妾术: 120-1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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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抱有这些异想天开的念头。

    不多时,席面送至玉江苑正厅。菜肴精致,八碟八碗,虽非山珍海味,却也色香味俱全,足显王府气派。然而,落座的并非她们期盼的王爷,而是由丫鬟簇拥着,众星拱月、姗姗来迟的孟姨娘。

    孟姨娘今日穿了身藕荷色遍地金通袖衫,下系月白色百褶裙,发髻上簪着赤金镶翡翠的簪子并几朵时新宫花,通身气派比之曹、廉二人更显从容。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,莲步轻移,不急不缓地在主位坐下。

    “二位妹妹久等了。”孟姨娘声音温软,目光在曹氏精心装扮的脸上和廉氏素净的衣着上扫过,心中了然,面上笑容更盛,“王爷念着二位妹妹初来乍到,怕你们拘束,特意让我过来陪妹妹们喝盏酒,说说话,也顺道……认认门,讲讲府里的规矩。”

    曹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变得有些难看。

    她万万没想到,王爷不仅没来,竟派了这孟氏来“教导”她们。

    孟氏是什么身份?面上说得好听,也是宫里赏的人。可实际上不过是舞姬出身,无根无基,没有娘家,不过仗着养着敏姐儿才在府里有了几分体面,在府里好些年了,连个正经诰命都没有。王爷此举,却分明是将她们二人,尤其是她曹氏,压在了孟氏之下!

    这让她何其难堪?

    廉氏则赶紧起身,恭敬地行礼:“劳烦孟姐姐了。”

    孟姨娘心中其实也有些意外王爷的吩咐,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。

    敏姐儿前脚去给王爷请安,后脚王爷便让余善长过来告诉她,晚间由她来教导一番新入府的侍妾,陪着喝上几杯酒。

    王爷难得抬举她,她自然要做得漂漂亮亮。于是刺客她端起酒杯,姿态优雅:“来,这第一杯,欢迎二位妹妹入府。以后同在府中伺候王爷,当和睦相处,谨守本分才是。”她语气温和,话中却带着上位者的教导之意。

    席间,孟姨娘谈笑风生,将王府各院主子们的脾性喜好、府中规矩禁忌都一一隐晦提起,俨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。

    曹氏心中憋闷,但对方授命而来,她也不敢违逆,怕转头就被告到了王爷那里——外头人都说孟氏不得宠,可她却生了如此美艳的一张脸,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魄。她甚至怀疑这一位才是王爷心尖上的,否则府里子嗣不丰,怎么就让她一个没生养的姨娘养了个庶长女在膝下?她心里念头纷杂,只好食不知味,强颜欢笑地应付着。廉氏则始终低眉顺眼,安静聆听。

    酒过三巡,孟姨娘见敲打得差不多了,便起身告辞。

    临走前,她特意走到曹氏身边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语重心长,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:“曹妹妹颜色好,性子也爽利,姐姐瞧着就喜欢。只是啊,这王府不比寻常人家,万事都讲究个规矩体统。妹妹日后还需多学着些,莫要行差踏错,辜负了王爷的恩典才是。”

    说罢,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曹氏一眼,扶着丫鬟的手,施施然离去,环佩叮当之声渐行渐远。

    留下曹氏站在原地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。廉氏看着她难看的脸色,默默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国子监下学的钟声悠扬回荡,黄家七郎黄承焕步履匆匆地走出学舍大门。他身形挺拔,眉宇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,却也沉淀着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沉郁。他今日无心与同窗寒暄,径直走向停在街角的自家马车。

    “去济世堂。”他吩咐车夫。

    马车辘辘驶过青石板路,黄承焕倚在车壁上,闭目养神,思绪却翻腾不息。

    母亲黄二夫人自兄长黄承望失踪后,便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,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,忧思成疾。尤其近几个月,更是添了心悸眩晕的毛病,需得每隔三日便去济世堂寻那位专治妇人症候的女大夫针灸调理。他身为幼子,学业之余,最大的牵挂便是母亲的身体。

    车至济世堂门前停下。

    济世堂是京城老字号,来求医问诊的人很多,空气中混杂着煎药的苦涩气息。

    黄承焕掀开车帘,扫视了一眼,便静静地等候母亲出来,心中如压了块巨石。

    他比谁都清楚,母亲这“老毛病”的根源何在。昔日兄长刚刚失踪疑似身亡时,陈家便急不可耐地要求退亲,母亲不允,陈家便是以他的名声和未来的仕途来威胁全家,母亲只好就范,心里却怀揣着对兄长的内疚,夜夜都难以安梦。

    而去岁他本有望考入国子学,临门一脚却被学监以荫庇生过多,“名额缩减”为由刷下,只能入了太学。他心知肚明,这是陈家因当年退亲一事,对他们黄家的打压报复。

    明明陈家当日是以他的前程来威胁黄家人,如今却出尔反尔,照样来想尽办法打压他的出头机会。

    他不敢告诉母亲真相,怕她承受不住,只推说是自己学识不够。兄长死后,母亲一直偷偷地翻阅他以前做的文章,时日一久,更认定他是天妒英才而亡,于是很轻易地就信服了这个理由,还反过来劝他要笨鸟先飞。

    他面上受教,可这份屈辱和仇恨,却在他心底疯狂滋长。

    他恨陈家的势大欺人,恨陈阅微的薄情寡义,可天道不公,前者如今加官进爵,后者更是一跃而上成为超品的郡王妃,俨然把前尘往事都抛之脑后。心中更是有直觉告诉他:兄长的失踪,必然与陈家脱不了关系。否则,那曾口口声声对兄长情深意重的陈四姑娘,怎会任由家族如此践踏黄家?

    这份恨意,成了他悬梁刺股、一心苦读的最大动力,他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查明真相,为兄长讨回公道。

    正当此时,丫鬟扶着魂不守舍的黄二夫人出来。

    黄承焕心中一跳,连忙问:“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丫鬟也不知是怎么了,夫人方才走到门口仿佛看见了什么,吓得连方子都抓不住了,她以为是夫人哪里不适,想着七公子应该收到信等在门上了,便急急来禀一声。

    黄二夫人却忽地回过神来,抓住面色焦急的黄承焕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,“七郎!我……我方才好像瞧见你哥哥了!就在里头!”这样的情形,在过去的两年里她梦到过无数次,是以方才她也以为自己在梦中。

    直到听见七郎的声音,她才回过神来:这不是梦!

    闻言,黄承焕的表情却僵硬起来。他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,门口人来人往,果然并无特别熟悉的面孔。

    他以为母亲又是思虑过甚,心病又犯了,连忙扶住她,温声安抚:“母亲,您是看花了眼,哥哥他……他早已不在了……您先上车歇息罢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!我没看错!就是他!七郎,你快去看看!快去看看啊!”黄二夫人却死死抓着儿子的手,泪如泉涌,说什么也不肯离开。

    黄承焕无奈,只得吩咐丫鬟好生照看母亲,自己快步走向医馆门口。他心中虽不信,但见母亲如此笃定,不免也存了一丝渺茫的希望。他挤开人群,在医馆门口和里面张望了一圈,用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,并未看到特别像兄长的人影。

    就在他准备放弃,转身欲回时,医馆内又走出两人。

    那熟悉的眉眼……纵然穿着粗布衣衫,纵然面色苍白没有血色,纵然气质与记忆中锦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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