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尔: 60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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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段堪称“隐居”的日子,直到十三岁时,又随父母进盛京考试,一住七年。

    陆挚是有疑惑的,问云芹:“你怎么知道陆停鹤是我亲戚?”

    云芹:“她姓陆,又生得有一点点像你。”

    陆挚好笑:“我是陆家庶出旁支。算起来,陆停鹤是我堂妹,不过,关系并不比何家近,怎会像我。”

    云芹就撑起胳膊看陆挚。

    陆挚由她看着,过了会儿,她溜回去躺着,实诚说:“仔细看,又不像了,你更好看。”

    陆挚笑得心口轻震,他手指抚她鬓发,说:“至于我们和本家的关系,说来话长……”

    云芹又爬起来,双眼明亮:“等一下。”

    她跳下桌,趿鞋,去厨房储存食物的竹篮拿了两个面果子。

    今晚面果子太多,没全吃完。

    她捧着面果子,一个给自己,一个给陆挚,说:“可以开始了。”

    陆挚好笑,她像是要听什么旧故事。

    不过,接下来讲的也是旧事。

    他和云芹坐着,边吃东西边说:“到父亲那一辈,你或许不知,父亲于举业一道,颇有心得。”

    云芹点点头。

    其实,看陆挚这么聪明,就可以猜到了。

    陆挚轻声说:“他本要科举,报效朝廷,可……陆家本家和昌王府闹出事,让他顶事,以至于落下病根。”

    这些,是后来陆泛急病那阵子,何玉娘告诉他的。

    为本家和昌王府的矛盾,十五岁的陆泛在大牢里,被关了整整三年。

    三年后,他身子被毁了,无力科举,不得不变卖家产,离开盛京,四处游历以宽慰内心,直到在长林村,与何玉娘相识相知。

    云芹暗叹,原来是这样。

    这会儿,面果子吃完了,陆挚去厨房又拿了两个,都给云芹。

    他接着说:“再后来,就是保兴六年,正科舞弊案事发前后。”

    “本家探听到,朝廷要取消所有举子功名的消息,学子们不服,家里想为学子出头,便让我替众多举子喊冤。”

    十年寒窗,功名付诸一炬,哪位举子能乐意?陆挚作为解元,若出头振臂,自有名望。

    只是,就和“阳河榜”一样,凡事若不衡量局势,高调出头,后果必定令人难以承担。

    陆家本家是为了得到寒门清流的支持,却要陆挚顶事。

    这便叫陆泛忆起当年的冤屈。

    他带妻儿返回盛京,是希望儿子不要像他落得如此地步,骤然又得知儿子的功名一夕尽毁,便爆发急病。

    这就是那年,陆挚离开盛京的契机。

    云芹心中一动,也难怪,他很少提盛京,也从不提本家。

    她嚼东西的的速度都变慢了。

    见状,陆挚笑说:“无妨,如今我和本家,是彻底断绝关系,再无转圜余地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淡淡的,可当初到底有多难,云芹根本就想不到。

    她掰一半面果子给他,说:“这亲戚,就不要了,”想了想,又加了一句,“你有何家,有云家。”

    陆挚心想,还有她。

    他喜欢她一心一意念着他,譬如现在。

    只是他以为,聊起四年前的旧事,自己多少会觉出“时过境迁”的滋味。

    但并非如此,他对家中遭遇,确有不甘。

    以前不讲,是找不到人讲。

    他鼻间舒出一口气,今晚过后,那块无形压着心口的石头,重量轻了。

    这部分重量,又似乎被她轻轻托起。

    看今天情况,云芹和陆停鹤相遇,是巧合。

    但他还是有个微弱的念头:她身边,有他一个姓陆的就够了,尤其是他不喜盛京的“陆”。

    这念头很专横,陆挚又一贯温和,心胸开阔——

    绝大多数时候,他着实开阔,很偶尔,才这般“小心眼”。

    可云芹与谁往来,不该由他干涉,这就和她和汪净荷往来,是一个道理。

    何况,陆停鹤也才十五六岁,和这些污糟往事,干系不大。

    云芹自是不知,眨眼间,身旁男子心思已经千万般,她只看他朗目疏眉,唇畔噙着温和的笑意,把她给的面果子,还给她吃。

    她就吃掉最后一点面果子,忽的反应过来:“我们吃了四个?”

    陆挚笑说:“是。”

    云芹懊恼,这是明日早饭,怎么没忍住全吃完了呢?

    陆挚摸她平坦的小腹,问:“没吃撑吧?”

    云芹:“还好,嗝。”

    她也不是饿,只是能吃,不过一口气吃了三个面果子,确实也饱。

    陆挚眼中笑意更胜,用旧被子裹着她,只露出她的头脸,就搂着抱起来。

    他低声说:“走吧,消消食。”

    云芹:“?”

    消食怎么往屋里走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隔日,陆挚精神极好,早早出门,买了早饭回家放在灶台里,同云芹说了声,才又去城南郊野。

    他来得更早,老门房在扫地,见到他就说:“你这秀才,可还敢来?昨日老爷在酉时问你,偏偏你先走了!”

    陆挚歉然一笑,道:“今日酉时也会走。”

    老门房:“官老爷‘点卯’,你‘点酉’。”

    陆挚回:“便是先适应适应。”

    两人的谈笑声传到院子里,张敬负手在院内,听了一半,又哼了声,就走了。

    果然等到傍晚酉时,陆挚发现张敬不见自己,就走了。

    一连好几日,直到二月上旬要过完,张敬发现他有耐心,回家吃饭并非要与自己拿乔,这才松了口。

    于是,这天清晨,陆挚来到张府,老门房笑说:“陆秀才快请进,咱家老爷总算被你‘点酉’所打动。”

    陆挚也笑:“学生之幸。”

    待要进门,他才发现,门旁停着一辆紫檀木马车,一匹白马低头吃草。

    他问:“府上还有客人?”

    老门房解释:“是有,在老爷书房。不过这马车,是家里姑娘省亲,在后宅和娘子说话呢。”

    陆挚:“原是如此。”便不再问。

    进了张府,他四年不曾来,府中有细微的改变,但整体没太大改变,院子里嶙峋假山,花木扶疏,楼阁错落有致,雕甍绣槛。

    梨树巷的宅子与之相比,便是骆清月的骈文比《滕王阁序》。

    从前,陆挚把住房当身外事,如今,他忍不住推断,造这样一座宅子,二千两都不够。

    他静下心想,人最忌讳好高骛远,得先考下功名再说。

    及至张府正堂,与以前不同的是,门内立着一尊和人一样高的黄栌木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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