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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宣之于口》 19、第 19 章(第1/2页)
陈助理从运营部拿了材料回来,刚出电梯,就和技术部门的年轻男生撞了个满怀。
男生一看是他,立即哭丧着脸说:“陈助理,梁总今天好可怕。”
“他问你什么了?”
“也没什么,就问了些保密系统能不能分级,还有设置访问水印的事,但是他的脸色好可怕,语气也好冷,我差点没冻死在他的办公室里。”男生一回想就要打哆嗦,忿忿道:“你们不是说梁总本人很平易近人的吗?”
“怎么会这样?”陈助理有些惊讶。
按理说,梁训尧从不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,对下属一向是和气的,真是奇怪。
他敲门,进了总裁办公室,说:“梁总,项目计划书已经按您的要求改好了。”
梁训尧并没有在处理公务,他倚在宽大的办公桌边缘,独自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玻璃,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侧脸沉在阴影里。
脸色果然如小员工所说,冷得可怕。
他似乎没有听见,陈助于是抬高声量,壮着胆子又汇报了一遍。梁训尧这才回身,说:“好的。”
又问:“下午有什么工作安排?”
陈助想了下,“暂时没有,原本有一场新能源产业交流会,改期到下周三了。”
“槟月号事发海域处理得怎么样了?”
没等陈助回答,梁训尧就做了安排,说:“下午跟我去一趟,再联系一下彭律师,等我回来之后,在办公室见一面。”
梁训尧的工作一向很多,但他并不会主动将自己的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——因为他习惯于空出时间陪伴梁颂年。
陈助心中纳罕,还是点头:“好的。”
下午,从海边回来,和彭律师开完短会,结束工作的时候已经六点半。陈助累得够呛,正准备点一份双倍芝士的烤鸡披萨犒劳自己,又听见梁训尧说:“我晚上没有工作安排吗?”
陈助呆住,“没、没有。”
他委婉提醒:“梁总,您要注意身体,昨天就没吃晚饭,今天也不吃吗?”
梁训尧显然还想工作,但没有为难他,只说:“你辛苦了,先下班吧。”
陈助觉得今天的梁总非常奇怪,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。
陈助走后,梁训尧独自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,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页面。
梁颂年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给他打电话。
也没有发消息。
.
梁颂年拿出手机,看了眼时间。
离报告出来还有五分钟。
其实光看那张泛黄的全家福,就可以认定梁颂年和唐诚之间的兄弟关系了,但他还是出于严谨的态度,加急做了一份亲缘鉴定。
用的是口腔拭子,需要等待半小时。
唐诚坐在他旁边,和他一起等。
很快,工作人员走出来,把检验报告交给他们。
结果是意料之中的——
[符合全同胞血缘遗传规律,支持二人存在生物学同胞亲缘关系。]
两个人拿着报告,一同走出鉴定机构。
梁颂年仍有些恍然。
“你小时候就可爱,皮肤雪白,遗传我妈,”提到母亲,唐诚顿了顿,转移了话题,“我那时候老把你抱下楼,给路边那些街坊邻居炫耀,说我弟弟比糯米糕还白,你还记得吗?”
梁颂年笑笑,说记不得了。
唐诚说:“太久远了,二十年前的事,你哪里能记得?”
“你母亲……还好吗?”
称呼很别扭,好在唐诚不介意,“我爸走了之后,她有点精神恍惚,前些年不小心从楼梯摔下来,膝盖受了伤,就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了,现在跟老年痴呆差不多。”
梁颂年安静听着,没有说话。
“当初家里太穷了,我爸又迷信,说你那个血型太怪了,不能养,连夜把你送走了,其实这些年,我妈一提到你就要掉眼泪。”
察觉到梁颂年的脸色有些发沉,唐诚立即说:“你别误会,我没要你回去认亲的意思。”说罢,就把鉴定报告塞到梁颂年的手里,“这个我不留,你放心,我不会告诉别人的。”
梁颂年失笑,“你干嘛这么谨慎?”
“我见过梁训尧,他看着实在是……人中龙凤,我就想着,你身边是不是都他那样的人,你已经有一个这样的哥哥了,我怕我给你丢脸。”
梁颂年怔住。
半晌,才笑着说:“他那样的也是极少数,你没见过邱圣霆?”
唐诚挠挠头,“也是。”
走到停车场,他又说:“感觉你和他关系挺好的,之前在医院,我看他天天过来陪你。”
提到梁训尧,梁颂年的情绪不免低落,“还行吧,作为哥哥,他很称职。”
“那就好,主要我看梁栎那个样子,怕你在梁家受委屈。”
“他斗不过我。”梁颂年说。
话音刚落,咳了两声。
唐诚立即问:“怎么了?受凉了?”
梁颂年摆摆手,说没事。
这几天他逼自己和梁训尧断联,又重遇亲人,两件事一叠加,让他本就可怜的睡眠雪上加霜,几乎每晚都要翻来覆去到三四点才能睡着。第二天鼻塞眼涨,全身都不舒服。
“有点失眠。”他说。
“你脸上一点气色都没有,你一个人住吗?家里有人给你做饭吗?”唐诚担忧地问。
梁颂年说有个保姆,让他别担心,还把地址发给了唐诚,说:“我现在住在这里,如果有需要,可以来找我。”
上车的时候,唐诚还是满眼担忧地望着他。
梁颂年一路都在反复翻看鉴定报告。
看到最后那行检测结果,忽然想到,老天对他还算温柔,至少没让梁训尧做他的亲哥哥。
养兄弟尚且如此,若是亲兄弟,他这辈子连扑到梁训尧怀里的资格都没有。
回到家,琼姨正在煲粥。
梁颂年脱下外套,梁训尧的电话正好打过来——不过是打给琼姨的,开口就问他回没回来。
梁颂年朝琼姨眨眨眼,趴在岛台边,听着琼姨把通话外放。
“三少回来了。”琼姨说。
“吃饭了吗?”
梁颂年朝琼姨摇头,扮出可怜的模样。
琼姨于是说:“他不吃。”
梁训尧的语气明显急了几分,“为什么不吃?昨晚是不是也没吃?好歹劝他喝点粥。”
梁颂年扁起嘴巴,朝琼姨做出一个哭的表情。
琼姨会意,“三少心情不好,要不,先生您还是过来看看他吧,您哄他最有用了。”
梁训尧沉默片刻,说好。
电话挂断后,梁颂年的心情瞬间明媚,一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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