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给奸宦冲喜后: 嫁给奸宦冲喜后 第53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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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众人似是从未见过这等场面,差异之余,皆敛声屏气地盯着那双喂药的手。

    陆芍怕苦,在病中尤是,且烧成这幅模样,思绪混沌,原生的小气性悉数涌了上来。

    苦涩的汤药才沾上双唇,她便撇过脑袋,不愿去喝。

    靳濯元并未恼怒,甚至好声好气地同她说道:“药虽苦了些,喝了身子才会大好。”

    汤药送至唇边,生怕自己的话说服不了她,还强调道:“这都是芍芍同咱家说的,不是吗?”

    陆芍伸手推了推,还是不喝。

    同一个烧得稀里糊涂的人讲道理,显然是起不了甚么效用的。

    她拉着靳濯元的衣袖,倚在他的胸口嘤嘤咛咛地哼哧了半晌,以示自己浑身都不舒坦。

    靳濯元被她素手一推,手里的药碗差些掀翻。他手腕隐隐发抖,护金玉一般,牢牢捧住手里的药碗,生怕被陆芍掀翻后,炉子里煎的药汤不够,又要等上半个时辰。

    “你乖些。”

    他沉了语气,想借此吓唬陆芍。

    陆芍没被他吓着,却不知是想起甚么,突然溢出泪来。一面推开靳濯元,一面去蹬身上的被子。

    动静之大,原先埋首听热闹的太医,齐齐抻起脖子。

    汤匙‘叮’地一声,叩在碗沿,他将那碗药重重地搁在一旁的小几上,双手抵着她的肩,掰过身子:“陆芍,你喝不喝?”

    第62章厂督给你买蜜甜蜜甜的饴……

    太医跪在地面,按捺不住好奇,一壁抬手拭汗,一壁不忘隔着衣袖偷觑几眼。

    比起靳濯元近几年来的恶名,方才耐着性子劝陆芍喝药的模样显然比平日更可怖。

    人们对认知之外的东西都隐隐觉得慌乱不安,直至瞧见靳濯元动怒,郑院使心里才找回些奇怪的熟悉感。

    他们暗暗感慨陆芍生来运道不好,汴州那么多贵女,怎么偏偏便挑中了她。跟了靳濯元这样的人,成日战战兢兢行事,哪里还有甚么安适的日子。

    就算日后侥幸存活下来,谁又能保证不沾些疯病,放眼诏狱里头的那些人,被折磨成失常扭曲的样子,也是常有的事。

    然而他们也只敢将那一星半点的同情埋在心底,不敢宣之于口,唯恐榻上的人将心底的那股无名怒火烧连至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搁在香几上的汤药左右晃了几瞬,等不到陆芍答复,他又伸手端起,闷声喝了一口,而后抬起陆芍的下巴,将自己的双唇贴了过去。

    她不似当时病中的自己,乖乖躺在榻上,任由人渡药。烧得嫣红的唇上只要沾了涩苦的药汤,她便死咬着齿关,说甚么也不肯张嘴。

    被靳濯元压迫得急了,还狠狠地咬了他一口。

    褐色药汁自二人唇角溢开,滴在他才换好的素净的衣襟上。

    流夏吓了一跳,忙跪在地上:“掌印,不妨教奴婢试试。”

    靳濯元并未搭理她,只是以舌尖舔舐着陆芍咬过的痕迹,细咂着慢涌出来的血腥味儿。

    “这是偏要同咱家对着干?”

    陆芍的唇上同样染了一抹赤色,他紧盯着那抹鲜丽,眼底划过一抹贪嗜和激奋。手掌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加重,掐着她的下颌,落下几道刺目的指痕。

    大抵是被掐疼了,她终于伸手去扒靳濯元的手腕。

    “疼...又苦又疼。”

    因着高热的缘故,陆芍双眼酸涩,重重地压着,近乎掀不开眼,她恹恹地垂着脑袋,眼底早就笼起雾气,迷蒙成一片。

    靳濯元仍是捏着她的下颌,语气凶狠:“知道疼便喝药。”

    手腕的劲儿却早已将松了大半,他慢慢地摊平掌心,小心翼翼地托着陆芍垂耷的脑袋。

    突然,掌中传来细密的温热,抬起一瞧,她卷翘的睫毛上沾着晶莹,而后愈聚愈多,一颗颗滚落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哭甚么?”

    闻声,陆芍哭得更凶,好似被人一问,所有的委屈都一拥而上。

    她不是被靳濯元凶怕了,只是病中容易多愁善感,时不时便能记起一些懊丧低落的事,尤其是陈姨娘的话,断断续续萦绕在耳边,甫一想起阿娘是为人构陷才病死他乡,陆芍的心口就如刀割一般的疼。

    靳濯元最受不住她掉眼泪,她一哭,素日里再冷静自持的人,心里都要起些波澜。他后知后觉自己将话说重了,顿时有些懊恼,后悔自己不该同病中的人置气。

    便又耐下性子,替她理着散乱的鬓发,揽在怀中,像哄婴孩一般,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背:“好了好了,咱家不凶你。”

    陆芍并未止住眼泪,只是浑身颤动,也没甚么哭声。

    靳濯元这才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。

    平日哭时,总是敞着声音哭,不似今日,眼泪淌着,面上却没有多大的情绪,就连声音也是哽在喉间,除了眼泪,整个人都了无生气。

    “芍芍。”他心里骤乱,忙喊了郑院使。

    郑院使跪在地面,膝盖有些酸麻,起身时有些踉跄,近乎是磕磕绊绊走至榻前。

    他复又诊了回脉,大抵是方才郁结积心,病情似乎又重了些。

    “掌印,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。”

    他盯着香几上那碗凉了大半的汤药:“得先将高热压下,夫人才会舒坦些。”

    流夏眼疾手快地奔出屋子,从煨着汤药的炉子里又端了一碗过来。

    靳濯元伸手接过,半蹲在榻边,一面舀药,一面低声诱哄道:“芍芍,喝一口好不好?你若觉得苦,厂督给你买蜜甜蜜甜的饴糖吃。”

    说罢,也不虚言,立时吩咐福来去买。

    郑院使听在眼里,大为惊诧,收起脉枕时,还不忘偷瞧一下。

    流夏递来的药碗温温热热的,不是很烫,更谈不上沉重。可平日手握短兵,阴恻狠戾的人,捧药碗的手都在隐隐发抖。

    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。

    靳濯元举着汤匙,缓声宽慰她:“你要的契书咱家已从太后那厢讨要过来了,那是你祖母留与你的,往后你自行保管就是了。丰乐街有几个位置极佳的商铺,我也将它收了过来。只有乖乖地养好身子,才能重新做买卖营生不是?”

    他一直都明白陆芍的心思,尤其二人一同去了趟余州,看见她在穿走在瓦舍街巷时毫不遮掩的活俏的眼神,知晓她也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。

    不该是拘在提督府里,也不该只拘在他的身侧。

    过惯了信手拈来的日子,以为凡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,就连陆芍也是。

    可他头一回觉得仓皇无措,生怕陆芍一旦迈出那方天地,便不肯回来了,连着同情也不再施舍给他半分。

    所以他便装作不懂陆芍的心思,依着自己卑劣,将她圈禁在自己身旁。

    陆芍有些混沌,并未将他的话一五一十地听入耳里,只是隐约听着‘买卖营生’,沉重难抬的眼皮终于轻瞬了一下。

    福来很快买来各类甜食,油纸包着琅琊酥糖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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