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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诱鸟日记》 10、十月(第1/2页)
第二天,动员大会。鸣雎和祁载阳要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。
他们两人仍旧没合练过。
但鸣雎自己的稿子已经练得很熟了,她没什么好紧张的,从后台拿了瓶水,坐在椅子上等待上台。
祁载阳站在一旁打领带,他的新衬衫平整挺括,西装外套围了圈宽腰带,勾出挺拔优美的腰线。
行走之间,他的细腰几乎是不动的,衣摆也垂顺,显得他体态格外得好。
鸣雎坐在一旁,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腰。
祁载阳拉紧领带,用银色的领带夹平整夹好。他回头问她:“在看什么?”
鸣雎没说话。视线仍凝在他腰上放空。
大概像他这样的家世,最后也会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女生,联姻?
这种事,其实是锦程学生内心照不宣的秘密。
许多家长,在孩子走入校园的那一刻,就在盯着四周的同学有没有合适的条件。
比起进入大学,遇到不知道哪来的“灰姑娘”or“灰小子”,污染血脉,拉着整个家庭阶层跌落,锦程这种经过筛选过的环境,是最合适最干净的“相亲角”。
豪门遇上豪门,中产匹配中产,偶有攀附上的更高阶层的,也要好好审查一番。
鸣雎闭上眼睛,眉头微微皱起。
很烦。
真的很烦。
她介意的不是作为最底层出身,会被人瞧不起。
最关键的问题是,她不是一盘菜啊,摆在桌上任人挑选,还要品鉴一番是不是色香味俱全。
妈妈,我讨厌这个世界。
可是,妈妈……
我们要一起,健健康康地离开这里。
“最近总看你心神不宁的。”祁载阳的声音忽然出现。
鸣雎睁开眼,面前递来一瓶拧开的水。“还好。”她接过水。
祁载阳坐上一旁的高脚凳。
那段漂亮的腰身弯折,又挺拔地坐好,腰带上金色搭扣低调又闪亮。
怎么能有人这么顺遂呢?
出身、成绩、相貌……都是一等一的好,他可以站在阶层的最顶端慢慢挑选吗?
鸣雎躬下身,双手托着脸。她怅惘问道:“你……有没有想求却求不得的事物?”
“佛经?”祁载阳问。
“嗯?”
“怎么想到研讨佛家八苦?”
“可能是我最近运气太差了。”
祁载阳顿了下,问道:“你信神佛吗?”
他伸长腿,坐姿变得放松下来。校服西裤因动作而绷紧,他大腿处微微浮起一圈箍痕。
鸣雎没看他,视线落在地砖的缝隙间。光亮的地砖,没有裂纹,缝隙里填满金色的砂。
寸土寸金。
不像外面其他公共场所,地砖用久了就会留下使用痕迹,逐渐疏于打理。
锦程这种地砖,几乎能做到一年一换,每次替换时,工艺都精细。
不是学校换的,是学生家长捐的。大手一挥,就是一座操场,一栋小楼。
人和人的出身差距就在这里。
鸣雎淡笑着,摇摇头:“倒也不信,如果真有神佛,那就应该……”她顿了下,又笑道:“至少让我次次拿第一。”
祁载阳:“既然不信,那世上也不讲什么好坏运气,都是势。”
“嗯?”鸣雎抬眼看向他。
“顺势而为,尽力而为。”他说。
鸣雎冷笑起来:“然后呢?你要说交给天命?我跟你不一样,你顺势就会很幸福,我不行的,势不在我这边。”
“会在的。”他也转头看向鸣雎的眼睛。
鸣雎依旧冷笑呛声:“你怎么知道?你见过我的势吗?”
祁载阳沉默了,脸上流露出一种难堪的神色。
或许是她太咄咄逼人了?
鸣雎这样想到,就扭开脸,再不同他说话。
祁载阳沉默了很久,眉头皱起,似乎有话想说,但说得很艰难。
他慢慢地出声,像泥螺吐沙子一样,忽然吐出一句:“立轩他……”
他话音又停了。
鸣雎一听见倪立轩的名字,立马竖起耳朵。但她心里还有气,就没转头理他,悄悄地在等他下一句。
她等了许久,等到她以为祁载阳不会再出声的时候。
祁载阳忽然出声:“他们家不太好。”
这一声干脆利落,像是利剑脱鞘,更近乎于自我放弃,带着某种绝望的余音。
“嗯?诶?”
鸣雎不明白他这种挣扎与绝望的语气从何而来。
真是个奇怪的人……
她总是不明白祁载阳在想什么。
似乎是好人,又似乎很疏远。
或许这就是阶级性本质的矛盾。
世界分为两极,好人也有立场,他没法背叛他的立场。那么他试图蹲下身伸出的手,就显得单薄而可笑。
鸣雎转头看他,想同他说,要不放弃吧,不聊这个话题,大家糊里糊涂地把日子往下过。
过完这偶然间的同台,从此山高水长,不必再相逢。
可是祁载阳神色认真又严肃,他直直地盯着鸣雎的眼睛,在同她告诫:“我是说,他表哥实在是……”
他语气间很纠结用词,最后咬着牙说:“不堪。”
“有多不堪?你很清楚?”鸣雎来了兴致。
祁载阳的脸瞬间红了,不再看她,立刻背过身去。
“总之,不是良配。”他的声音飘出来,撞上拱顶,反射回两人耳边,不断回荡。
鸣雎笑了,冷笑着问:“你也觉得我要选?我凭什么要选?”
“不是的……我是不希望,他们家,太乱了……而且立轩的性子实在是……糟糕。”祁载阳又转过身,语气变得焦急起来。
鸣雎冷眼问他:“我选谁和你有关系吗?”
“有关系。”他毫不犹豫,斩钉截铁。
“嗯??”
这回换鸣雎愣了。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?
祁载阳疯了吧?
还是她疯了幻听了?
祁载阳下一句接的很快,没给鸣雎反应的机会。他说:“你是很好的。我不能看着这么恶心的事发生,却缄默不言。”
鸣雎情绪沉静下来,半是嘲讽地问道:“你和他很熟吗?”
“世交。”
“你说他性子糟糕,你跟他处得来,人以群分,你就比他好到哪儿去吗?”
“嗯,我也很糟糕。”祁载阳低头道。
鸣雎叹了口气:“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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