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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乌龙心动》 17、第 17 章(第1/2页)
沈韵舟没想到,一个原本在塞纳河畔晒着阳光、随意野餐的午后,竟被自己哭成了一场毫无预警的情绪海啸。
那些她曾竭力掩饰的疼痛、那些深埋心底、不愿回望的记忆,在那一刻一股脑冲破了堤岸,像决口的洪水般汹涌而出。她甚至来不及抵抗,就被自己彻底卷入了那个情绪的深渊。
而看见她的,是简霁闻。
接住她的,也是简霁闻。
一个她才认识一周,原本隔岸相望、毫无交集的年长女性。
换作是别人,她可能早已慌乱羞惭、不知所措。可对面的人是简霁闻啊,她就一点难为情都没有了。
因为她亲眼看到,简霁闻在她的崩溃里黯然落泪——
真正地,『感同身受地』,疼在了与她同一个位置的心尖上。
她还在回味,回味着这个拥抱的每一寸滚烫:她肩膀的温度、她手掌的轻抚、她胸口起伏间传来的颤抖。
怀抱是这样轻,却又是那样重。轻得怕把她抱碎了,重得又将她所有的委屈都替她扛下来了。
沈韵舟明白了:
她选择吐露真心是对的,但是她只会对她一人吐露。
沈韵舟说,『她听懂了。』
这份失控,是值得的。
这份崩溃,并不羞耻。
这份需要倾听的痛苦,没有被轻描淡写地错过。她躲在这个怀抱里,如同在汹涌海浪中抓住了一块能让她真正漂浮的木板。
她知道,这次不会再沉下去了。
沈韵舟在年长女人的怀抱中,终于缓缓平静了下来。
泪水是一场轻柔的退潮,冲刷走了压在心头太久的重负,也带走了力气。她靠着简霁闻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呼吸,又开始渴求女人的体温。
整个下午她们安静相拥,不再多谈。简霁闻的怀抱不偏不倚,刚好足够盛得下沈韵舟。
简霁闻又侧身问:
“水要喝一口吗?”
她于是,时不时拿水瓶凑近沈韵舟的嘴边、又或者喂她吃几块薯片,防止她因为情绪过度,透支了体力。
她懂得什么都不说,
有时才是最好的安慰。
此时,又一艘邮轮驶过塞纳河,船上的游客像突然闯入她们世界的观众,隔着河岸朝她们兴奋地大声打招呼,挥手,肢体语言夸张而真诚。
沈韵舟看着她们,被这种毫无顾忌的快乐逗笑了,眼角的泪痕还未干,嘴角又已经忍不住翘起来。她低低笑了一声,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少女的娇憨。这是从下午的低谷里迈出的第一步。
女人抬起左手,将沈韵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,一缕一缕地别到耳后,动作极轻,极细。
然后她低声问:
“饿不饿?”
“姐姐带你去吃饭。好不好?”
“姐姐”两个字刚一落下,沈韵舟便偏头看了她一眼。
简霁闻也看她,嘴角微弯:“还是你想像上次那样……叫我妈咪?”
她又轻笑着补了一句:
“虽然有点奇怪,不过……”
“也可以的。”
抬手揉了揉沈韵舟的发顶,软软的、毛茸茸的。她知道,她的小姑娘已经没事了。
最后,简霁闻抱着怀里那只刚止住哭的小毛茸茸,随意在街角挑了一家看着环境还不错的小餐馆。门口装饰着一簇簇淡粉色玫瑰,藤蔓爬满窗台。
她们选了露台的位置,坐在靠街一角,身后是高谈阔论的客人,眼前是日光里步履从容、风姿各异的行人,穿行不急不缓,各个都有故事。
餐前面包很快端上来,是一小篮被切成整齐方块的法棍。沈韵舟早已饿得不行,拿起餐刀熟练地挑出一小块黄油,仔仔细细地抹在面包横切面上,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下。
新鲜出炉的法棍并不硬,外皮酥韧,内里柔软绵密,一口咬下去有实实在在的嚼劲。黄油的微咸随着咀嚼慢慢渗开,口感层层推进,正如她此刻内心悄悄爬起的愉悦。
小姑娘吃得飞快,嘴巴鼓鼓囊囊的,活像一只专心致志偷吃的小松鼠。可这只小松鼠居然还会说话:“法棍真的好好吃呀,好有嚼劲。”
还有一句她没说出口。她总觉得,自己其实有点像法棍。
外表看似坚韧结实,可真正了解她的人一口咬下去就能明白,她其实柔软得不得了。
简霁闻笑,拿起餐巾轻轻擦去她嘴角残留的面包屑,又用指腹轻捏了一下她圆鼓鼓的脸颊,语气透着调侃:
“这么喜欢吃法棍呀?那以后喊你『法棍小姐』好了。”
沈韵舟听到这话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:“可我这几天在法国逛街,大家都叫我madame,是女士。”
“嗯,是女士没错。”简霁闻点头却补刀:“可在我面前,你还很年轻。”
沈韵舟鼓着嘴巴,又无法辩解。她知道在法国传统里,学生面对老师都得叫madame。简霁闻虽然没真正教过她,但这份天然的年长与引导感,是任何称呼都无法绕过的存在。
法棍小姐很识趣:
“那等我再长几年...”
我就成长为『法棍女士』了。”
言下之意,是你不能再这么叫我了,而且我们之间,还不会就此结束。
“好的呢,法棍小姐。”
简霁闻继续笑着哄她,眼神温柔。
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,两人没有中断过地吃吃聊聊。街边人声涌动,灯光斑斓,沈韵舟被哄着吃了不少,甜点也不肯放过,直到实在吃不下,才恋恋不舍地搁下叉子。
回酒店的路上,她低头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,眼神里闪着掩不住的得意。忽然又停下脚步,轻轻戳了戳身边女人的背,打算分享下一个秘密。
“你知道吗?”她停顿了一下,语气轻快又带点期待,“我刚才其实还有件事没告诉你。”
简霁闻挑了挑眉,转过脸来:
“哦?洗耳恭听?”
沈韵舟笑了笑,眼睛里亮晶晶的:
“其实,我超级勇敢的。”
她像是存了劲地说出下半句:
“我还复读过。”
语气干脆、踏实。她不是炫耀,只是在这个吃饱喝足的晚上,举重若轻一般,说出了那些她曾经难以启齿的沉重,然后安然放下了。
简霁闻反应很快:
“所以你其实读了四年高中?”
沈韵舟点点头,脚步自然地和她并齐了。她在下午彻底坍塌过,情绪像潮水一度将她淹没,但现在,那些碎裂已经被她一块一块捡回来了。
她就是那种,
从不肯彻底沉下去的人。
她可以脆弱,可以崩溃,可以在某一个被触到伤口的瞬间彻底失控、哭到失声,毫无防备地塌陷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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