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神专治妖怪疑难杂症: 150-16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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庙门上。

    医修卢鹊为采一味只在阴雨天才生长的“夜泣藤”,途经那座荒废已久的神女庙。

    庙门倾颓,蛛网横结,连供奉的是哪位神女都已无从辨认,只剩一尊斑驳的泥塑在漏进的冷风中寂立。

    神女残破的底座下似乎有什么东西。他走近一看,才发现是个用蓝色花布包裹的襁褓。

    卢鹊并非第一次遇见弃婴。世道艰难,他理解那些为人父母的无奈。通常他只会留下些银钱或寻常药物,托付给附近的山民。毕竟身为医修,志在悬壶济世,修持玄医大道。带着婴孩,如何走遍四方,尝遍百草?

    留下丹药银钱,已是仁至义尽。

    等天亮了,寻个村庄,将这孩子送走吧。

    天光将亮未亮时,婴孩发出一声细微嘤咛,醒了过来。就在那一刻,卢鹊对上了一双眼睛。

    那是他平生未见的慈悲眼神。他忽然觉得,若就此转身离去,他的道心,或许才真正缺了一角。

    “你说你,偏挑这么个雨天来人间。”他轻叹一声,将冰冷的小人儿裹进怀里,“也罢,既是神女座下相遇,便是你我的缘分。”

    他给她取名“云华”。云是谷外自在流云,华是《本草经》首卷记载的仙草。“华草,味甘平,主诸风,久服轻身不老。”

    他们这一脉,修的是玄医之道。世间医修分两种:黄医与玄医。

    黄医循经络,辨阴阳,用金石草木之药,治血肉筋骨之疾。

    而玄医一脉更为古老神秘。他们坚信天地是大宇宙,人身是小宇宙。许多沉疴痼疾,根源在于人体小宇宙的“天道”失衡。玄医治病,有时需观星象以定吉凶,察气运以断生机,甚至以自身灵力为引,调和患者体内气息的紊乱。

    此法玄之又玄,入门极难,且极易沾染因果,折损自身。故而玄医一脉人丁寥落,到了卢鹊这一代,几乎已是单传。

    他原本并未想过要将衣钵传给云华。

    直到她三岁那年,指着山间一株即将枯死的古树,稚声稚气地说:“师父,这个爷爷说……说他好疼呀。”

    卢鹊心中巨震。那古树并非凡木,而是牵引此地地脉灵机的“阵眼”,其生机与天上某颗星辰遥相呼应。

    三岁稚子,竟有如此天资。

    从那天起,卢鹊开始手把手教她辨认星辰,感受山川草木的呼吸,讲解玄医一脉晦涩难懂的典籍。

    他留在了这个名叫“青曲镇”的地方,在这儿搭了一间药庐。

    小丫头总把晒药的院子弄得一团糟,珍藏的《玄医典》上偶尔会出现歪歪扭扭的涂鸦。看着她在药田间蹒跚学步的身影,数年孤寂的清修身旁,第一次有了炊烟人声。

    卢鹊觉得这样的日子长长久久过下去,似乎也不错。

    变故始于她十二岁那个月圆夜。

    那年月色真好。

    桂花浮玉,明月皎洁,高高挂在半空中。

    云华一连吃了十来个月饼,卢鹊喝了半壶桂花酒,心情也很不错,看小丫头在湖边打水漂玩。

    然当夜子时刚过,云华突然在榻上蜷缩成团,面色惨白如雪,呼痛不止。

    卢鹊只当她贪吃积食,探手一查,心头却是一片冰凉。这孩子的三魂七魄竟在缓缓离散!

    这不是寻常病症。

    他连施七道固魂诀,却发现那股力量源于她自身存在。仿佛这片天地,正在无声地排斥这个孩子。

    一番施为后,几乎将庐内灵药用尽,云华方安稳下来,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卢鹊却彻夜未眠,终究还是点燃了玄医一脉传承的“窥天符”,以十年寿元为代价,强行推演她的命格。

    符箓渐渐燃尽。

    灰烬在空中勾勒出的是八个大字。

    “天地厌弃,万法不容”。

    这八个字,让卢鹊脸色骤然惨白。过了半晌,他才渐渐缓过神来,眼睛里却泛起一丝嘲讽。

    天地不容,一个孩子,如何就教天地不容了!

    从那天起,卢鹊彻底放弃了云游四方的念头。

    他的全部精力,都用来研究如何对抗这无形的“天道”。他翻遍古籍,改良阵法,将药庐打造成一个固若金汤的避难所。他采集朝露,萃取月华,炼制各种安魂定魄的丹药。

    可云华何等聪慧,怎会察觉不到自身异常?某个发病后的清晨,她拉着卢鹊的袖子轻声问道:“师父,我是不是快死了?”

    卢鹊看着她苍白却强装无事的小脸,心中痛楚。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,“胡说。你是我卢鹊的徒弟。卢鹊是天下第一神医。为师定会护你周全。”

    他不再仅仅传授她医术,开始将玄医一脉最核心、最禁忌的知识倾囊相授。“云华,记住,我们的道,在于洞察规则,甚至……在一定限度内,改写规则。”

    然天地之力,岂是凡人可以对抗?

    阵法开始出现裂隙,丹药的效果也越来越差。他消耗着本命真元为其续命,原本乌黑的鬓角,竟悄然染上了霜色。

    玄医一脉有一禁忌秘术,名曰“偷天换日”。

    此术能强行将一个人的“命格”与另一人对调。施术者,需以自身全部修为、血肉、魂魄为祭品,承受那被换来的、充满恶意与诅咒的命格。

    又逢中秋佳节。

    丹桂早已飘香,明月却是迟迟未来。

    待到子时,一轮血月垂挂半空,让人举头望之,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卢鹊只短暂地看了一眼徒儿,这倾注了他十多年心血的孩子。

    他做的这一切,不止是为了这孩子,更为了自己的道心。

    卢鹊双手结出那古老而复杂的手印,

    “天地为炉,造化为工;阴阳为炭,万物为铜。”

    “今有医修卢鹊,愿以此身,承彼之劫,受彼之厌,担彼之弃。”

    “以我之血,为尔续脉;以我之魂,为尔固魄;以我之道,换尔新生!”

    “偷天换日,命格易转!”

    轰——

    血色光华冲天而起,截断笼罩云华的无形之力。庞大的“厌弃”命格如洪水找到出口,疯狂涌入他体内。

    血月隐去,朝霞满天。

    云华自混沌中醒来,已是晌午,换做平时师父早该提着戒尺来了。

    但今日很奇怪。

    药庐空空如也,并无师父的身影。

    唯有案几上,一张竹纸被镇尺轻压着,墨迹清瘦,就像师父一样。

    竹纸上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:

    “孩子,你已长大,师父云游四方去了。”

    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,记忆中常有空白无声的间隙。然而她早已习惯了,这些年来,她忘记的事情,实在太多了。

    更奇怪的是自那日醒来后,她忽然尝不出任何滋味了。她只当这又是师父设下的考验,用了某种毒,让她失去了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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