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尔: 60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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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春婆婆:“是,大爷和宗哥儿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十来天前,何大舅和何宗远雇了一辆马车,到州府看桂榜,今日才回家。

    正堂里,二人风尘仆仆,眉宇只有疲惫,没有喜色,何宗远更是脸色铁青,眼圈微红。

    不难猜出,何宗远无缘中举,落榜了。

    何老太心情发沉片刻,又小心翼翼问:“那,阿挚呢?”

    不问倒好,一问,何宗远竟抬袖擦泪。

    何老太还以为连陆挚都没中,何大舅却说:“外甥中了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长松口气,点着头:“好,好。”

    赶紧叫春婆婆:“找邓大跑个腿,去阳溪村云家说这喜事。”

    春婆婆:“诶。”

    可是,何宗远如此情态,何老太怕何宗远想左了,有意安慰几句。

    虽然她不常做这事,不过,从前云芹总找她帮忙,可见她可以的。

    于是,何老太搜肠刮肚,说:“宗哥儿,你三十二就能考乡试,你爹四十来岁才中秀才,你可比他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何宗远依然颓靡,何大舅却开始擦汗。

    何老太:“你爹从小就没有你姑姑玉娘灵活,陆泛也聪明,你们爹娘不一样,你别和阿挚比。”

    何大舅狂擦汗:“母亲……”

    何老太:“世人三十岁未中举的,一抓一大把,你爹四十才考秀才,我都能忍,你就放宽心吧。”

    何大舅跟着抬袖,擦泪说:“儿子错了。”

    何老太:“……”

    本来只有何宗远一人伤怀,这下好了,何大舅也被打击得无地自容。

    回到西院,父子俩不约而同把自己关在房里。

    其实,何大舅没告诉老太太,陆挚不仅中举,还是榜首。

    他有想过陆挚会中举,却没料到,他的才学竟首屈一指。

    还好当初他对陆挚也算敬重有加,关系维护得好,他只能这般自我安慰。

    …

    盛京内城,大雍宫廷。

    宫殿中,瑞兽形博山炉烟雾缭绕,龙涎香气味沉厚。

    一列端庄的宫女抬着琉璃鎏金边托盘,鱼贯而入,皇帝坐在桌前,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菜摆好了,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等皇帝动了,这才布菜。

    忽的,皇帝问:“昌王还在宗庙?”

    大太监:“是,王爷一直跪着,不敢偷懒。”

    皇帝罚昌王跪一个时辰宗庙,是为保兴六年的舞弊案。

    那场舞弊案始于衡王的设计,为败坏昌王在天下学子里的名声,昌王却一无所知,倒叫皇帝发现端倪。

    那之后,皇帝把衡王远远打发去西南边吃土,眼不见心不烦。

    然而一到正科,皇帝又看昌王不顺眼。

    他想,昌王大概早知衡王设计,却假做无辜,反将衡王一计。

    由此他联想到,长成的儿子们只顾内斗,其余儿子又太小,不能担事,叫他生出无力。

    可天子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无能为力的,只能迁怒昌王。

    大太监是皇帝心腹,早揣摩清楚他的心思,有心为昌王解围——既然表因是六年舞弊案,不如用相关联的事化解。

    他道:“官家,奴婢有一则趣事,与今年正科有关。”

    皇帝用筷子捡了两口菜,问:“何事?”

    大太监:“今年解元姓陆,却有个别称,叫‘梨解元’。”

    皇帝:“哦?”

    大太监继续:“据说报喜官去他宅子时,他与妻子正在摘梨,报喜官贺喜之话都说了,他却擦擦梨上灰尘,叫妻子吃一口。”

    皇帝果然笑了:“还有这等事。”

    大太监:“可不是么,倒叫报喜官几人不知如何是好,他们可从没见过这种举人。”

    又说:“这不,还有一事更巧,这位梨解元,也是六年正科的解元。”

    皇帝好奇:“七年的恩科,他为何没考?”

    大太监在御前行走,惯常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,早就清楚缘由,说:“那年解元戴孝。”

    皇帝沉吟片刻。

    在他眼里,状元只是臣子,解元更算不得什么。

    只是,此子能两次中解元,可见有真才实学,却因昌衡之争,误了几年,可见政斗误国。

    他顿时沉声,道:“你去,再叫昌王跪一个时辰!”

    大太监讪讪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陆挚中举,在萧山书院、国子监等地,更受关注。

    至于平头百姓,那日梨树巷众人见报喜官来,还没惊讶原来巷子里出了个举人老爷,就看到老爷在摘梨子。

    顿时,大家哄抢而上摘梨去。

    云芹只摘了一个梨,也很满足,她把杆子借给邻居几人,自己抱着咬了一口的大梨,跑回家去。

    而这一日,陆挚忙于拜见张先生、主考官,自不必提。

    晚上,戌时末,月亮圆滚滚的,云芹给何玉娘、何桂娥讲书。

    她已认得不少字,有些书囫囵看过,不求弄清楚里头的意思。

    倒是何玉娘和何桂娥,见云芹卷着书,手指指着字读的样子,十分雅致脱俗,便 巴着她讲内容。

    云芹犯懒,知道她们想听点好入睡的,刻意从陆挚的书堆里,抽了本《孟子》。

    这是他经常看的,里头写了密密麻麻的注释,肯定枯燥。

    三人挤在一张床上,云芹讲两句,遇到不会的字,她就“嗯嗯”两声跳过。

    反正何桂娥何玉娘听不出来。

    果然,这本书别说二何,云芹也直揉眼皮。

    看那两人睡着了,差不多要到陆挚说好的回来的时辰,云芹小声坐起来,掖好被角。

    她一手抱着书,另一手拿着烛灯,刚离开侧屋,就听到轻微的敲门声。

    云芹小声在院子里问:“陆秀才?”

    外头传来温和的声音: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云芹好笑:“这里没有秀才,只有解元。”

    陆挚:“在下陆解元。”

    玩了他两下,云芹这才放下灯开门。

    门外,陆挚长身玉立,眼中含着轻笑,若水波摇动,浮光潋滟。

    因是晚上是会见座师,少不了吃酒,而且他是继座师后第一个离开的,为脱身,难免又被灌了几杯。

    他的衣裳,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。

    云芹觉得有点呛,咳嗽了一下。

    陆挚本想装醉骗她,也不好装了,小声笑说:“我去弄点水洗一下。”

    云芹捂着鼻子,瓮声瓮气:“水在灶上。”

    陆挚在厨房脱了外衣,搭在灶台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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