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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强制性入学[星际]》 60-70(第11/13页)
的艰难, “原初地”从未进行过翻修,只做保护修缮,距创始人搬离“原初地”, 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。
因此,“原初地”当时落败、简陋和落后的样子被完整保留下来, 甚至连墙上的裂纹都清晰可见。
若是往常来, 箫冰可能会觉得这里平平无奇并无特殊,毕竟这样简陋落后的房子在星际时代稀奇,但她却在地球旅行时见过太多。
可是现在,原初地室内被一种通透的深蓝包围,映照着“原初地”墙上的裂纹都像水波波纹, 让人宛若陷入深海,有种难以脱离的沉浸感。
但这并不是最震动箫冰心灵的,毕竟她已经见识过许多大海。
真正让她手脚发麻的是,那颗硕大的大脑。
箫冰从未见识过此等场景, 仿佛置身于奇幻电影。
一颗巨大的, 已经没有了头皮表层的大脑静置在发着蓝光的玻璃器皿中, 裸露的、如核桃般错综复杂的脑结构放置其中, 浸泡在不停冒泡的透明色液体中。
如水母触角般的脑神经,高高伸展在如海般的深蓝底色里, 轻轻飘荡,诡异又唯美。
箫冰站在门口, 略带出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, 仿若如梦。
啪得一声,箫冰身后半开的门合上了。
她迅速回神,转身开门,却发现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了。
“第一个进来的, 居然会是你。”箫冰听到了一阵轻笑声,而后熟悉的声音传来,是库洛的声音,但此时他的声音却理性、冷静、成熟、沉稳得多,隐约中,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宽容意味,与之前的癫狂全然不同。
但箫冰并未放松,她警惕地向声源处看去,一双眼睛缓缓睁开了。
这眼睛,是亚麻色,像是秋日黄昏里的小麦,清澈又明亮,但在幽蓝的光线下变得晦暗不明。
“你是……库洛?”萧冰大胆往前走了几步,想要看清他的样子。
“是我。”库洛声音也如流水般平静。
萧冰也看清了他的样子。
那巨大的浸泡在玻璃器皿里的大脑,连接着一张巴掌大的脸,脸的下面,是细小到萧冰可以一把拧断的脖子,如枯叶般薄薄一层的瘦弱躯体,陷在软榻上,库洛平躺的身体,连萧冰手掌的高度都没有,萧冰从未见过这样瘦得人。同样的,她也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大脑。
“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。”萧冰低声说。
库洛瘦的只剩骨头的脸上,勾出一抹还算平静的笑容,“很少会有人想象到我是什么样,不是么?”
“不,我是说。”萧冰又往前走了一步,好让自己更清晰地看清楚库洛的样子,“你既不像通缉令里的那样平平无奇,也不像我脑海里浮现的样子。”
“哦?你脑海里想象的我,是什么样子。”库洛问。
“是个干净少年的模样。”
库洛笑了一声,“干净少年,那的确是我年少时的模样。平平无奇,是我长大后的模样。至于眼前这个超出想象的我,是我现在的模样。”
“你现在多大?”从不过问他人隐私的萧冰忍不住问道。
“现在么?”如风吹过麦田略起麦浪,库洛眼波涌出迷茫,“我忘记了,你知道的,我记性不好。”
“?”萧冰茫然地看着他,“你记性不好?你可是需要众多武灵围剿的记忆大师啊。”
库洛又笑了,“是啊,因为记得许多事,记得越来越多的事,所以记忆大师的脑子越长越大,后来,即使脑袋长大了,也装不下那样多的记忆,于是,就只能忘掉许多事。”
“包括年龄么?”萧冰问,又看着他过于瘦小的身子道,“你似乎并不太在乎自己,连活了多久都能忘记。”
“你的推测或许对,或许不对,谁知道呢,记忆由天不由己,能记住什么东西,记不住什么东西,也是命运的一部分。”库洛望着“原初地”的天花板失神地说,他像是在对萧冰述说,又只是像喃喃自语。
萧冰有些迷茫,由于没有听懂,于是没有回复。
“命运、记忆,生命、时间,滴答滴答,转啊转……”库洛哼起了萧冰没听过的歌谣,进入了自己的世界。
“你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。”萧冰说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,而后又找补道:“但是,你似乎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残忍癫狂。”
萧冰的话让库洛重新回归现实里,他露出一个残忍笑容,“是么,那就让你看看。”
他抬起瘦如火柴棍般的指节,敲了敲软榻边缘处。
后排的灯亮了,汉斯所发的失踪名单上的人,都在那里。
或者说,他们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,只能称作一团沉溺于情绪的肉。
他们哭着、笑着、麻木着,或趴或站或蹲,就那么沿着墙在原处,身上明明没有任何束缚,但是却没有哪怕一个人逃跑,仿佛此时的情绪就是他们的一切。
箫冰已经看过受害者发狂的影像,但亲眼看到这一切的时候,她头皮发麻,寒毛直立。
库洛撤掉了拦在受害者面前的屏障,哭声、笑声和意味不明的自言自语声,冲击着箫冰的听觉。他们沉溺于情绪,太久没有洗澡,箫冰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。
箫冰看过资料,他们曾经是智商超群、能力卓越的平衡者精英,而如今,他们却变成了这幅模样。
她不由改变了措辞,“你真残忍。”
库洛笑了,“他们很享受,不是么?”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。”箫冰一边问,一边又离库洛近了一些。
“你问了一个相当隐秘的问题……”库洛停顿了几秒,又说:“告诉你也无妨。我从出生起,就记忆力超群,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天才,可不知什么时候起,我就只能记得痛苦的事,于是我就成了疯子。觉醒成失衡者后,我找寻了我失衡海的每一个角落,所能见到的,全都是绝望、痛苦、悲伤和扭曲的回忆,一点光都没有……”
述说过程中,库洛没有任何情绪,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人。
箫冰却下意识回复道:“你一定很难过吧。”
库洛的身体肉眼可见变得僵硬了一些,“你讲话过于坦率,但事实的确如此。”
“所以你想让他们变得和你一样痛苦?”箫冰闻。
“痛苦?你认为他们很痛苦吗,他们明明乐在其中。”库洛再次强调。
箫冰无意就这个问题与他纠缠,她转而说:“无论如何,他们的生命受到了侵害和剥夺。”
“我不否认这一点。”库洛平静的说,“挖掘人们最初、最深的记忆,对我的乐趣,就像’原初地‘之于智慧城一样。”
“为什么?”箫冰问,一边问,她又向前走了一步。
“因为人的记忆太过有趣,人们的最终极的记忆,或极致痛苦或极致幸福。每当看到那些同我一样痛苦的记忆,我就会觉得,我所经历的痛苦不过如此,这世上有人比我更不幸,越是痛苦的记忆,越能抚慰我,让我感到宽慰。但那些极致美好幸福的记忆,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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