的书生……司遥咬着笔头,扭头看向墙角的小书僮。

    今日跟书生说那一大通,是考虑到追查她的人会从邻居入手查她,她对他倒没多少怀疑。

    谁知书生身边六七岁的小书僮居然会武功,有一些不寻常呢。

    司遥来了兴致。

    她露出不安的模样,胆怯又张狂地同墙角打盹的小书僮说:“我睡不着,小东西,陪我聊一会天罢?”

    小书僮几欲暴跳夺门而出。

    司遥威胁:“你走了我就去缠着你家公子,钻他被窝,给他吹枕边风,让他再不给你做叫花鸡!”

    小书僮挎着脸坐下,无奈地陪女魔头聊天,司遥自然引出了小书僮的武功。阿七道:“我打小被卖进武行,别的孩子还吃奶我就在练武了!干爹想把我卖给富人当护卫,有次我犯了错,被他揍了顿,公子正好经过,花了所有盘缠买了我,把我拉扯大。”

    司遥又问乔昫的过往。

    阿七可是乔昫的心腹——心腹大患也算心腹嘛。他有着身为心腹的素养,不该多说的绝不多说:“公子是个读书人,因为被权贵欺负没能参加科举,心灰意冷,带我守着几只鸡和间破草屋过日子,今年才振作。”

    司遥不由惋惜:“可怜。”

    面对她探听家底的行径,阿七很是警觉:“公子喜欢宜室宜家的姑娘!你不适合过日子,尽早放弃!”

    司遥才不灰心。她又不图跟他过日子,要什么宜室宜家?

    躺在榻上,她反复回想小孩的话。经历可以造假,但无论素衣阁还是那位公子的人里,都没有不会武功的。

    他的人又怎会住在这种破落地方,任个市井女子撩拨?

    或许是她太戒备了。

    司遥决定该防防,该玩玩。

    翌日她顶着乌青眼眶,与阿七出门报官。报官的空当,她呕心沥血写的西厢记已不翼而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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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月黑风高夜,有采花贼窥伺芳草。小娘子花容失色,夜叩书生门扉,书生怜美人柔弱无助,坐于窗前,将美人揽入怀中温柔安抚,二人深情对视,深情相拥,久未分开。」

    「书生喜欢小娘子身上一颗痣,注目欣赏良久,爱不释手。」

    短短几句,十三浮想联翩。

    难怪那女子许久不出来,出来还低头捂着衣裳……他不敢再乱想,看向正翻阅的乔昫:“这女子不仅暗中肖想您,竟还污蔑您?!”

    乔昫合上册子,坦然道:“写的不尽是虚言,我是看过她的痣。

    “但我并不很喜欢那颗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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