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年代锦鲤运: 40-5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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叔家的田连着郑家在河边的这亩小田。他一陇稻子割到头,刚好直起腰来看,“不过能不蹲着倒是少受很多罪。”

    林蕊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根生叔叔的手指头上。现在,他左手的那三根手指头还是有些僵硬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根生叔叔冲她笑,“拿镰刀的是右手,不碍事。”

    林蕊没吭声,目光越过根生叔叔,落在不远处的桂芬婶婶身上。田头放着箩筐,汗如泥浆的芬妮正一边喝水,一边轻轻摇着箩筐。

    显然,桂芬婶婶带着小儿子一块儿来下田了。这在乡下很常见。农忙时节,家里头是个能动的人都得抢天工,睡也没空专门腾出个人手照应孩子。

    根生叔叔似乎有点儿尴尬“你婶婶就是性子急。我说我跟春妮芬妮慢点儿割,她就急得不行。”

    太阳已经赖在山头打起盹儿,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直接掉进山里头去。桂芬婶婶的脸上全是红光,不知道究竟是晚霞的颜色还是她的脸已经晒成黑红。

    舅舅挑着钐镰往根生叔叔家田埂上走,笑着跟桂芬婶婶打招呼“嫂嫂噢,我们讲好的,今天稻子我们来割。你在家带着小宝多好。”

    他扬起头,朝芬妮喊“芬妮,抱你弟弟走。刚好,跟蕊蕊、鹏鹏一块儿回家去。他俩走路都不看路,我就怕他们一脚就踩到沟里头去。”

    鹏鹏要跳脚,他才没有眼睛长在头顶上呢。他下田就没摔过跤。可惜他的澄清无法出口,因为二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。

    芬妮不敢动,眼睛瞟向她妈的方向。

    桂芬婶婶没抬头,还在继续割稻子,不过好歹出了声“回家赶紧给宝生吃块奶糕,把鸡跟鹅都喂了,晚饭烧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哎哟,嫂嫂你专门讲见外的话,晚上烧什么啊,一起吃饭。必须得吃,我妈菜什么的都备好着了。这天不吃完了,肯定会坏掉。”

    舅妈抓着镰刀过来,冲自己的丈夫笑,“来,你好好耍耍给我也长长眼。”

    林蕊看父母都往陈家的田头去,挤到嗓子眼边的疑惑又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头。

    桂芬婶婶这样,到底算好还是没好

    外婆招呼还在埋头割稻子的春妮“你也来家,芬妮一个人照应不过来你弟弟。”

    “没这规矩。”桂芬婶婶沉下脸,瞪着站起身的大女儿,“人家好心帮忙,你自家倒先当起大小姐来了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林蕊总觉得桂芬婶婶跟春妮之间怪怪的。

    烧晚饭的时候,她往灶膛里头塞外公打好的草把子,疑惑地问外婆“桂芬婶婶这回转移目标,改盯着她大女儿了”

    外婆熟练地将切好的公鸡块焯水去血腥跟脏东西,闻声抬起头奇怪“怎么了”

    “桂芬婶婶好像对春妮姐不冷不热的,说话有点儿夹枪带棒。”

    外婆一边用筢子捞起焯好的鸡块,一边叹气“她晓得春妮没掏钱给她爸爸看病的事情了。”

    “出了啊,拿了三百六。”林蕊对这个数字印象颇为深刻,还挺吉利。

    外婆沥好筢子,往泔水桶中打锅里头的脏水,声音叫热气冲的有点儿淡“可是她明明晓得她爸爸住院要花一千五啊。”

    这钱,她不是没有,只是她不愿意掏。

    外婆叹气“姑娘大了,有自己的心思不奇怪,想攒嫁妆也正常。可事情都有轻重缓急,倒过来,断手指头的是春妮,她爸妈有钱攒着不肯给她花,她恨不恨”

    感情都是相互的,子女做事再鲁莽再闯祸,爹妈也会竭尽所能去补救。毕竟人生在世,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脑子发昏

    父母也一样啊。父母出了事情,子女明明有能力却选择袖手旁观,当爹妈的怎么可能不寒心。

    桂芬现在都不怎么搭理大女儿,因为她觉得大女儿让她丢了人。

    芬妮就拿着三百六十块钱去医院,要人家医生还有郑家人怎么看陈家,谁见到这情况都要以为她是故意的,就是存了心想赖账。

    人穷不要紧,但人得要脸

    林蕊听了五味杂陈,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这双母女间的恩怨。

    她想起来上辈子曾经听大姨的一位朋友调侃医院里头,老头老太生病的,基本上是老伴或者护工照顾。但若是换成孩子住院,那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势必要集体上阵。

    这似乎都形成了一种惯势,比起父母对孩子的付出,孩子的回报往往打了不止一成折扣。

    似乎,这也是一种基因传递的本能。付出的越多,越珍爱。

    如果换做她呢,她肯定会竭尽所能哪怕是拉下面子借钱甚至跪地哀求,也要给父母看病。

    不管父母的伤病究竟是怎么来的。

    可是林蕊又有点儿不忍心责备那个十八岁的农村姑娘。也许春妮并不相信父母爱她,她觉得只有爱自己顾好自己才重要。

    芬妮恐怕也理解姐姐的担忧。所以尽管她在医院里头为难的已经掉眼泪,却还是努力帮姐姐说话。

    “根生跟桂芬没亏待两个丫头啊。”外婆往大锅中倒入焯过的鸡块翻炒,又加了干辣椒、生姜还有八角跟酱油炒的入味了,再添上半瓢水,让林蕊大火烧开。

    今儿晚上,她要烧大盘鸡。

    她一边切土豆块,一边唏嘘,“早前她娘家村里头有人去深圳打工,说要带着春妮一起去,挣的钱比在镇上服装厂多一倍。桂芬愣是舍不得,怕女儿年纪小,在外头被人欺负。家里头又不是穷得揭不开蜗,能吃饱饭就没理由让女儿出去受罪。”

    就是上学,两口子也是正正经经让孩子读完了初中。后来春妮初中毕业,港镇高中撤销掉了,她自己又考不上其他学校,能怪哪个啊。

    农家就这条件,没能耐供着小孩一年两年的复读下去。姑娘家进不了学还不赶紧找个营生上班,以后怎么过日子怎么找婆家。

    外婆压低了声音,嘴巴朝左边努“老太也伤心了,一晚上都没睡好。”

    以前孩子不这样的,再不高兴那也是亲爹啊。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团结。跟红顶白的那是外人,自家人无论怎样都不能光打自己的小算盘。

    林蕊沉默半晌,慢吞吞地开口“可根生叔叔跟桂芬婶婶的确更看重他们的小儿子啊。”

    “都生下来了,当然得看重。”

    外婆不以为意,“十个手指头还有长短哩,我喜欢你妈,你外公更心疼你舅舅,你妈就不孝顺你外公,你舅舅就不管我啦。没这个道理,人心本来就是偏着长的,谁说一碗水从来都平平的,那都是嘴上讲讲而已。大差不差过的去,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林蕊觉得这个话题实在太深奥,想了半天,她决定还是归咎于钱。

    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,真理啥时候都能套着用。

    比方说芬妮家的矛盾,根本问题就是没钱闹的。要是他家富裕,无论掏三千还是一千五,都不至于伤筋动骨,那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么僵。

    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,而这个世界上百分十九十九的问题都是钱的问题。

    外婆叫她一通胡搅蛮缠说的头晕脑胀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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