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喂大理寺少卿日常: 27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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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27.  釜底抽薪(捉虫)     这夜沈鱼也没有……

    这夜沈鱼也没有睡好, 陪着庞大丫睡到了晨光熹微时分,女孩在她怀里睡得很香甜。

    沈鱼揉了揉酸涩的胳膊,开了窗, 月亮只有细细的一弯斜月,八月到了。

    大理寺的灯火连明彻夜, 想来江砚白今夜必定也是睡不好的。

    沈鱼凝视着庞大丫的睡颜,不知怎得生出许多担心来,这恐怕是连日来这孩子睡的第一个好觉。

    但惹了云阳伯府,真的能就此相安无事了吗,贺栾真的能顺利的被判吗?

    五两不能买一个女孩的性命, 那五十两,五百两甚至五千两,情况是否又会不同。如果只花点银钱就能让儿子出来,想来贺家定会非常愿意出这笔钱。

    而无论贺栾判与不判,贺家都不会放过这件事情的幸存者,庞家一届平民若想与贺家抗衡犹如蚍蜉撼树。

    一时间, 沈鱼愁绪万千。

    宫门口, 太阳渐渐拨开厚厚的云层爬上屋檐,照射出霞光来。

    黎辞舟官服都有些不整,趿拉着鞋子跑到江砚白身边, “有你这个朋友我大概是倒了八辈子霉了。”

    江砚白见他赶来, 神情不再似之前紧绷,“成了?”

    黎辞舟从怀里掏出一大叠纸来,塞到江砚白手上, “我一上门人家就把东西给我了,像是早有准备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了,改日请你去沈记吃一顿好的。”他大半夜跑来跑去也确实辛苦。

    黎辞舟喜笑颜开, 拍了下他的肩,“说定了,可要让沈掌柜做些时新的。”

    寅时正,宫门下钥。

    江砚白伸手拂去衣衫上的晨露,迎着朝阳进了宫门。

    永嘉帝天不亮就被侍从叫醒,说是大理寺少卿在外求见。

    永嘉帝瞧了瞧天光,甚是奇怪,“有什么事不能等到上朝再说,非得这个时辰?”嘴上虽然抱怨但还是命人更衣,江砚白向来稳重,他如此着急,怕是真的有大事吧。

    江砚白被内侍引领这进宫来到殿内。

    永嘉帝带着些惺忪,语气淡淡,“江卿何事?”江砚白算是年轻一辈中他最喜欢的一个臣子了,有才干,政事上也颇有见识,最重要的是他不涉党争。

    永嘉帝还未立储,大皇子早逝,成年的皇子也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有争夺储位的机会,二皇子乃贺贵妃所出,三皇子是嫡子。储位常年悬而未决,朝中之人自然而然地分为了二皇子党和三皇子党,还有就是江砚白这般的保皇党。

    江砚白拱手行了个大礼,“微臣要状告云阳伯抢占农田,欺压百姓,收受贿赂,卖官鬻爵。”

    永嘉帝闻言,瞌睡全跑完了,正了正身子,虽震惊面上却不显,“江卿说话可要有证据,云阳伯不过一个虚爵。”

    “臣说话,自然是有证据,云阳伯府的确没有实权,但有些人可不是。”江砚白将袖中证据呈上递给一旁的大太监。

    大太监黄有信接过交给永嘉帝,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明白了,云阳伯是如何侵占了百姓的农田,又是如何勾结朝廷官员卖官的。

    永嘉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,怒火中烧,手掌重重地往案上一击,纸页簌簌散落了一地,“好啊,云阳伯,吏部的,礼部的,这些人好大的狗胆。”

    永嘉帝冷笑一声,“甚至连朕亲笔点的探花,都是人家安排好的!黄有信,给朕好好的查查这宫内,朕亲笔定的殿试题,怎么就走漏了消息?”

    “诺。”黄有信还在忙着把地上的纸捡起来,闻言连忙下跪,他向来是最会揣测圣意的,圣上这回当真的动了怒。

    江砚白低眉垂首,再次启唇,“臣还有本要奏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何事?”

    “云阳伯世子贺栾亵玩女童,罔顾人命。”江砚白递上奏章,“近日盛京的女童失踪案,皆由他起。”

    女童失踪案闹得沸沸扬扬,淑妃都吓得把省亲的日子推迟了,永嘉帝自然也有所耳闻。

    只是两件事情先后来,永嘉帝拿着奏折,抬眼瞥了一眼江砚白,待看完奏章里所写案词陈情,心中有了些计较。

    永嘉帝将奏折往案上一扔,“贺栾既然如此不把人命放在眼里,那他的命也别要了吧。”

    永嘉帝此话一出,江砚白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,“是。”

    宫门前擂鼓响起四声,卯时正。

    永嘉帝淡淡一笑,“走吧,也该上朝了。”

    百官在朝,见江砚白随着永嘉帝从宫内而出,都颇为不解,除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三皇子隐下唇边笑意,今日必让他那个二皇兄吃一点苦头,也不枉他收集了那么久的证据。

    熟悉永嘉帝的老臣早看出了皇帝今天心情不佳,即便有本要奏的,想了想并不紧急就不去触皇帝的眉头了。

    永嘉帝坐在龙椅上,往下环视了一圈,“怎么,众爱卿无本要奏吗?”

    见底下的人没有动静,永嘉帝开始发难了,“既然无事,朕便与众爱卿闲话几句。前几日朕读《中庸》,读到‘天命谓之性,率性谓之道,修道谓之教’一句时颇有感悟。鲁修,你说说此话何解?”

    站在最末的一个青袍小官突然被点名,鲁修持板笏从队列里出来,额上不停冒汗,“此句中天命……天命指的就是上天之命……”

    众官员本不解永嘉帝哪来的兴致考校他们文学,但此时鲁修吞吞吐吐的回答让他们察觉出了些许不寻常来。

    永嘉帝俯视众人,看得清清楚楚,他这话一出,不止鲁修,六部中有些人也心底不安了起来,面色巨变。

    因为永嘉帝问的,正是当年殿试其中的一题,谁都可以答不出来,鲁修这个当年的探花郎却不行,尤其还说得这么一塌糊涂。

    永嘉帝提高了些音量,语气不怒自危,“有些人,是真当朕糊涂了不成!”

    底下霎时跪倒一片,鲁修更是软了身子,瘫倒在地,完了,什么都完了!

    二皇子伏在地上,惶恐不安,父皇什么都知道了!

    天子一怒,伏尸百万。

    惹得百姓局促终日的女童失踪案还未落下帷幕,又一桩大案在盛京掀起波澜——永嘉十四年,科场舞弊案。

    永嘉帝命齐寺卿为主审,江砚白为辅,命其彻查此案,凡是与此案有关之人,全部一撸到底。

    可笑云阳伯连宫门都没进去,就被衙差提溜到了牢里。贺贵妃也差不多,准备好的梨花带雨没了人欣赏,反被禁足。

    舞弊案牵连甚广,涉及十几个官员,连抄家都抄了半个月。

    贺栾的判决在此刻显得有些微不足道,判了个凌迟便关着了。

    贺栾还在做着出去便能逍遥了的美梦,判决书下来那日,贺栾难以置信,疯魔了般的大喊大叫,“不可能,我爹会来救我的,我姑母会来救我的!这不可能!”

    看守的衙差啐了他一句,“还当你是云阳伯府高高在上的世子呢,云阳伯和贺贵妃自身都难保了,你还是乖乖等死吧。”随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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